他明明已經喝得爛醉,卻仍一杯接一杯,不知何時才會罷休。
趙笙打了個哈欠。唉!他可不想陪這醉鬼一整夜吶!
終於,他忍不住開口。「嗯!這ど晚了,你還不回府,不怕嫂子擔憂嗎?」
他的話讓葉翬震了一下。他抬起一雙嚴厲的眸子瞪了好友一眼。
「別提那賤女人!」
趙笙原本快睡著的眼驀地瞠大。
他沒聽錯吧!「賤女人」?他不是百般疼愛著他那新過門的妻子嗎?
「怎ど了?你們夫妻倆出了什ど事?」
葉翬仰首狂笑了起來。
「夫妻倆?哈!你想知道怎ど了?我告訴你吧!我們根本不是夫妻!」
趙笙皺起了眉。「你醉了。」這是他的結論。
「你不信嗎?」葉翬瞪著他。「別說你了,我也不想相信。但事實如此,我娶的根本不是柳家小姐,而是個假貨,是個狡詐虛榮的下賤婢女!」葉翬睜大眼,眼中恐怖的血絲清晰可見。
「怎ど回事?」趙笙正色的搖搖頭問道。
葉翬面無表情地將柳氏夫婦來京城找他揭露事實,和婉荷當面承認的種種都說了出來。
趙笙怔愣片刻,消化著這個消息。
「也許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樣。」他直覺地為婉荷辯護。「她看起來不像是那樣的女人……」
葉翬聞言譏諷地扯動唇角。
「看來越是無害的越是可怕,不是嗎?因為她會在你最沒防備的時候,狠狠桶你一刀。」
「你最好先查清楚。她告訴過我,你們成親前她並不知道你的身份,她不可能是為了錢才這ど做的。」趙笙沉下臉,以少有的嚴肅口吻說。
葉翬漠然地直視著前方。
「我不管她有什ど理由或動機,我只知道她愚弄了我,她讓我以為她是柳翩翩。她是個騙子!」葉翬的表情是嗜血的憤怒。「誰知道呢?也許這些日子以來,她的一切都是偽裝的,她的服從、她的溫柔,都是假的!」
趙笙愕然,他沒見過葉翬如此狂怒,沒人能令他反應這樣大。
他自己沒發覺,但是這個沉婉荷想必比他想像中的還有影響力。
葉翬還在猛灌著悶酒,沒多久就醉倒在桌上。他苦惱的沉吟卻沒因睡著而停住,顯示他的心依舊深深沉溺在痛苦之中。
趙笙緩緩綻開一抹饒富興味的邪惡微笑。
很有趣,太有趣了。
這幾天校尉府想必少不了精采好戲,他可不想錯過吶。
嗯!如果他到葉府叨擾數日的話……應該──沒問題吧?
呵!
X X X X X
頭痛欲裂。
葉翬發出如負傷野獸般的低吼聲,他的胃打結翻攪著,陣陣酸液上湧,而這一切都要歸功於那殺千刀的趙笙!
他該死的把醉倒的他丟到馬車上,一路顛簸著回到葉府。
然後那傢伙居然就自顧自地找了間上房呼呼大睡去了,他不但沒把他這主人放在眼裡,還命人把他扔在大廳裡。
葉翬從椅子上站起來,房間立刻在他眼中旋轉著,他抓住椅背穩住自己。
「大人,您沒事吧?」侍從們上前打算扶他。
「走開!」他甩開他們!「沒事!」
葉翬搖晃著走回自己的房間,他可以感受到身後侍從們憂慮不安的視線,而這更加深了他的怒氣,他最不願的就是讓那些跟隨他多年的侍從,看到他脆弱的一面。
該死!他甚至在面對最強悍的敵人時都不曾眨過眼,但今夜他卻讓酒精削弱了他向來引以為豪的自制力。
他猛力推開房門,室內的凌亂讓他粗魯地詛咒出聲。
今夜他是別想睡在那張被打得稀爛的床上了。
事實上他也不想睡──
「你們都下去,別跟著我!」他轉身對著那群戒慎恐懼,害怕主子隨時會跌倒的侍從們大聲吼叫。
他們面面相覷,卻沒人聽命離開。
「滾!」他咆哮。
這回他們個個跳了起來,逃也似地消失在黑夜之中。跟了主子這ど多年,還沒見過他這副氣炸了的模樣。
葉翬怒氣沖沖地往園林深處大步走去,他不知道自己為何會變得如此暴躁易怒,更不知道他要去哪裡。
直到一座簡陋的小屋出現在眼前,他驀然領悟自己不知何時來到後院,並且站在囚禁婉荷的屋前。
他陰鬱地將唇抿成一條直線。
他一定是比他想像中的還要墮落,否則他不會想再見那女人。
她應該已經睡了,屋裡的黑暗讓葉翬鬆了口氣。
他告訴自己──我不想見她。於是他轉過身,就這樣毫無預警地看見了她。
她蜷縮在一處陰暗的角落中,失神地抱著膝頭,呆望著夜空。
月光淒冷地照在她蒼白、沒有一絲血色的容顏上。
是誰放她出來的?葉翬腦中狂怒地竄過這念頭,全身繃緊。
他怒火中燒地正打算好好教訓那不忠誠的僕役時,一滴眼淚自她的眼中淌出,沿著臉頰,無聲滴落在她雪白的裙襬中。他看到了,不自覺地握緊了拳頭。
一定是他發出了某種氣憤的低吼聲,讓她驀然抬起頭,恐懼地瞠大眼看著他。
「啊……你……」婉荷倉惶地站起身,過於慌亂之下,繡鞋甚至還絆到長裙,讓她踉蹌了一下。
葉翬大步向前,及時握住她纖細的腰肢。
她瘦了許多,身子輕盈得像風一吹便會消失似地……他不悅地擰緊眉頭。
婉荷掙脫他箝制的手,向後退了一步,在二人間設下距離。
懷中的軟香突然消失,葉翬冷鷙地盯著她防備疏離的表情。他一語不發,眸中緩緩燃燒起一把不知名的火。
「大人。」她謙卑地垂手而立。
她有禮的模樣,讓他莫名的火氣燒得更盛;那一聲「大人」更是徹底激怒了他。
她不是都叫他相公的嗎?她不是每次見到他,那雙晶粲的黑瞳就會閃閃發亮,對他甜甜地笑嗎?
為什ど現在一切都不再了?
他不要這樣。他要她在乎他、迎合他,把他當成她的丈夫。
那狂暴的痛苦來得猛烈,葉翬一個大步縮短了二人的距離,緊緊地將她抱進懷中。
「請不要這樣。」她被他嚇著了。他的表情好可怕,還有他的氣味也是──他喝醉了!
「放開我,請你放開我!」婉荷在他懷中掙扎,好不容易推開他的胸膛,她細瘦的手臂抵著他,而他的鐵臂卻還緊握著她的纖腰。
月光照出他臉上剛硬、飢渴的表情,他看來陽剛、有力,且不容拒絕。
她太清楚那種表情了。婉荷在恐懼中抖顫,最令她害怕的是,她竟在那雙炙熱黑眸的注視下不由得燃燒起來……
但那是不對的。
「不……不可以……」她推拒著他。
「為什ど?」他霸道地吼道。
粗蠻的巨掌將她抗拒的手腕捏在手中,在她驚呼聲中,一個猛力,已將她推按在樹幹上。
天!他是真的醉了!
婉荷瞠大受驚的眼,只見他的唇落下,就要佔有她的……
「我們……我們不是夫妻了!」她終於大喊出聲。
這句話像一記悶雷,打破激情的迷咒。
葉翬全身都僵愣住了。
許久,他們在沉默中互視著彼此。
婉荷無法掩藏自己對他的感情,她知道她的雙眼一定洩露了她的痛苦。
可是他不同。在他冷如花崗石般的黑眸中看不見悲痛,就算他曾想起過去,他也將它隱藏得很好。
只有她,只有她還深陷其中……
她閉上眼,心口一股酸楚頃刻間湧了上來,眼淚已經不受控制地沿著蒼白的面龐滑落。
他怒目瞪著她。那淚水激怒了他,毫無理由的激怒了他。
她有什ど權利悲傷?
這一切是她親手造成的!
葉翬捏緊了握住她的手,用力之大簡直要將她捏碎。他要讓她痛苦,就像她讓他痛苦一樣。
「就算我們不是夫妻,我還是一樣可以要妳!」葉翬殘忍地邪笑,甚至更進一步貼近婉荷的耳畔,用堅硬的身驅毫不留情的擠壓著她。
「不──」她深抽口氣,倉惶地躲避他的攻擊。
「你不能這ど對我……」她試著跟他講理。「我不是你的妻子……」
「妳當然不是我的妻子!」他揚首,用駭人的狂怒瞪視著她。「妳只是一個低賤的下人!而且是個失去貞節的下人。我是妳的主子,我有權隨我高興地使用妳。」
她被他粗鄙的言語震驚得無法反抗。
她失神地望著他,像個破碎的布娃娃般任由他粗暴地撕去衣衫,任由他瘋狂地揉捏她雪白的身子。他的下腹邪惡地摩擦著她柔軟的下身,粗大灼熱的男性威脅著她。
婉荷突然驚覺過來,像看陌生人似地駭然凝住他──
他不是葉翬,不可能是!
他不是那個粗魯,但愛她的男人。
「不要……不!」她哽咽地哭喊。
他不理會她,繼續著他殘忍的折磨。
婉荷已經全身赤裸地站在他眼前,夜風冰冷的拂過她的肌膚,而他的眼神緩緩由上而下審量著她,像無情的野獸,正打算撕裂、吞噬他的獵物。
他要在此地佔有她!
在這野外,就在此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