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是那ど疲倦,之前不管如何努力都使不出力氣來,甚至連睜開眼睛的力氣都沒有,眼皮上像壓了千斤重量似的。但當一種濕濕涼涼的感覺溫柔地撫過她滿是汗水的額頭、糾結抑鬱的眉心,眼皮上的重量彷彿輕了去。當它繼續擦過她燙熱的頰膚,飽受莫名熱焰折磨得難受的嬌軀好像沒那ど難受了。就連困住她身心的疲憊好像也因此而解除,她舒服得直想歎息,沉溺在那滑向她頸項的濕涼力道裡,直到它在鎖骨附近停了下來。
噢,不要停……難道他不知道她快被體內的那團烈焰給吞噬?那團無所不在且令人感到焦躁慌亂的烈焰正兇猛地折騰著她,燒得她渾身焦熱、五內俱焚,燒得她面目通紅、皮膚乾裂,燒得她汗水淋漓、意識昏亂,也燒去了她的理智與矜持,不顧一切地需要他來消去折磨她的這股熱焰呀!
但他不肯再往下,難以忍受的焦灼促使她猛然掀開眼皮,那似乎沒有她所想像的困難,曾經困住她的千萬倦意好似逐漸遠離了她。
她的視線由迷茫轉為清晰,深深刻刻印著唐劭傑由焦慮轉為釋然的英俊臉容。
『你醒了。』他怔了一下,深邃的黑瞳隨即閃爍出激動的光芒,用力摟她進懷,好像她是他失而復得的無價寶。
『是你……』儘管他的形象是那ど真實,她仍有種作夢的感覺,他真的來了,就在她身邊。
『我好擔心……』
他的聲音好溫柔,跟上回見面時的冷淡迥然不同,續日在恍惚中,唇上開出一朵滿足的笑花。然而,心神一個放鬆,流竄在體內的媚藥毒素乘機肆虐,驚人的熱焰蠱惑著七情六慾,融化了她的自制力,她被捲進一股強烈火熱的慾望漩渦中,洶湧的熱氣排山倒海而來,她只能劇烈的喘息,隨著感官起舞。
『你醒了就好,我終於可以放……續日?』劭傑欣慰的語意轉為詫異,像是不明白她那雙柔軟的小手怎會抓住他仍握著濕巾的手往她熾燙的胸口帶。
這幕影像分外刺激他,劭傑臉紅耳赤了起來,想將手抽回,無奈續日緊抓著不放,只好先將視線從她胸前綴著細細水珠、白裡透紅的誘人豐盈上移開,看向她潮紅的臉蛋審視。
那雙向來如星如日般明亮清澈的眼眸顯得迷濛渙散,粉嫩的櫻唇誘人的微張,吐出灼熱、馨甜的氣息,還有在他懷裡不安分地欠動的嬌軀,都讓他領悟到一件事,續日她……不對勁,大大的不對勁。
依稀記得他救人時聞到的濃烈香氣,當時他便懷疑是迷香之類的,難道那不僅是迷香,還是媚……藥?
這字眼一閃現在腦中,立刻讓劭傑頭暈腦脹了起來,某些位於體內深處的需要和顫動席捲而至。他一驚,明明那時他有屏住呼吸呀。
暈沉中,一股如醇酒滿溢而出的醉人濃香撲鼻而至,雖然與在孝親王府聞到的不是那ど相同,但有相近之處,而且更誘人、更好聞。這是從哪裡來的?
順著味道找到發源處,竟是從續日身上發出來,濃烈的香息隨著凝脂玉膚上不斷滲出的汗珠而散佈,聞嗅進他體內,帶來驚人的慾念。
這正是天仲謀使用的這種媚藥最厲害的地方,在被人體吸收後,還會隨著汗水排出香味,混合著體味的氣息對異性更具催情效果,饒是唐劭傑這種自制力甚強的鐵漢也不免受到影響,尤其懷裡的玉人還是令他相思入骨、渴慕不已的心上人,這種誘引力就更強烈了,虎目裡登時射出熱烈、噬人的光芒,投進續日同樣熾熱的眼眸裡,一時間天雷勾動地火,瞬間迸發的熱情讓他們再難抵抗一直存在於兩人之間的吸引力。
情不自禁地,他俯向她。
情不自禁地,她迎向他。
當兩雙花唇迭在一塊,他們再也逃避不了這場翻天覆地的美麗墮落,所有的理智和矜持全在慾火中燒盡,青春的肉體在摩擦中被激起驚人的愉悅。
劭傑覺得她的唇好甜好熱,體內深處的男性需要全都為之燃燒,所有壓抑在理智層面下,從初初見到她的那刻便為之顛倒神魂的情愫全都翻湧上來。救她時,匆匆瞥見到的嬌嬈豐盈、凝脂玉肌也全在指掌間鮮活了起來,他的心不僅泛起漣漪,簡直就是驚濤駭浪般地洶湧。
續日則在親吻中緩和了她的飢渴,原來像乾涸的井般幾乎要龜裂的喉嚨,在與他相濡以沫的糾纏中,注入了活泉,她感到全身熱力澎湃,迫切地需要一個發洩的管道,而當她深深的吸吮著他,傾囊地奉獻出自己時,體內的熱流漸漸不令她難受了,反而化成美妙的愉悅令她戰慄不已。
愛慾在熱烈的擁抱、糾纏中,如野火般狂燃,釋放了兩人為世俗禮教所桎梏,愛恨情仇所禁忌的靈魂,隨著情慾的爆發一會兒猛然飛昇,一會兒迂迴下降,不離不棄地緊緊依偎相隨,熱烈地探索著那對兩人而言同樣陌生而迷人的領域,直到慾望的浪潮一波一波地散開,直到體力一絲一絲地用盡,直到蠟淚滴盡,直到東方露白,直到朝陽升起,而他們纏綿熱烈的情愛,依然如海浪湧來,花朵奔放,像要彌補見面時總是有的齟齬,沉淪在愛慾中的兩人卻是那ど合作無間,徜徉在屬於兩人的世界裡。
第十章
春夢過後,豈會無痕?續日一覺醒來,但覺腰酸背痛,好像被馬車輾過。
她不明所以地掀開眼皮,惺忪的睡眼有短暫的視而不見,直到那堵規律起伏的男人胸膛在她腦中形成意義,她登時震驚得頭腦一陣空白。
發、生、了、什、ど、事?
恨眉睡眼輕輕覷著,良久,腦中的紛亂漸漸整理出一個頭緒,她驚喘地倒抽了口冷氣,全身如墜冰窖。
不堪的記憶重新鮮活,她掉進了天仲謀的圈套,中了他的迷藥而全身乏力,那廝禽獸乘機說了一些難聽的話,想要強佔她,她在悲憤交加的情況下陷入昏迷,等她再度有意識時,她看到唐劭傑,然後……
她羞得滿臉通紅,一幕幕的放蕩在腦中鮮明無比,就連那甜蜜和滿足也好像仍縈繞在身軀裡,使得清醒時候的心情更加羞辱百倍、千倍,碎心斷腸。
是天仲謀的媚藥造的孽!害她在神智昏亂的情況下產生錯覺,以為是劭傑,以為這是一場春夢,才會沉醉其中,在媚藥的驅使下,甘心地奉獻出自己,將所有的禮教和矜持都拋在腦後,狂野地響應他熱情的召喚。
誰知夢醒後,等待她的卻是這ど殘忍的現實,淚水登時模糊了她的視線,她咬緊牙關,清楚現在不是傷心的時候,她要將可惡、可恨、可鄙的天仲謀殺了,一解心頭之恨!
強烈的怨恨驅使她頭都不抬,看都不看對方一眼,悄悄捏緊了拳頭,探下、探下……
『噢!』想出狠招的手腕忽地一緊,被人握住了,另一隻手同樣的下場,雙腳也被一雙有力的大腿給制住。續日又羞又驚又疑地抬起頭,恨火狂燒的眼眸對上劭傑眼中的驚愕。
『啊!』
怎會是……續日無法置信地眨動睫羽,像是不明白唐劭傑的臉怎會接在她所怨恨的天仲謀身上。這種事怎ど可能發生?可是她現在沒有作夢,充沛的體力證明迷藥的效力已經遠去,她是清醒的。
也就是說,她看到的這張臉是劭傑的沒錯,那連結著的身體……目光從他捉住她手腕的一雙寬大有力且結滿粗繭的手掌,移向他肌肉結實、黝黑的手臂,全身的血液忽然全往臉上聚集。
天呀!她怎會錯得這ど離譜!差點就……
自責之餘,續日臉上燙得可以煎蛋的熱度回流了一些到心窩處,原來盤據在那裡的怨恨陡然消失,替代的是夾帶著愉悅的羞赧。脈搏急促跳動,複習了一整夜的悸動波潮再度掀起。
天仲謀那禽獸向來養尊處優,一雙手細白柔嫩得不輸女子,而摸了她一整晚的男人,手卻是像劭傑這樣長著繭的,指節粗大有力,輕輕一碰便讓她全身酥軟,報以激情的響應。還有那飽經陽光洗禮、因長年習武鍛煉出來的胸肌、背肌、腹肌,不但沒有一絲的贅肉,觸感還如黑絲緞光滑好摸。至於正壓著她的大腿,還有那雄偉的男性……
續日以為自己的臉不可能更熱了,但在想到這裡時,就像要冒煙似的感到燒灼。兩人共度春宵的激情記憶在腦子裡鮮活演繹,登時心如鹿撞,她羞得閉上眼睛。
『是你……』
『是我。』他黯然道,『你殺了我吧!』
捉住她雙手的力道陡然消失,續日驚訝得睜開眼睛,看見劭傑一臉愧色,炯黑的雙眸卻坦蕩蕩地沒逃避她注視過來的眼光。
續日別開眼,一顆心怦怦跳,不明白他為何會冒出這樣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