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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岳盈

  他當然知道自己太過魯莽了,可是──他不甘心啊!

  蚩尤看見那名被喚為「舞陽」的男子,頗不情願地垂下冒火的高傲眸子,僵硬的臉色雖有一絲軟化的跡象,頸間的喉結卻危險地上下跳動。

  「請王原諒舞陽的無禮。他是……」初月尷尬地垂下眼睫。「是因為太擔心我了。」

  蚩尤悶哼一聲,一半是生氣被人挑戰權威,一半則是「舞陽」的質疑說中了他的心事。他惱怒地瞪向呼圖,眼中大有責怪他辦事不力的意思。

  被主上的利目一掃,呼圖苦著臉向前自承錯誤。

  「呼圖雖然派了偵緝隊伍前去搜尋,卻找不到蛛絲馬跡。」

  「這事不能怪呼圖頭目。」芔仗義執言,贏得呼圖感激的眼光。「我們接到消息時,已是敝族族長遇襲後的好幾天,得逞的賊人怕早已四散逃走了,偵緝隊自然無所斬獲。」

  「是啊。」洪木順水推舟地附和。「呼圖還在追查這事。王絕不容許境內有人對他的貴賓無禮。對了,鳳族長,你剛才說備了禮物要獻給大王,不知可否讓我們開開眼界?」

  洪木的話化解了場面的尷尬,在初月的一聲令下,隨從們將一箱禮物奉上。

  初月親自打開箱子,取出一件泛著黑色珍珠光澤的戰甲展示在眾人眼前。

  「這是由一百張敝族族地湖區的珍稀魚產珍珠魚的魚皮製成。護胸及肩背部分鑲嵌的是精煉的銅石。」

  眾人的眼光落在戰甲上泛著一層澄亮光澤的金屬,嘖嘖稱奇。

  「我們用了數十種香花、香草浸過魚皮,去除其魚腥味。珍珠魚皮穿在身上冬暖夏涼,而魚皮本身還能卸除槍、箭的力道。尤其在最易受到攻擊的前胸、後背及肩部部分崁上堅硬的銅石,加強了防護。」

  「這件戰甲真有這麼神奇的功用?」洪木不可思議道。

  「王是否同意初月做些展示?」

  嬌艷如花的淺笑令人難以拒絕,況且蚩尤的確想知道戰甲是否真如初月所說,具有那些神奇功效。

  威猛的頭顱微微頷首。

  初月示意風雲出列,隨即有兩名嬌媚的鳳族女戰士幫風雲卸下身上的戰甲。

  初月將這件獻給蚩尤的寶甲穿戴在風雲高大的健軀上,轉向呼圖笑道:「可否向大人借把劍或槍、矛之類?」

  呼圖立刻命人取來一柄劍。

  初月要一名屬下取劍砍向風雲身上的戰甲,在眾人驚呼聲中,劍刃奇異地自魚皮衣上滑開。砍向銅片時,發出刺耳的聲響,火花激射而出。

  初月從屬下手中接過劍,呈給蚩尤觀賞。

  蚩尤眼中異芒一閃,示意傳給其他人觀示,每個看過的人,皆發出驚異的呼聲。

  原來劍身上出現一道缺口,顯然是剛才砍在銅片上時造成的。

  風雲身上的戰甲被脫下,初月將之呈給蚩尤。

  然後她又從箱裡拿出與戰甲相配的銅盾,及一把匕首。

  「這兩樣都是用和戰甲上相同的銅石製成的。」她繼續拿出箱內的其他物品,每一樣都引起眾人讚歎。

  其中數串珠玉項鏈,及一匹如月光般柔軟美麗的絲布最得蚩尤身旁的如姬歡心,她頻頻倚向蚩尤撒嬌,要他將那些她看上眼的貢品送她。

  蚩尤威猛的氣概在愛姬的投懷送抱下,不禁軟化了。他開心地下令擊鼓奏樂,數名美麗少女赤腳舞在眾人席前,簡單的舞衣長及膝部,隨著大腿的踢踏,露出她們美麗的大腿,吸引了不少色迷迷的眼光。

  修長的胳臂誘惑地伸展,其中有數名大膽一點的舞孃頻向鳳族席上的英俊勇士送秋波,其中最受她們青睞的居然不是身為族長的初月,而是她身邊充滿男性魅力、英俊迷人的風雲。

  初月心裡頗不是滋味,還來不及分析心裡五味雜陳的感覺,舞蹈便結束了。另一段由數名光著上身,拿著長矛的健美兒郎所跳的戰舞隨後展開。

  他們隨著鼓樂的節奏,整齊劃一的挺腰、振臂、踢踏,輕盈敏捷的動作煞是好看,充滿濃厚的陽剛氣息,展示出戰士的力與美。

  連串的舞蹈之後,蚩尤又宣佈女兒美姬要當眾獻唱。

  一名身材高挑、體態窈窕的少女從蚩尤的家眷席上走下,黑白分明的狹長鳳眼鑲嵌在泛著紅暈的鵝蛋臉上,直長的鼻管下是張誘人的紅唇。

  她雙目含情地越過初月,直往風雲射去。

  當初月展示鳳族寶甲時,美姬的眼光一直定在魁梧英偉的風雲身上。對他面對利劍加身,眉眼不皺一下的英雄氣概芳心暗許。

  雖然鳳族族長尊貴又美麗,鳳族的侍衛隊長卻更令她動心。

  對著那張剽悍爽朗的俊臉,美姬緩緩露出誘惑的笑容,引吭高唱著動人的情歌。

  星光如火煙燦爛勇士卻比星光還要耀眼照得我目眩照得我神馳照得我心兒蹦跳如此反覆三次,嬌柔黏膩的嗓音動人無比地繚繞在眾人耳旁。

  初月毫不懷疑美姬獻唱的對象是風雲。

  心裡的那點酸,那點澀,在胸臆間發酵成辣味、苦味,她既迷惑又感困惱,無力阻止這道莫名情緒肆虐她的身體,只能握緊拳頭控制住心裡的怒氣,直到宴會結束。

  第七章

  所有的繁鬧喧囂都有歸於沉寂的時候,當曲終人散,把酒言歡、荒唐一夜的人們都各自返回自己的居處,初月也率領從員回到呼圖為他們安排的住處。

  喝了一口水將口中的酒味沖淡,初月細密有致的眉緊緊蹙著,暈沉的思緒仍有未決的疑惑。

  她今夜是怎麼了?居然為女人對風雲拋媚眼而生悶氣?

  長這麼大,她頭一次嘗到這種比酒還令人難受的感覺。初月好迷惘,舊時大祭司對她的種種教誨在此刻全派不上用場,無法幫她理清心情。

  那究竟是種什麼感覺?

  她仍在懵懂中摸索,無法完全弄清楚。

  她只曉得自己討厭其他女人接近風雲,更怨恨風雲對她以外的女子展露出迷人的笑容。

  為什麼會這樣?

  初月坐在席上,無措地捧著隱隱作痛的頭顱,四肢無力,胸口壓著某種沉重。

  莫名的疼緊緊揪住她,使得她呼吸困難。

  好痛,好痛。

  她彎下身,捂著胸口蜷縮著身子,徘徊在胸臆間的疼痛卻不願遠離。

  初月懷疑著這疼是從何而來,還要折磨她多久;它就像把鋒利的匕首,凌遲著她的心。

  耿耿中夜,都要不眠地忍受這疼嗎?

  飄浮的魂靈,疲累地想歇息啊。

  哪裡可以尋到守護她魂靈安眠的依靠?

  芳心寸緒,無處著落。儘管身體是那樣疲累,魂靈卻還揮著沉重的翅膀奮力飛拍著。

  好累,好累……初月無意識地哀歎出聲,連門簾被人掀起都不知,直到一雙溫暖的大手搭在她肩上,將她發顫的冰冷身軀拉進懷裡。

  「咦,你的臉好冷。」粗糙的男人手掌落在她飽滿的額頭,滑過她柔嫩的臉際,替她拂去一綹凌亂的髮絲,落在她腦後支撐著她。

  熟悉的溫暖氣息盤據著她的鼻端,她沒有刻意撐開沉重的眼皮,任他碰觸到的每一處肌膚,將他的影像傳達進腦裡。

  她知道他是誰,即使不用眼睛,她也認得出他。

  當那雙臂膀環繞住她,心靈的空虛奇異地被填滿,一點一點的溫暖經由他注入體內,冰冷被驅離,強烈的熱能幾乎要將骨頭融化,四肢糾纏著令她感到安全的堅實體軀,本能地偎近。

  「初月……」她的名字被他含在嘴裡咕噥,分外有種讓人屏息的魔力。她慵懶地應了聲,眼皮仍不願張開。

  「是不是酒喝多了?」憐惜的語氣裡夾雜著一絲不容人輕忽的憤懣,風雲那雙比夜色還要深沉的黑眸裡冒著火。儘管知道心裡的惱怒是不必要的,可是脾氣要發作時,理智也管不住。

  初月哼哼唧唧地,不想理會他的不快。

  她是聽出來了,但她心裡也有屬於自己的火,兩把火燒在一起,準是一場災殃。

  此刻,她只想在他的懷抱裡酣眠,其他事都不想管了。

  「初月……」

  她仍固執地閉著眼睛,將臉更深地理進他的胸膛。她喜歡他的味道,暖和的似陽光下的草原。

  被忽略的風雲感到一絲不滿,他將她的臉轉向他,低下頭覆住她誘人的小嘴,把積壓了一夜的懊惱、鬱悶全傾洩在親吻中。

  堅毅的唇輾過她柔軟的唇瓣,貪婪的舌溜進她喘息的唇間,需索著她的甜蜜,要求她的回應。隨著每一次吮吸、探索,初月體內的火焰被點燃,熱情在血脈裡奔流,光裸的手臂纏在他頸上,迎合著貪歡的欲求。

  激情一觸即發,濕灼的吻沿著初月柔嫩的臉側往頸間移下。風雲的心跳得比什麼都急,像有無數只蝴蝶在胸腔裡鼓噪。他呼吸急促,雙手撫過懷中人兒柔軟的曲線,理智被慾望駕馭,想要的更多。

  燒著兩簇火苗的眼睛梭巡著佳人艷紅如流霞的臉頰,風雲的心流淌過一片溫柔。

  淡淡的幽香自她身上滲出,像夏夜裡頑皮的風,撩撥著他蠢動的欲情。她顫動的睫羽陰影透露出一抹渴望,邀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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