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嘯影放下手中剩不到一半的威土忌,不解的抬眸望著吧檯後那個看起來像學生的年輕酒保。
「你在說什麼?」
「她很能吸引男人的目光吧?」酒保的視線透過手中的高腳杯,隔著由深至淺的藍色液體,準確無誤的落在舞池中,一位身著紅色細肩帶小可愛、白色迷你裙的辣妹身上。
「是又怎樣?」龍嘯影旋過高腳椅,優雅的用他細長的手指在桌上敲了敲,淡淡的回答。
「女人刻意打扮自己就是想吸引別人的目光,男人長眼睛就是用來欣賞美女,如此世界才會平衡。」
他很不喜歡別人窺伺他,尤其是現在眼前的這個「小朋友」,竟然注意到自己深深的被那個女人吸引。
「不怎麼樣,我還以為你對她有興趣呢!」酒保卸下一本正經的表情,咧開嘴爽朗的大笑著。
「的確有一點!」
龍嘯影轉過頭看向他盯了一個晚上的獵物。
「沒有用的,老實說我在這裡做了這麼久,從沒看過她與誰說過話。」
酒保舉證歷歷,想要讓龍嘯影打退堂鼓,根據他「閱人無數」的經驗判斷,眼前這個相貌不凡的男子絕非善類……
「哼!」龍嘯影冷哼了一聲,不屑的笑著。
他可是打遍天下無敵手的龍嘯影呢!他斜睨了酒保一眼,笑他有眼不識泰山。
世界上還沒有他征服不了的女人,從來只有他甩女人,還沒有女人敢不買他的帳。
不!除了她,那個闖了紅燈的該死女人,她讓他的自信心受到莫大的打擊!
「賭一杯,你無法跟她說上半句話!」酒保從吧檯裡拿出一杯透明飲料重重的放在龍嘯影的面前,挑釁的說道。
龍嘯影緩緩的抬起頭,眼神定定的望著酒保。
開玩笑,人家都下戰帖了,他怎能不做個榜樣給國家未來的棟樑學習。
「就賭這一杯!外加兩千元!」龍嘯影從皮夾裡掏出兩千元,爽快的將鈔票壓在酒杯下,表示他說到做到,而且絕對成功不可能失敗的信心。
吧檯後那名略顯稚氣的酒保在龍嘯影掏出錢之後,揚起了一抹得意的笑,嘲諷著他即將面臨的失敗。
龍嘯影自認穩贏不輸,就將酒杯拿起來,仰頭一口飲盡杯子裡的飲料,喝完之後,他的臉上浮現了一抹不悅的神情。
「這是什麼鬼東西啊?」
酒保努力的忍住笑意,額頭上的青筋隱約浮現,他煞有其事的說:「這一杯就叫做『心痛的感覺』,先讓你嘗嘗,等一下才不會太難過。」酒保滿意的看著龍嘯影臉上出現他預期中的表情。
「哈!」龍嘯影不屑的笑了一聲。
「白開水就白開水,什麼『心痛的感覺』?」龍嘯影瞪了他一眼,「學著點,大哥哥讓你看看什麼叫做男人!」
龍嘯影走進舞池,DJ像跟他合作似的放了一首適合跳慢舞的曲子,早已準備好的龍嘯影在第一時間內找尋到那抹紅色的纖細身影……
「是你?」龍嘯影看清楚了眼前的女人,她就是那個全世界唯一不買他帳的女人。
唉!怪得了誰?
只能怪自己剛剛不看仔細一點,龍嘯影在心中懊悔著。
算了!他豁出去了!
如果眼前這個該死的女人敢再拒絕他一次,他是絕不會放過她的,他的字典裡沒有「失敗」這兩個字。
「小姐,可以請你跳支舞嗎?」龍嘯影紳士的伸手邀請,口氣卻不容拒絕。
田雨霓靈動的眸子一眨,抬眸望了望聲音的來源處。
這一看可不得了,難怪她總覺得今晚的氣氛很不尋常,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濃濃的不祥氣息:原來就是他,她早該猜到的。看著他的手,田雨霓難掩慌張的猛朝吧檯裡的酒保眨眼睛,無辜又無助的神情教人心生憐惜。
這下可好,接受也不是,不接受也不是,她該怎麼辦?
吧檯裡的那名酒保正左閃右躲著田雨霓的求助眼神,為了白花花的鈔票,只好讓她犧牲一下了……
田雨霓知道他存心袖手旁觀、隔岸觀火後,委屈的垂下水靈明亮的美眸,不安的絞動著不安的手指,小女人的嬌態盡現。
偷偷瞄了一下龍嘯影已然鐵青的臉,再看看他僵在半空中的大手,她深深的吸了口氣,掉頭就走。
沒留下半句話,僅留下臉色越來越難看的龍嘯影。
「哦!Yes!Yes!」酒保開心得手舞足蹈,歡喜之情溢於言表。
「TMD!TMD!該死的!」龍嘯影火大的坐回原來的位子,火爆的對著酒保說:「再來一杯伏特加!」
「馬上來,心痛和付錢的人永遠是大爺!」酒保得意的說。
該死的女人,一連拒絕了他兩次,讓他顏面盡失。
現在他和她結下的梁子可大了!
現在是面子問題,識相的就別再出現在他面前,下次他不會再讓她這麼輕易的從他面前溜走。
絕對沒有下次了!龍嘯影賭氣的將烈酒當開水喝。
※※※
「死定了!死定了!」田雨霓坐在車裡,頻頻朝PUB望去。
她不會看錯的,她雖然不敢說自己是全世界最能洞悉龍嘯影心情的人,但是她還算得上是瞭解他。
畢竟她天天看著他、想著他、夢著他,愛的也是他。
不該拒絕他的,不該讓他在眾人面前面子盡失,但是她就是沒辦法像個正常人般和他談笑風生,她也沒把握不讓他發現她的真實身份。
她知道自己配不上他,所以她真的只想靜靜的守在他身邊。
為什麼老天爺卻像玩她玩上癮似的處處與她作對?
她到底是招誰惹誰了?
「你等很久了嗎?」田雨恆一走出PUB就往田雨霓走去,原來他就是PUB裡的那個小酒保。
「身為一個姊姊,等弟弟再久都是應該的,但是身為一個弟弟如果連姊姊有難都見死不救的話,還配當人家的弟弟嗎?」田雨霓口氣冷淡。
田雨恆覺得自己幾乎要被田雨霓冰冷的口氣給凍結了,可想而知田雨霓有多生氣。
「快別這麼說嘛!」
田雨恆偷偷瞄了一下怒髮衝冠的田雨霓,暗暗在心中盤算要怎樣安撫她,自己才能逢凶化吉。
「我是相信以你卓越高超的交際手腕、口才,和圓融的處事態度一定能使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可以化干戈為玉帛,所以不必區區不才在下我出力幫忙啊!」
田雨恆極盡諂媚之能事,深怕田雨霓回家和爺爺告狀,說他在PUB打工,那他就要吃不完兜著走了;不然就是準備「包袱款款」,流浪街頭;要不就是狗腿被爺爺打斷,從此半身不遂……
不管是哪一種結果他都不願意,所以目前只能乖乖的討好眼前這個有著天使般臉孔、魔鬼般心腸的姊姊。
「真的嗎?你真的是這麼想的嗎?」田雨霓被他的甜言蜜語捧得心花怒放,老早就忘了田雨恆見死不救的事了。
「當然是嘍!」
田雨恆揉揉田雨霓的發,他這個長他一歲的姊姊,全身上下都是缺點,唯一一個還算可取的優點就是不會記恨。
不!不應該說不會記恨,這樣說有失真的嫌疑,應該說是記不得恨……
哈哈!
「這還差不多!」田雨霓甜甜的笑了一下,她這個人什麼都不愛,就愛聽別人稱讚她。
隱身在黑暗巷弄裡的高大身影將眼前田雨霓與田雨恆這親暱的一幕盡收眼底,此刻的他有一種被耍弄的憤怒。
難怪那個酒保敢跟他打賭,原來他們根本就是一夥的,合起來耍他!
該死的女人!
※※※
「田田,小懶豬,起床上班了!」田雨賢正用著不疾不徐的速度敲門,企圖叫醒還在與周公難分難捨的田雨霓。
「不要吵我,我已經失業了!」田雨霓翻了個身,將頭埋進枕頭裡,決定繼續再睡。
「啥?失業?」剛路過的田雨恆一聽到這個消息,震驚得不能自己。
「田田,你給我起來說清楚,你這樣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換三百六十五個工作怎麼行?」
田雨賢原本溫吞的個性被田雨霓給搞得緊張兮兮。
「田田,你再不起來我就和哥破門而入嘍!」田雨恆在門外威脅的說著。
過了好半晌,田雨霓的房間裡還是沒有任何動靜,田雨賢和田雨恆在門外面面相覷、不知所措。
「哥,現在怎麼辦?」田雨恆首先沉不住氣。
「你不是說要撞進去?」田雨賢好笑的看著田雨恆,話是他在說的不是嗎?
田雨恆搔搔頭,靦腆的看著田雨賢,紅了臉。
「我說認真的啦!」
「我也是說認真的啊!」田雨賢笑著說,他看起來不像是個會撞門的人嗎?
房門驀地大開,田雨霓睡眼惺忪的抱著一隻賤兔玩偶,昏昏沉沉的看著門外的兩個男人,不耐煩的說:「幹嘛啊?」
好不容易可以睡到中午,他們這兩個沒良心的居然一大清早就把她吵醒,他們難道不知道這樣很不道德嗎?
「田田,女孩家要說『做』什麼,不要說『干』嘛!很沒有氣質!」田雨賢忍不住又嘮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