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公,難道你認為以我的能力,不能把港英集團經營得比他更好嗎?」他暴躁的反駁,「如果不是看到我近來的成就,會有董事肯支持我,跟我聯合嗎?論私,他要是有當我是他的堂哥,會留在台灣泡你嗎?」
「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緗綾被惹惱了,「Ben哪裡有泡……我!你莫名其妙嘛!」
「那他怎會剛好在你在台灣的時候也在台灣,又恰好的在我們的兒子生病時,陪在你身邊照料?」
「他是來這裡治公,兼會女朋友的,關我什麼事!」緗綾受不了他總把事情往正處想。
「女朋友,不就……等等,你說他的女朋友不是你?」
「當然不是我。項鵬,你又在胡思亂想什麼?」
「不是啦,我的意思是……」項鵬快打結的腦袋開始徐徐回轉,六年來,他一直刻意打探堂弟的感情生活,得知那傢伙在緗綾跟他分手後,私生活幹淨得如教士,害他每天提心吊膽,以為他對緗綾餘情末了。沒想到他偷偷交起女友來。
「他的女朋友是誰?」他忍不住想要確定。
「丁皚蓮。你又不認識她,我跟你講這些做什麼!」緗綾突然發現話題繞遠了。「你不要想轉移話題。項鵬,你不能那樣對Ben,這會讓我覺得……罪孽深重。我拜託你別那麼做好嗎?」
「是他要你來求我的嗎?」疑心又起,項鵬的語氣顯得冷硬。
「Ben怎麼可能要我求你?人家根本應付得來!只是擔心你這麼搞會損害到港英集團的利益。是我自己覺得對不住他,才打這個電話。項鵬,看在我們過去的情分上,別讓我對他內疚一輩子……」
「內疚?你還在想他?」
他又提高聲音了,這次緗綾連制止他都嫌麻煩,「他過得好,我就不會對他內疚,不會想他。如果你希望我一直內疚下去,一輩子都記得自己虧欠他的話,你盡量對付他好了!我言盡於此,再見!」
「喂,喂……」叫了半天,回答他的只有線路中斷的嘟嘟聲,項鵬氣憤的放下話筒,她居然說完再見就掛,至少也該讓他也回一聲再見嘛!
陰鬱地將挺拔修長的身子靠向椅背,他抓了抓頭髮,心裡像有把烈火在燒灼。
她可知,過去的幾天,他就像活在地獄裡!
聯絡不到她,不知道她跟若若的情況,讓他心急如焚,腦子裡儘是最壞的想像。打遍了她親友的電話,打去她公司問,只知道她有事請假,仍然住在那家飯店,就什麼也打聽不出來。嫉妒、猜忌一古腦的湧上,他甚至懷疑她是故意躲著他,也許和誰一見鍾情,跑去私會,怕他知道,所以故意不聯絡,根本沒想到是若若生病造成的。
若若。為什麼每次兒子病了,他總不能陪在身邊,分擔緗綾的憂慮?
可惡!
上次緗綾為了體貼他,故意不講;這次是忙得沒空說;下次又是什麼理由?
更可惡的是,這次陪在她身邊的居然是蕭慕鴻!
想到這,他再也坐不住。
不行……
可是……
管他的!
什麼事會比妻兒更重要!
從緗綾開口要求離婚的那一刻,他像墜進沒有底的深淵,每天都覺得自己更往下落一層,更接近地獄。
他都要懷疑是不是將懷著這永恆的絕望與哀傷,化成飛塵,隨風飄散!唯有在跟兒子通話時,淒冷的心才感覺得到些許溫度,藉著掌她的行蹤,得到一些安慰。但經過這次事件,他沒有把握了。
離婚協議書上,只規定她在一年內不能支男友,眼看著一年的時間都過了三分之一,他要是再不加把勁,老婆就給別人追走了!
事有輕重緩急,整倒蕭慕鴻他有得是機會,追回老婆卻是刻不容緩!
決定了!
但在行動之前,他必須先做些安排。
o0o
「我回來了!」打開房門,緗綾語音輕快地對著裡頭的人打招呼。
奇怪的是,只有保母微笑地朝她走來,她那個聽到開門聲就蹦蹦跳跳跑出來迎接的兒子到哪去了!
「若若呢?」浴室裡傳來孩子嬌脆的笑聲、嘩啦啦的水聲,及某種低沉愉悅的聲音。
「他在洗澡。」
「自己洗?」緗綾很意外,若若雖然會自己洗澡,但還是要人人在一旁看著呀。
保母笑笑地指著浴室,「你自己看吧,我先走了。」
看什麼?
光是聽,某種令心頭小鹿亂撞的感覺便充滿胸房,緗綾遲疑地站在關上的浴室門外,握住門把的手在顫抖。
咯咯的笑聲陣陣揚起,還有潑水的聲音,另一陣低沉愉悅的聲音呢?她心急了起來,按捺不住內心的焦慮,她轉動門把,推門進去。
映人眼簾的,是讓心頭亂撞的小鹿狂奔起來的影像。
令她熱血沸騰的可不是那個全身光溜溜,被抱在一雙強壯的臂膀上笑得花枝亂顫的小號帥哥,而是提供他俊美可愛的外貌一半基因的大號帥哥!
一絡絡濕發像軟緞般攏著他的臉,水珠還從髮梢不斷滴下來,在那張俊逸的臉龐上平添頹廢、性感的男性魅力。古銅色的胸膛上綴滿水珠.記憶中修長挺拔的軀幹奢侈地展現在她眼前,每一寸都是結實勻稱的肌肉。
多久了?四個月、五個月,半年,還是更久?
說服他離婚,就花了她兩個月的時間,在那之前,不,是更早的一個月之前,在他出發往紐約的前一夜,他們有過激情的夜晚。她的唇曾熱烈地探索遍他的每一寸,雙手撫過他充滿男性力量的線條,包括寬闊的肩膀,糾鼓的雙臂,厚實的胸膛,壯碩平滑的腹肌,堅挺有力的窄腰,修長結實且毛茸茸的腿,及兩腿之間活力充沛的男性象微……
情慾隨著回憶沸騰,體內燃燒的一股熊熊烈火令她差點忍不住輕叫出來,她感到喉頭乾渴,忍不住吞嚥著口水。
他完美的軀體是肌肉與骨體的交融,具有挑動人情慾的和諧之美,雖然腰部以下的限制級美景全被浴缸給遮住,光憑記憶就幾乎逼瘋她。
她不能繼續想下去了,緗綾輕頭地領悟到這點,也不能看下去,那太危險了。光是想他、看他,便讓她充滿渴望,他要是觸碰她,她不知道會有什麼後果。
「你……咳咳……」猛然抬起的視線對上一雙灼灼迫人的黑眸。緗綾呼吸一窒,不小心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
「你沒事吧?」充滿同情的男性嗓音響起。
「媽咪,媽咪……」若若同時朝她熱情地叫道。
「沒事,沒事……」她朝一大一小揮揮手,順暢了呼吸後,才對那個大的說:「你怎會在這裡?」
「若若病了,我來看他。」
「噢!」難道她會以為他是來看她的嗎?
當視線再度遇上他,湧上喉頭的酸澀情緒頓時融化不見了,他眼中的灼熱光芒像是在告訴她,他知道她的沮喪,他雖然是那麼講,其實是為了她來。
怦怦,心跳得好快。
察覺出自己對她的影響力,項鵬唇角揚起狡黠的笑意,黑眸專注地瞧著她看,高大的身軀好整以暇地抱著若若起身。
「你做什麼?」她尖叫地別開眼睛,不敢看他全裸的出浴畫面。
「我跟若若都泡夠了,是不是呀,若若?」低沉而迷人的嗓音顯得純真,伴奏著小男孩咯咯的嬌笑聲。
「你沒穿衣服!」她尖叫地道。
他噗哧笑出聲,理所當然地道:「有人穿衣服洗澡嗎?拜託,你又不是沒看過我跟若若沒穿衣服的樣子廣
她當然看過!
以前他總是喜歡和兒子一塊洗澡,兩父子脫光光地在屋子裡亂跑、捉迷藏,令她好氣又好笑。最後,她抓住兒子,結束這場鬧劇,他會湊過來,故意光著身子在她身上磨蹭唐得她全身發燙,但在兒子骨碌碌的好奇眼眸注視下,又不能做什麼,真是……氣死人了!
可現在他們離婚了,他怎麼還好意思在她面前脫光光!
「浴巾拿過來,若若病剛好,不能再受涼了。」
他的話讓她從困窘中醒來,緗綾手忙腳亂地從浴室的櫃子裡拿出浴巾,往兒子包去,眼睛無可避免地看過去,好死不死地竟瞄到他那個地方。
啊啊啊,那裡居然翹起來!
她譴責地瞪他,項鵬居然還有臉朝她綻出賴皮的笑容,她火大地從他手中一把搶走兒子,轉身往外走。
他沒有阻止她,吹著口哨,拿了條毛巾圍在窄腰上,跟著走出去。
正在幫兒子穿衣服的緗綾,耳際飄來一陣輕鬆愉悅的聲音。
「我們叫客房服務好嗎?你想吃什麼?中餐、西餐?」
「好,我要……」她很順口地答道,可是不對,眼光瞄往聲音方向,見他只圍著毛巾在房間走來走去,露出養眼的體魄,臉上一陣炙熱。「你怎麼不穿衣服?」
聽出她聲音裡的緊張,項鵬聳著肩,指了指放在房間角落的旅行箱。
「乾淨的衣服都在旅行箱裡,我一來就陪著若若,還沒時間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