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那善良的小娘子擔心下人受罰,當然不敢硬闖。
不過她又找到新玩意兒,她愛上種花蒔草。
但是這一次他學聰明了,他讓人在她進入花園之前,先將一些嚇人的蟲子清除,免得她又受到驚嚇。
宋府上上下下都知道二少爺非常注意二少夫人的一舉一動,但就是不明白兩人為什麼若即若離的不肯向對方訴情。
「又在欣賞你的小娘子了?」王水媚伸出一雙玉手,從宋春風身後攬住他的腰。
「水媚,你別這樣!」在紀寒梅未進門之前,他可以由著她胡來,但現在不同,他不希望水媚的行為傷害到紀寒梅;不管他和紀寒梅有沒有未來,於情於理他都不該再和水媚在一起。
「我怎樣了?」王水媚嬌嗔道,「我們一直都是這樣,甚至還有過更親密的關係。」她乾脆走到他的面前,往他的懷裡鑽。
「你這樣會讓人瞧見的。」宋春風推開她。
「你會害怕?怕什麼?怕你的小娘子看見?」宋春風越是反抗,王水媚就摟得越緊。
兩人就這麼拉扯著,害得下人不敢從這邊經過。
「你知道嗎?聽見你要成親,我整顆心都碎了,所以我遠從娘家趕過來,你可以成親,可是不准踢開我,那是你欠我的!」
王水媚的指控有如五雷轟頂!
是他不對,他不該迷戀紀寒梅的清純、不該妄想擁有紀寒梅的愛,他是一個沒有資格談愛的男人。
「就算我欠你,但是我有家室是一個不容否認的事實。」他一心只想保護紀家梅,就算不能愛她,他也不想讓她受到傷害。
「我不計較名分,怎麼說我都是宋家的大少夫人。」她露出嬌媚的笑容。「只要你心裡愛著我就夠了。」
她嘟著嘴唇向宋春風索吻。「風,我要你吻我。」
「水媚,你別這樣!」他躲著她。「這裡是外頭,你別這樣……」
「你怕羞啊?沒關係,我們回房去。」王水媚巴著他不放。「我要你抱我。」
王水媚大膽的將雙腿環著他的腰身,將紅唇湊近他的唇瓣。
宋春風的腹部開始騷動,他努力地壓抑許久沒有釋放的情慾。王水媚非常明白男人的弱點,所以能在很短的時間內挑起他的情慾,讓他的慾望蠢蠢欲動。
但是他的娘子就在不遠處,他怎能做這樣的事?
他的眼角瞄到他娘子正往這兒走過來,他緊張得想推開王水媚;但是王水媚知道他的企圖之後,反而摟得更緊,甚至將紅唇貼上他的唇……
紀寒梅臉色蒼白的看著眼前不避諱他人的大膽演出,手指一鬆,拿在手上的盆栽掉落在地上,狠狠的砸在她的腳上,她卻不知道痛。
宋春風好不容易掙脫王水媚,忙蹲下身查看紀寒梅的傷勢。
花盆破碎的瓦片插在紀寒梅的腳上,就好像插在他心上一樣。
「寒梅,事情不是你看見的那樣……」宋春風抱起她。
紀寒梅沒有反抗、也沒有哭,只是安安靜靜的讓他抱著。
他不要她沒有反應!不管是哭、是鬧、是吼、是叫……但是她什麼話也沒說,就像是完全沒看見一樣。
她任他清洗傷口、敷藥、包紮,就是不肯說句話。
紀寒梅看見王水媚幸災樂禍的嘴臉,聽見她尖酸刻薄的諷刺……
她都忍下來了,她告訴自己,這一切都是為了婆婆,她必須堅強,絕對不能被打倒。
第四章
行動不便的紀寒梅坐在窗前,望著黑暗的蒼穹。
沒有月亮和星星的夜晚,就像她的心情一樣黑暗。
空氣中瀰漫著花草清新的香氣,隨著夜風徐徐吹送,涼冷的溫度讓她拉緊身上的披風。
她喜歡獨自在黑夜沉思,她喜歡這樣的寧靜,卻又害怕寧靜所帶來的孤寂感。
她歎了一口氣,不知道事情為什麼會演變成這樣。她和宋春風一見面不是吵架就是拌嘴,根本無法好好相處。
為什麼她會對這種僵持不下的情況有一份失落感?
曾經以為自己會和沈鈞豪白頭偕老,她已認定他是她今生的惟一,甚至感謝老天爺給她一個相知、情投意合的丈夫。
很可笑的是,一切荒唐的事、所有的不可能,全都出現在她的生命裡。
曾經以為的丈夫變成親哥哥,而一個本該是陌生的男人竟然變成她的丈夫;原本她的婚姻該接受爹爹最誠摯的祝福,她卻將婚姻大事搞成偷偷摸摸、見不得人的勾當。
更可笑的是,她竟發覺自己有一點點喜歡宋春風。
噢!老天!她才離開沈鈞豪不到一個月就見異思遷、移情別戀了。
紀寒梅覺得兩頰像火在燒,心跳聲在靜謐的夜色中怦怦作響……
老天!她在害羞嗎?又是一件可笑的事情發生。
她竟然為了偷偷的想著自己的丈夫而害羞,哈!真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妻子想丈夫不是天經地義的事嗎?為什麼要害羞?
丈夫……
雖然聽起來很陌生,但是不討厭。
她可以和宋春風慢慢培養感情,做一個知進退的好妻子,等時日一久習慣彼此,也許還會生下一堆兒女……
想到自己能擁有一個家,紀寒梅不禁逸出笑聲。
驀地,她的背脊升起一陣涼意,好像有人在背後盯著她看,她屏息傾聽,身後果然有沉重的呼吸聲。
她不敢回頭,因為她知道那個目光是誰的。
除了她的丈夫之外,沒有人會這樣無聲無息的出現在她的房門口。
他就站在房門口一動也不動,紀寒梅不知道他站在那兒做什麼,更不明白他為什麼要直盯著她看!
一陣令人窒息的沉默讓她幾乎無法呼吸,心中剛剛升起的美好遠景瞬間消失殆盡。
她怎麼能夠期盼自己能與他建立任何的感情與默契,光是感覺到他的存在就使她心慌意亂。她想開口說些什麼,卻感覺他在移動腳步,轉眼間已經來到她的身後。
她再也無法假裝自己不知道他的來到,遂轉過身,仰起頭看著他問:
「你來多久了?」
宋春風走到窗邊,將窗戶關起來。「晚上風大,小心著涼。」他靠著窗子與她相望。
紀寒梅被他看得方寸大亂,這樣近距離的接觸,讓她無可避免的聞到他身上所散發出來一股屬於男人特有的陽剛味。
搖曳的燭火發出微弱的光線,在他炯亮深幽的眸子中閃動,那跳動的火焰彷彿即將衝出灼傷她。
不,那是燭火映在他的眸中,絕非是她心裡所想的那樣。他怎麼可能對她發出那樣火熱的光芒?
他看起來像是剛沐浴過,隨手披上的衣物鬆鬆垮垮,順著敞開的胸膛往上望,嚴峻的臉龐在兩道英氣逼人的劍眉烘托下,看起來更加的冷酷,但……為什麼她會覺得他的唇形線條柔和、性感得要命?
紀寒梅不否認她的丈夫是個男人中的男人,對她雖心若鐵石、情若冰霜,卻生有一張能吞蝕女人心的俊逸容顏。
「欣賞夠了嗎?」他伸手抱起她。
「放我下來……」她不是王水媚,她不要用這種方式和他接觸。
他揚起眉,臉上帶著一絲促狹。「我不介意在地上完成。」
「什麼?」紀寒梅不懂他所謂的完成。
他莞爾一笑。「不懂嗎?如果你喜歡在地上完成我們洞房花燭夜沒做的事,我不反對。」
那邪魅的表情,讓他看起來更狂野。
紀寒梅覺得自己很悲哀,竟然無法命令自己將視線從他身上移開,像她這種沒見過世面的女人,根本難逃這謎樣男人所散發出來的魅力。
宋春風也一樣在凝視著她。
眼前這個女人幾乎快摧毀他的意志力,那雙明眸正炙熱的盯著他,雙頰不知為什麼而染滿紅雲,紅潤的小嘴就像是在誘惑他而翕張著。
在這樣的夜晚,懷抱著軟玉溫香,很容易挑起男人的慾望。
紀寒梅還來不及解讀他的意圖,她的紅唇已經被他給覆上。
她來不及細思發生什麼事,只知道他在她身上點燃一簇小火苗,熾烈的在她心中蔓延燃燒。
他將她輕輕放在床上,小心的將身子壓向她。
透過衣料,紀寒梅感覺到他昂揚的慾望正蠢蠢欲動。
他的手在她的胸脯愛撫,雙唇在頸窩處吮吻;讓紀寒梅的意識逐漸迷失在感官的刺激中。
她生澀的反應讓宋春風心中升起一股征服的慾念。
她就像一個頑皮的小惡魔一樣,整天不停的在他眼前出現、在他身旁圍繞,就像是在他的心口敲破一個大洞,然後停在那兒流連不去,時而磨蹭、時而搔癢,讓他想要又不敢要、想視而不見偏又在腦海盤旋。
「該死!」
他這一聲低咒喚醒紀寒梅的意識,她猛地一推,差點讓宋春風摔到床底下。
慾求不滿的宋春風瞪著她。
紀寒梅則氣喘吁吁的揪緊被子保護自己。
為了掩飾自己的不理智行為,宋春風粗哽的強調:「我們是夫妻。」
「你一直否認這個事實,也從來沒承認過!」紀寒梅反駁。
不甘心自己落在下風,宋春風邪邪的一笑,視線依然停留在她艷紅的芳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