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武撒宇沒有去找克莉絲汀娜算帳,她倒是自己送上門來了。
當他接到外面秘書的通報時,他心想,也該是替羅夢心出點氣的時候了。於是他吩咐秘書讓她進來。
"撒宇----"
克莉絲汀娜穿了一席超級惹火的短洋裝,扭腰擺臀、搔首弄姿的蹬著紅色高跟鞋進門了。
她進門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倚坐在武撒宇辦公桌的一角,以塗了蔻丹的手指撫摸武撒宇的胸膛,一雙勾魂眼更是迫不及待的放射出邀請的盈盈秋波。
然而讓克莉絲汀娜訝異的是,她的賣力演出不但吸引不了武撒宇任何的"性"趣,還令他皺起了肩頭。
武撒宇馬上猜到她去找羅夢心的用意了,於是臉上毫無表情地撇了撇嘴角,拿起話筒。
"妮可,等一下如果有一位羅夢心小姐來找我,叫她去總裁休息室,我會過去找她。"
克莉絲汀娜聽完他對秘書的交代,頓時嚥了下口水,不安地動動身體。她在心中暗忖,他怎麼會猜得到呢?
原來這個把戲是以前武撒宇那些下堂女伴常常使用的花招,因此當克莉絲汀娜出現在他面前時,他馬上就猜出她的來意了。她是想讓羅夢心瞧見她和他親熱的鏡頭,繼而讓羅夢心死心的離開他。
只可惜……克莉絲汀娜也不想想看,他這個藍眼撒旦縱橫情場這麼久,想跌到他床上的女人不可計數,而這等爛手段他會沒有見過?克莉絲汀娜還真小看了他。
克莉絲汀娜見武撒宇已經識破她的計劃,勉強地揭起嘴畔的笑意,想繼績調情。 "撒宇,你不要扁著臉嘛......哎喲!好痛。"
當她再度伸出手想撫摸他的時候,武撒宇毫不留情地扳彎她的手指頭,痛得她幾乎快哭出來了。 武撒宇無視於她的哀痛求饒,一張邪氣的俊臉寵罩著一股陰寒,卻驀地扯彎了唇線。
"撒……旦。"她驚喘出聲。
對了,沒有錯,武家的兩位撒旦在平時臉上充滿了邪美的笑意,可以聚集所有女性的目光。
可是……她們往往也忘了,其背後的那一對無情黑翅有多麼的可怕。尤其……是在他們真正動怒的時候。
"你在說什麼?"武撒宇鄙夷地瞥著她說道,下巴微微地抬高,猶如王者。這個沒品的女人,他只不過是跟她有了一次肌膚之親,就敢來找羅夢心的麻煩,她惹怒他了,因為她不該碰他的女人。
千不該、萬不該在碰了他的女人之後,又算計他的女人。哼哼.......這筆帳他該怎麼跟她算呢?
"沒……沒有,撒宇……放過……放過我好嗎?"她的手好痛,都快被他給拐斷了。同時,豆大的眼淚也在她的眼眶裡打滾,很快的落了下來。
"放過你?!"武撒宇嘲諷地低笑了幾聲。
克莉絲汀娜的一顆心就快要停止跳動了,誰教她居然傻到跟一個撒旦作對,她實在是太傻了。
"撒宇……放了我吧……我保證絕對……絕對不會再去找......羅夢心了。
武撒宇森冷的藍瞳轉了下,讓她冷汗直流。久久,他才緩緩地開口,"可以,但是呢......"
克莉絲汀娜感到他的手力放鬆了,可是跟著這句話而來的是比方才更用勁的手力。
"啊----"她哀號一聲,自桌角下來,蹲在地毯上。嗚嗚……她的手指關節一定折斷了。
"喂!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啊?"武撒宇開始不耐煩了。
"嗚……有,我在聽。
"那麼現在,馬上將你昨天對夢心說過的話、或做過的事一五一十地說一遍,否則我就要你走不出這一道大門。
"是……是…"
然後克莉絲汀娜開始邊哭、邊戰戰兢兢地說給武撒宇聽。
武撒宇的臉色隨著她的話愈來愈陰沉,嗚嗚......她好害怕嘔,下一回她再也不敢來招惹撒旦兄弟了啦!
當天,武撒宇仍是在同一時間去接羅夢心下班,但是卻沒有等到她的人,令他心疑。
問了門口的警衛,他們說羅夢心今天下午就請了假,因此武撒宇馬上聯想到她去了醫院,維維的病情可能又出現變數了。
他立刻驅車趕往醫院,但是他們的回答是羅夢心她來過,可是已經走了。
武撒宇繞了一大圈又回到頂樓的住所,這才發覺屬於羅夢心的東西全都不見了。
"真他媽的該死!這個小女人又在搞什麼名堂?"
本來以為她只是像昨天一樣,出去逛逛就會回來了,結果......怒氣沖沖的武撒宇想打電話下樓去向警衛,卻在電話邊看到了一封信。
他半瞇了眼,把它打開來看。
撒宇:
對不起,我必須離開,你可以對外公佈是你甩了我,我不會介意。
"狗屎!"武撒宇將信拆個稀爛,丟到垃圾筒裡。即刻打了電話找裴紫。"喂!你馬上告訴我,夢心她跑到哪裡去了?".
電話另一頭的人沉靜了半晌才緩緩答道:"喂,武先生啊,有求於人不該是用這種口氣說話吧?"
她的聲音蘊含著濃濃的怒意,武撒宇拿開話筒,咒罵了一堆不堪人耳的髒話之後,才平心靜氣地和她對談。
"好吧,裴小姐,請問你,羅夢心她上哪裡去了?"
這麼恭敬的說話對武撒宇而言真的是頭一道,且完全是為了一個小女人。可該死的,那個小女人居然悶聲不吭地跑了……
哼!等把她抓回來以後,他非把她綁在床上,關在房間裡三天三夜不可! 呃......不!是關一輩子。在他水床上綁一輩子。
"你為什麼要找她?你不是要和她分手了嗎?"
"這是他媽誰說的?我什麼時候有說過這種話嗎?"
然後髒話愈罵愈多,多到裴紫不得不把話筒向左移十公分,讓他罵個過癮。現下她總算知道一件事情啦!那就是……羅夢心果然誤會了武撒宇。
良久,裴紫將耳朵貼近話筒,問道:"你罵完了?"語氣裡有絲好笑和替羅夢心高興的味道。武撒宇非常地不爽,直覺他今天的運氣真的是楣到極點了。
"罵完了。"他忿忿地回道。
"那麼我再問最後一個問題,你回答後我再決定要不要告訴你她去哪裡了。"
"你問吧。"這一回他的聲音已經接近火山爆發的臨界點了。
"你會娶她嗎?"她屏息地等待答案。
沉吟了半晌,武撒宇的語氣突然平靜了許多。"我會。"他答道。
電話另一頭的裴紫聽到了滿意的答案.這才笑著告訴他羅夢心的下落。
羅夢心終於踏上了祖國的土地,心中的那股喜悅和不安,正是所謂的"近鄉情怯"吧?
她下了飛機之後,並沒有立刻去找蘇葵伶,也沒有聯絡裴紫的朋友。
她就一個人提著小小的行李,坐上了計程車前往桃園火車站。到了火車站,羅夢心買了一張普通車票,就這樣一路坐到苗栗去了。
說來好笑,甫下車時,她還不知道那裡就是苗栗,白癡地向路人詢問之後,才確定了自己的所在位置,惹來那位路人怪異的表情。
她自己也好笑的搖搖頭,不久便來到一個她聽也沒有聽過的地方,坐上公車,至最後一站才下車。這個地方的確是夠偏僻了。
羅夢心很快的在附近租到一個小房間,住了進去, 隔天使買了份報紙,開始找工作,沒有幾天,她找到一份翻譯文章的工作,由於她的英文好,不僅能說能寫,老外的越洋電話也能夠應付自如,所以老闆立刻就聘用了她。
"羅夢心,把這份英文稿翻譯一下,下班前交過來。"
小翻譯社的老闆兼社長,丟了一疊資料到羅夢心的桌上,又挺著他的超大啤酒肚走了。
他一走,坐在羅夢心隔壁的女孩子馬上伸長了脖子,對她小聲地說道:"你昨天晚上得罪了他?"
這個女孩子名叫范月江,是羅夢心的同事,同時也是鄰居,因為她居然跟羅夢心同租在一個地方,只隔了一個房間,或許這就是所謂的緣分吧?
羅夢心對她一笑。
自從來到台灣後,她的脾氣收斂了不少......不,該說是因為沒有武撒宇在,所以她根本沒有發脾氣的對象,脾氣自然就變好了。
"可能吧!"羅夢心模稜兩可的回答。
"可能?"范月江才不相信。"難道老闆約你是約假的啊?
原來在羅夢心剛進社裡的時候,她們的老闆就看上了羅夢心的工作能力及美貌,因此三番兩次約她出去吃飯。
羅夢心當然是不堪其擾,因為她的老闆還有妻小,就算她不介意當別人家庭的破壞者,她也不會看上他的。
而且……她的心裡早就住了一位邪惡的藍眸撒旦,容不下其他的人侵者。
昨晚下班時,她們的老闆又約了她去吃晚飯,沒有想到他竟藉機對她毛手毛腳的,摸摸她的小手也就算了,居然還摸上她的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