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男人笑道:「我是鞠雷帝。」
這是施御餚第一次看見他笑,他也從沒見過哪一個男人的笑中帶威嚴,就連他那嚴厲的父親也不曾如此。
然後他心念一轉,握緊了拳頭。
他想起這個名字了!
「你這該死的男人!都是因為你,月煙才會……」鞠雷帝就是那個碰了月煙的男人,就是那張名片上的名字!
施御餚下了床,一拳揮了過去,卻被鞠雷帝接個正著,他挑了挑眉,似乎覺得有趣地擬睇著他。
「月煙怎麼了?」
施御餚忽視著他,收了手,往他的腹部一擊去,又被他給擋下。「她現在生死未卜,全都是你害的!」
「我害的?你搞錯了吧!」鞠雷帝又閃開施御餚的攻擊,嘴邊的笑意淨是調侃。
「以一個病人來看,你似乎復元得不錯。」
「你……你……可惡!」
「你就不能冷靜一點嗎?」
冷靜?!教他如何冷靜?只要一想起月煙的清白就是毀在他的手中,他如何冷靜得下來?
「不!」他又是奮力一揮,鞠雷帝還是輕鬆躲開。
「沒有力氣了?」鞠雷帝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雙手交疊問道,滿臉淨是施御餚厭惡的笑容。「一個病人還是不要太勞累。」
「不要你管!」
幾個動作早就讓施御餚汗流俠背,不斷地喘氣,加上他的腿尚未康復,他的確是沒力氣再站起來了。
「嘖、嘖、嘖,那可不行,因為你的命是我的,你得替我做牛做馬才行。」鞠雷帝說道。
施御餚氣瞇了雙眼,也發現他根本無法反駁他的話,他的命是他救的,他確實可以這麼要求他,即使他十分痛恨!
「不打了?」
瞥了鞠雷帝一眼,施御看好不容易回到床上。「不打了,不過我會替月煙報仇的。」
「哦,那現在可以換我說了嗎?」鞠雷帝對他怨毒的目光毫不在意,站起身走到窗邊去。
「請便!」施御餚別過臉,心想如果他們倆不是在這種情況下認識,或許他會相當欣賞鞠雷帝。
「我先來點忠告好了,你這種魯莽的個性最好改一改,否則有一天你會後悔的。」鞠雷帝說道。
施御餚聞言,反應是死瞪著鞠雷帝的背。
這鞠雷帝看起來不過大他幾歲而已,怎麼說話像個老頭?
「那好,現在我來解釋一下你的誤會。」看見施御餚冷冷地凝規著他,鞠雷帝就當地在聽,繼續說道:「我沒有碰陶月煙。」
「這就是你的解釋?」
「當然不是,你只要靜靜地聽我說就行了。」鞠雷帝把那天的事情說一次。
那天,他談完生意回到飯店,在飯店門口看到一個年輕又漂亮的小女人。
說實在的,他對東方女孩特別有好感,因此多看了她兩眼,卻發覺她朝他走了過來。
「先……先生。」
「有什麼事情嗎?」鞠雷帝著著衣著單薄的女孩。
「我……我可以單獨跟你談話嗎?」陶月煙蒼白著臉,可憐兮兮地看著他。
鞠雷帝難得心軟,他將身旁的保鏢支開,問道:「現在可以說了嗎?」
「我……我需要錢,你肯要我嗎?我……是處女……」說完,陶月煙如白只的臉色驀地紅了起來。
鞠雷帝瞭解,要一個女孩子說出這種話,勢必要有相當大的勇氣,因此他不禁一陣好奇。
「好!你跟我來。」
二話不說,鞠雷帝似乎打定主意不容辯駁,因此就算陶月煙害怕了,想臨陣脫逃,還是被他給強拉進房間。
「我去洗個澡,等一下辦事。」鞠雷帝嘴邊淨是戲謔地說道。
陶月煙聞言,手足無借地站在原地,顯然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鞠雷帝見狀,故意建議,「你脫好衣服上床等我。」然後他轉過身,走進浴室。
就在浴室裡的水聲響起的同時,陶月煙也走到床邊,愣了一會兒才緩緩脫衣服,然後全身只剩內衣褲地平躺在床上。
不知過了多久,腰際圍了條浴中的鞠雷帝走了出來,瞧見陶月煙害怕戰慄的樣子,他不由得笑了起來。
老天!他的相貌還不到讓她那麼痛苦的地步吧,再說哪個女人不是搶著跟他上床,就只有她讓他覺得自己成了採花大盜般,而好笑的是,是她來求他的,可不是他強迫哦。
突然想跟她開個玩笑,於是他走到床邊,故意用力撫摸她裸露的雪白肌膚,讓她起了一陣雞皮疙瘩。
「快……請快點讓它結束吧!」
陶月煙豁出去了,但鞠雷帝的手卻在這時縮了回去。
他有點頭疼,做愛又不是在下種、昆蟲性交,怎麼盡快結束?
他玩不下去了。
「起來!把衣服月穿上!」
害怕地微微睜開眼,陶月煙瞧見他背著她,面對著落地窗,開始抽起煙,因此她抓起衣服,迅速地穿了起來。
「好了嗎?」
「好……好了。」
一轉身,鞠雷帝看到陶月煙正襟危坐地坐在床邊,便拉了張椅子坐在她面前。「說吧!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看著他吞雲吐霧,陶月煙也是第一次正面看清了他的容貌,她不曉得他為什麼對這件事好奇,但她確實需要找個人傾吐。
因此她猶豫了下,才開始慢慢地將施御餚要她賣身籌錢的事說出來,並哭得肝腸寸斷。這也是她第一次在別人面前哭得這麼厲害。
鞠雷帝只是默默地抽著煙,聽她將話說完後,他歎了口氣,站起來將一條手帕給了她。
「二十萬夠嗎?」他問道。
「什……什麼?」
「開苞費。」
見他說得如此自在,陶月煙可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我……我不知道。」她以前也沒這麼做過,怎麼會知道。
看她以責難的目光盯著他,鞠雷帝聳聳肩,笑了笑。
「原諒我之所以這樣問,那是因為我也不知道。」不過他臉上的表情可是一點歉意都沒有。「你在這一里等一下,我叫我的手下去拿錢。」
「拿錢?」陶月煙傻傻地問道。
「難不成你們都收支票?」鞠雷帝聞言笑了出來。
陶月煙聞言,低垂著頭。
「不!當然是現金比較好,但是我並沒有……」她並沒交出自己的身子啊,這樣他還給她錢? 鞠雷帝撒了撤嘴。「你要做嗎?」
陶月煙馬上漲紅了臉。「當然不要……」如果不是情勢所逼,她怎麼可能願意跟一個陌生人做那種事。
「那不就對了。」說完,鞠雷帝走到門外跟保鏢說話,隨後又走了回來。「你等一下,錢幾分鐘便送過來。」
「好……好的。」陶月煙喉嚨乾澀地說道。
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好運,竟然碰到了一個好心人,但她不會白拿他的錢,有機會她會還給他的。
「喏!」鞠雷帝遞了張名片給她。
「這是……」她抬起頭。
「回去之後,可別輕易饒過他,明白嗎?」可他隨即又正色說道:「我絕對不會叫我的女人去做這種事。你想清楚點,也許離開他對你比較好。」
陶月煙拿著名片,紅腫的眼再度流下了眼淚。「我……我知道了。」
鞠雷帝只是不想看到她可能再被那個男人給逼上絕境或墮入紅塵,因此忍不住對她這麼說。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就憑她死心眼肯為那男人出賣身體,那麼要她離開他,大概也很難。
於是他建議道:「如果你們真的有什麼困難的話,把那張名片拿給他,要他來找我,若是覺得他有救,我會幫他的。」
「為什麼……」陶月煙本來想問他為什麼肯幫她,不過還來不及問出口,保鏢就回來了。
「鞠先生,這是您要的東西。」男人恭敬地遞上一個紙袋,便離開了。
鞠雷帝來到她面前,將紙袋交給她。
「好了,快點回家吧!很晚了,我請飯店的人幫你叫輛車。」
「我……不……不必了。」陶月煙的心中暖暖的,淚又流了下來。她真的不知道該麼感謝他才好。
鞠雷帝沒有說什麼,只是安慰地拍了拍她纖細的肩,便送她出房間。
第十章
施御餚的心中除了悔恨還是悔恨。
鞠雷帝說得沒錯,他如果不要那麼魯莽,好好地聽月煙解釋,或許什麼事都不會發生了。
該死!該死!
他看著眼前的男人,神色複雜。
命運的確很奇妙,當他撿起名片時,他立刻前去鞠雷帝在台灣的分公司找他,想要狠狠地扁他一頓,卻沒想到他已離開台灣,後來月煙企圖自殺的事情擾亂了他,他便將這件事情給擱下,不過名片卻一直收在皮夾裡沒丟棄;車禍發生後,醫院以名片聯絡了鞠雷帝,龐大的醫療費用還是鞠雷帝支付的。
沉默了許久後。施御餚也明白是他錯怪了鞠雷帝,因此他現在也不要任何自尊了,他的命,是鞠雷帝的了。
「你想要我做什麼?」施御餚問道。
鞠雷帝走了過來,坐在床畔。「到美國幫我做事,我想開問時裝公司,你來當負責人,不過……你得先在我公司從基層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