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君敵不讓她睡去,強迫她睜開眼看著他。然而她卻完全不願意張開眼,依舊固執地閉著雙眸。
「絳影,我知道你在聽。你在聽的,是不是?」冷君敵的眸裡沒有任何冰冷,以前所未有的急切望著她。
沒有。她沒有聽。她什麼都沒有聽到。什麼都沒有聽到。
「你從下知道,你對我的重要性吧。」冷君敵低低地笑了聲。「是的,你怎麼會知道呢?我從來沒有告訴過你,不是嗎?」
她對他怎麼會有重要性呢?沒有。重要性是零。她對他而言只是一顆棋子而已,怎麼可能重要?
冷君敵柔撫著她細緻的面容。「絳影,我一直記得九歲那年的你,嬌小而可愛,執意要守著我的模樣。那是我突逢災變之後的第一個溫暖……我是如此地記憶著你啊。」
他說,她是他第一個溫暖?下,一定是謊言。是要騙她醒來,然後繼續將她當棋子玩的謊言。
「我一直推拒你,是不想你涉入這一場明爭暗鬥之中;但是,我卻沒有辦法讓你離開我……你知道那種感覺嗎?就好像兩種力量各據一方,不斷地拉扯著我的心。絳影,好痛,我好痛……」冷君敵的俊顏扭曲成痛苦。
聽他的聲音,好像真的很痛……真的嗎?不,下可能。怎麼可能是真的?
「我瘋狂地想要你、好想要你,卻又不想讓楚振域稱心如意,所以只能讓你一再心碎……只有連你都以為我鎮日花天酒地,才瞞得過楚振域。你知道嗎?我到那裡,其實夜夜都是在為無劍門的事奔忙著……那夜你所見到的女人全都只是幌子,是我怕騙不過楚振域的幌子……」
真的嗎?是真的嗎?戚絳影幾乎想要睜開雙眸問他了,但是到了最後,卻仍是緊緊閉著美眸,生怕一張開眼,這一切的美好就會消逝。
「絳影,你在怨我吧?你在怨我說你是一顆棋,對不對?」冷君敵緊緊地摟抱著她。「其實我只是太過害怕,害怕楚振域真的會傷了你,所以才這麼說……沒有想到你真的信了。絳影,你對我來說,從來就不是棋子,你是我的命……我要你的原因,從來就只有一個。」他無比真切地吻上她的涼唇,目光灼灼地幾要將她也燃起來。「我愛你。」
戚絳影終於訝然地睜開水瞳,明眸一瞬也下瞬地望著他,幾乎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我愛你。你既然聽到了,又張開眼看到了,就只得收下,不許你退回我的愛,知道嗎?」冷君敵以為她的呆若木雞是拒絕,連忙氣急敗壞地嚷著。
戚絳影陡地笑了。他一再地重複著那個字,能夠代表他說的不是假的嗎?她微啟嬌唇,露出一抹羞澀的笑。
「你說的是真的嗎?我不敢相信……我從來沒有聽過……我從來不以為,你會愛上我……」她淺淺地笑著。
她一直只以一抹影子自居,何德何能可以得到他的愛?
「當然是真的!」冷君敵扳起俊顏。「我不許你懷疑我,我不要你懷疑我!」
夠了。有他如此的保證,夠了。
「你還記得很久很久以前,我們初見面的時候,你說過的話嗎?」戚絳影綻出一抹嬌艷的微笑望著他。
「什麼話?」冷君敵挑起眉。他當然記得。跟她說過的每一字每一句,就算他死了、化成灰了,他也不會忘記。
「別膛進這渾水裡,別跟著我,否則你會後悔一輩子的……」戚絳影重複著他的話,隨後主動回摟他,明眸中有著清清楚楚的堅定。「我不悔。」
跟著他一輩子,她永遠下悔。
「絳影……」冷君敵用盡全身氣力地摟擁住她,薄唇纏纏綿綿地在她精緻的容顏烙上一個又一個的吻觸。「我不會讓你離開我,我永遠不會放你走,無論發生任何事情,都不會再放你走了……」
就像回應他那句長久以來不會讓她離開的話語一般,戚絳影的嬌唇漾出一抹燦笑,微笑地封印上他的唇。
「我永遠不離開你……」
是的。永遠,不放她走。永遠,不離開他。
惡搞補遺篇
為了不妨礙內文的沉重度,(哪有人這樣說的?)宣萱就把爆笑的場面寫在這裡好了。
話說在戚絳影悲傷地從青樓跑出去,而冷君敵也跟了出去之後,一顆顆的人頭從簾後冒了出來。
「這麼多年之後,我終於明白他為什麼每次都要我們以美女陣仗撲向他來做為一夜見面的開端了。」武震霄若有所思地說道。「哪有人心機那麼深,從那麼久以前就策畫出這一切?大哥,你為什麼會讓這個人進來?」他問向風奪雲。
「對啊對啊,這個人好恐怖喔。」風奪雲沒回答,倒是他身邊嬌美的華飛雪皺了皺小鼻子。「奪雲,我們來投票決定要不要把他驅逐出九龍堡好不好?」
身旁的風奪雲沉默了許久,終於爆出驚人之語。「這還需要投票嗎?我想在場所有人可能都不希望他留著吧。」
在場的每一顆頭顱都飛快地點動著。
「那我們就把他逐出去吧。」華飛雪開心地拍著手。不過她才拍到一半,就想到有一件事不太對勁。「可是,現在誰要去告訴他,我們決定把他逐出九龍堡了呢?」
現場果然沒人自願。
「那怎麼辦呢?」華飛雪絞盡腦汁也想不出辦法。
於是,這項被大家都通過的提議,就像老鼠一致通過要去在貓身上繫鈴鐺,卻始終找不出敢膽去繫上鈴鐺的那一個,在爭吵許久之後,仍然沒有被執行。
於是,到許久許久以後,冷君敵都依舊是九龍堡的一分子。
後記
嗚……寫這本書,實在是有夠給他一波多折的。
寫完了《狂徒焚心》之後,宣萱原來想要休好長好長的一個假,到處去遊樂的,編編的奪命追魂叩卻在此時傳來,說要宣萱的下一本稿子。
「啊,為什麼?」宣萱在電話這一頭小小聲的發問,語聲之中充滿哀怨。「為什麼新人也要一直被催稿?為什麼?」
「就是新人才要快一點交稿啊。」編編在電話那一頭曉以大義。「你要太晚交稿的話,等到你出書的時候,健忘的讀者早就忘記你了。」
「是這樣嗎?」宣萱有些被說動,可是腦中想要休憩的念頭仍在蠢動著。「可是,我好想好想去日本玩耶……你不覺得日本的櫻花很漂亮嗎?四月快到了,我不去看櫻花好像很可惜耶……」雙眼想到櫻花就開始冒火花。
「等到你去那裡,你就會發現那是到處都有的地攤貨,一點都不稀奇。」編編冷冷的說道。「更何況櫻花樹下還會有毛毛蟲……」
「毛毛蟲?真的嗎?」宣萱一想到那種蠕動的動物,就開始心驚膽跳。基本上,小學時上有關蠶寶寶的課時,宣萱總是以各種方式呼嚨過去,從來沒真正養過它,更別提那毛的程度比蠶寶寶有增無減的毛毛蟲了。
「真的。伯了吧。」編編在另一邊冷笑著。「所以,你還是乖乖地回去寫稿吧。」
嗚……被編編這樣一恐嚇,宣萱只好對著月曆上的櫻花發呆,決定把櫻花列為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的花朵。可是,就算不出去玩,宣萱依舊不想寫稿,整天都在家裡游手好閒、無所事事,完全忘記有稿子這件事情的存在。
直到編編的奪命追魂叩第二度來襲。「宣萱,稿子趕得怎麼樣了?應該有好幾章了吧?」
「呃……」宣萱陪著笑。「對對對……好幾章,有好幾章。」宣萱看著電腦裡頭的章節數,點頭點得很心虛。
沒錯,宣萱老早就把第一章到第十章的標題都打完啦,可是裡頭空空如也……這……這算不算是有好幾章?
宣萱還有十章了呢!好厲害!
「這樣嗎?那半個月後我等著接你的稿子喔!」編編顯然放心了,開心地對宣萱說道。
「啊,什麼?喔,好……」宣萱一面應答,一面流冷汗。掛上電話之後,開始跳腳。
啊——怎麼辦?當下宣萱就開始抱頭在房裡亂竄。一個月都不一定寫得完這本稿子了,更何況是半個月?啊啊啊——
沒辦法,只好任勞任怨、埋頭苦苦地給他幹下去了!問題是,當宣萱好下容易把那種糾結的情緒培養到最高點時,三三一突然就給他來臨了。
那時宣萱位位最大的災區台北市,驚慌地連要不要逃命都不曉得,地震完畢之後,連身體和頭都還在餘震之中,根本沒辦法寫稿……於是,稿子完全被宣萱以天災不可抵擋的理由丟下,再度遺忘它。
「宣萱,稿子呢?」編編果然照時打電話來給宣萱采問稿子的情形。「今天不是要把稿子交過來了嗎?」
「稿子……呃……稿子……」宣萱在電話這一頭支支吾吾。「我還沒寫完耶。」鼓起最大的勇氣,宣萱對電話那一頭的編編這樣說道。
「還沒寫完嗎?」編編的聲音已經有點變調。「寫到第幾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