婕娩突然張大眼,轉過頭來瞪著他。
「你剛剛說的是中文嗎?你會講中文?」她嚇壞了,忘了生氣!
他聳聳肩,其實他從昨晚就講中文了,只是她粗心的沒發現而已。
「我的母親是中國人。」他說。
「哦,原來,」她走近她,「那你是混血兒噦,難怪有東方人的感覺,一開始我還以為你是中國人哩!」知道他有一半與她相同的血統,這讓她好開心。
「我是中英混血。」他簡單的說,凝視著她閃亮的眼瞳。
「哦,」她又突然想起。「你會說中文不會早點講呀,讓我比手劃腳那麼久,你這個人很惡質說!」
「你比手劃腳的樣子很可愛。」他眼中閃著笑意,「剛剛的話題還沒有結束,你離開這裡以後打算怎麼辦?」
「我……我可以繼續找我朋友,甚至……甚至我可以直接到機場去等,反正我朋友最後一定還是得回到阿姆斯特丹。」
「七天後,還是八天後?」他問,撫摸她的臉頰。「這裡的晝夜氣溫相差很大,你是準備凍死在機場嗎?」他的一隻手伸進她的頭髮,仰高她的臉,輕輕地吻了下她的額頭。
「那我該怎麼辦?」婕娩蹙眉,「難道我應該窩在飯店裡,繼續成為你的禁臠,任你糟蹋,直到我朋友出現為止?」
她的說法激怒了他。
下一秒,他的唇突然封住她的,她立即發出一聲滿足的歎息。
他用舌尖頂開她的唇齒,卻不急著侵佔她,反而勾誘她的舌探入他唇內。她一探人,他便牢牢吮住,和她交纏。
婕娩喘息,想退身。他反而按住她脖子加深了這個吻,他炙熱的舌頭攪弄她唇內的每一角,致命的熱力將她的理智淹沒。
他不自覺的收緊手臂,環住她的蠻腰。
婕娩身體好熱,這個男人總有辦法讓她在最短的時間內燃燒起來,她不行了,她想棄械投降。
「我……」她輕呼,硬把兩人之間撐開一點距離。「我能不能要求停止,你吻得我沒辦法呼吸了!」
他鬆開她一點,給她足夠的呼吸空間,但也就這樣而已。
「現在你還堅持你是任我糟蹋嗎?你還要說你是禁臠這樣子的鬼話嗎?」
她的臉一紅。
「那我該怎麼說?說我們兩情相悅,愛到不行了所以上床?拜託,你就非得這麼計較不可嗎?我是女人耶,而且我不是一個隨便的女人,所以我總得找一個說詞先說服我自己,為什麼會莫名其妙的失身吧!」
他沉靜的打量她半晌,將她苦惱的模樣全數收入眼底…
「那就從現在開始。」他說。
「什麼開始?」她一頭霧水。
他慵懶的笑。「培養感情呀!你不是說要兩情相悅才能上床,那麼我們就從現在開始。」
「你瘋了!」婕娩往後跳開了一大步。「我們為什麼要培養感情?我們也只不過是經過了昨……」她突然臉紅了,瞪著他看。
「昨晚是美好的回憶,你相不相信一見鍾情這回事?」他自然地問道,嚇了她一跳,也嚇了自己一跳!可是說出來,卻發現這似乎是事實!
才一個晚上!
婕娩呆望了他三秒,然後掩飾慌亂的大笑起來。「別開玩笑了,什麼一見鍾情?別笑死人了好不好,大家都是成年人了」
驀地,他伸手往她的小蠻腰一扣,將她拉靠到他的身上,火辣的唇隨即覆上她柔軟的唇瓣。
他堅硬的身軀霸住她柔軟的曲線,她又再一次屈服了……
承認吧,潘婕娩!
你已經愛上了這個男人!
第三章
合上已略為發黃的日記本,婕娩歎了口氣,將它緊緊的抱在胸前。
一眨眼,已經是二年前的事情了,時間過得好快。
她躺在床上,卻久久不能合眼。
今天在路上與她擦肩而過的那個身影,是他嗎?或者只是一時的錯覺?
婕娩咬唇,當時她真的有股衝動想追上去……最後,她還是沒有那麼做。
追上去做什麼呢?
而且,他怎麼可能到台灣來呢?
好吧,就算是好了,那又怎麼樣?就算真的是他,追上去以後,又要問他些什麼呢?
都已經是二年前的事情了,只不過是一夜情,有哪個男人會記得那麼多?況且當初是她自己不跟人家聯絡的。
二年前的事又再度浮現腦海中,特別是藍聖凌的影子,一再地佔據她的心田,久久揮之不去。
在那天之後,藍聖凌給了她最浪漫的假期,整整八天她就像活在夢境之中,隨著藍聖凌的安排,他們的足跡幾乎踏遍了整個荷蘭。
那幾天裡,她很幸福也很甜蜜,但快樂總是短暫的,回台灣後,不,其實是一踏上飛機,她就清醒了。
她明白他們不可能有未來,那一段甜蜜的回憶只會是她人生中一段美麗的小插曲,即使在往後的日子裡,她內心是那麼地想念著他……
異國戀曲原本就維持不易,尤其是她的家教甚嚴,她根本不敢讓家人知道那件事,而且對方還是個中英混血兒!
婕娩歎了一口氣,自幼接受軍事教育的父親對祖國意識非常的強烈,排外的意識更強烈,時代在演進,然父親的思想卻怎麼也改變不了,況且她們家又只有兩個女兒,情況會如何更是可想而知。
她的視線落在桌上的那支行動電話上……
臨別前,藍聖凌交給了她一支行動電話,他說了只要按下一就能找到他,他要她撥電話給他,他說他會等……
真的會等嗎?她不知道,因為她始終不曾按下那個鍵。
起初,電話鈴聲也曾響過,但是她都不敢去接,久而久之,它就不再響了。
轉眼間,兩年的時間過去了,行動電話仍然擺在書桌上,除了提醒她在荷蘭還有個未盡的夢外,不再存有任何意義。
dreamark dreamark dreamark dreamark dreamark dreamark
記憶是最該死的東西!
藍聖凌手握著酒杯,臉色陰鬱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繁華的街頭景象。
今天他見到了一個女人,一個與她長相有幾分神似的女人。
所有他不想回憶的事情一瞬間全湧了上來,那股挾帶著眷戀的恨意也一併被翻了出來,好不容易沉穩了一陣子的情緒在這一刻全翻覆了!
有一段時間他幾乎每天都夢到她,在庫肯霍夫公園、在海牙、在哥德式的古跡建築前……
他不管走到哪裡都擺脫不了她的影子。看見運河,他會想起他們一起乘坐著遊艇遊覽馬斯河的情景;碰到急雨,他會想到她淋得全身濕透,卻笑得燦爛的臉龐……但她卻在擾亂了他一切的生活後,一走了之……
一開始,他想過她或許是被什麼事情給絆住了,他也曾主動的撥電話給她,但電話從來沒有人接。離開荷蘭後,她就像化成了煙霧消失了般,再也沒有任何訊息。
這是他所不能忍受的。
他不能忍受一個女人的欺騙,她既然答應了要給他電話,就絕不能背信!一直以來,就只有他甩女人的份,還沒有任何一個女人膽敢甩了他!
潘婕娩一
終於讓他找到了!
為了找她,他可說是費盡心思。首先他調查了台灣所有名叫潘吉娩的女人,然後從年齡再逐一過濾,挑撿出少數人後,又透過了一層又一層的關係,最後才打探出福斯特貿易公司裡,有一位年齡相仿且又名為潘吉娩的女人。
一開始他以為這就是她!
為了拉攏福斯特的關係,他低價將台灣經銷權簽給福斯特的總經理李駿,這才得以見到這個叫作潘吉娩的女人。
讓人想不到的是,這個潘吉娩竟然不是他所認識的潘吉娩,若不是湯森的調查做的夠詳細,他根本不會發現原來他要找的女人,就是這個潘吉娩的妹妹——潘婕娩!
該死的女人,連名字都造假!
竟然謊報她姐姐的名字,知道了她打一開始就存心騙他,更令藍聖凌怒不可遏!
「你要的資料我已經找齊了,人你也找到了,接下來呢,你打算怎麼做?」湯森交錯起長腿,安適的坐在皮沙發裡。
他是個棕髮白膚的英國人,自小與藍聖凌一起求學、成長,兩人的交情有如兄弟般,現在更是事業上的夥伴,北歐酒廠的負責人。
「去找她!」窗邊的人影默然地背對他而立,握在手中的伏特加一飲而盡。
這兩年來,藍聖凌從不放棄任何一個可能追查到這個名叫潘婕娩女孩的線索,他們共事這麼久了,這還是他第一次看見他對一個女人這麼認真,以致連他都不得不好奇起來。
不過就他所調查的資料顯示,這個女孩並無什麼過人之處,她出身在一個平凡的家庭,父親已從軍中退休,普通大學的學歷,比起藍聖凌之前的任何一個女伴,這女孩的條件顯然差太多了,但是她究竟有什麼魅力能鎖住藍聖凌,他不得不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