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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韋晴

  萬綄歲抿著唇。「千秋……他騙了我……」她掩面而泣。「他根本不是真心要與我交往,他只是和他的朋友在打賭,以欺騙女孩子為目的……」

  「媽的,那混蛋!」萬十樂一聽,氣憤不已。「他真的騙了你?」

  萬綄歲抽抽噎噎的道:「我不知道,他說對我是認真的,遊戲歸遊戲,可是他真的對我動了心……」

  「別相信那混蛋的話!」萬十樂氣得牙癢癢。「他現在人在哪裡?我去找他算帳。」

  「二哥,不要!」萬綄歲拉住萬十樂,阻止他的氣憤。「是我自己太傻,太容易相信這場突來的幸福……是我沒聽你們的話,太早相信堂千秋的話。」

  「分手也好。」萬無憂坐在萬綄歲的身旁。「遲早你也得認清他的為人,今天只是提早讓你看清他的個性。」他拍拍她的頭。「你還小,以後還會遇到更多、更浪漫的戀情,別為這段失敗的愛情而難過,好嗎?」

  「大哥……」萬綄歲哽咽的喚著。「我不要了、不要了,心好痛、好痛……」才短短的時間,就足以讓她的心像被無數的針扎到般痛徹心扉。

  「小妹!」萬無憂摟住她,輕拍她的背。「別這麼喪氣,你的未來還很長,當然難免要遇上一些挫折,別這麼喪氣,這不像萬家的孩子。」

  萬綄歲無語的落著淚,最後窩進萬無憂的懷裡。「我需要時間……」

  事情沒那麼簡單,她付出了感情,又因為沉浸在愛情裡,而偷嘗了禁果,卻又落得被對方欺瞞的地步,心裡完全沒辦法接受這樣的打擊……

  她該怎麼做,才能不讓自己的心繼續淌血呢?

  「那正好。」萬十樂從一旁的櫃子拿出一張通知單來。「上次你不是向國外的藝術學校申請入學嗎?現在那間學校給了回覆。」

  藝術學校?!萬綄歲止住了哭聲,有一些茫然的看著萬十樂。

  「你自己考慮看看。」萬十樂將通知單交給萬綄歲。「歲歲,把你的傷心化為努力向上的動力。這間藝術學院可是你一心嚮往的學府,而畫畫又是你的最愛,你自己的決定呢?」

  萬綄歲看著手上的通知單,內容是已核准的入學通知。

  她的內心一陣喜、一陣憂,喜的是嚮往的藝術學院給了她消息,憂的是剛剛受了這麼大的打擊,還不知該怎麼調適過來。

  「你可以慢慢考慮,小妹。」萬無憂輕柔的說著。

  萬綄歲抬眼看了萬無憂一眼,最後緩緩吐出一句:「我想要去法國的藝術學院就讀。」

  「這是你的未來,你要好好考慮清楚再做決定。」萬無憂輕輕拭去她臉上的淚珠。「別因為一時意氣用事,而走錯了一步。」

  萬綄歲吸了口氣,最後點點頭。「我要去藝術學院。」未來的路還很長,總不能因為失戀連未來的前途都一起放棄。

  再說,她嚮往藝術學院好久了,好不容易申請到名額,她得把握這個機會,不能為了這小小的挫折就一蹶不振,喪失這難得的良機。

  她不能再喪失這樣的機會……

  這一次,她決定靠自己把握未來!

  ☆☆☆☆☆☆☆☆☆☆  ☆☆☆☆☆☆☆☆☆☆

  天氣晴朗,天空卻藍得讓堂千秋有一點憂鬱。

  好幾天了,他在高中部的社團一直見不到萬綄歲的身影,最後沉不住氣,直接到大學部的教室找她。

  可萬萬沒想到,這一去竟讓他撲了空。

  隨之而來的是讓他不能接受的消息……

  萬綄歲辦好轉學手續,已不在這所學校裡就讀。

  他急得向老師們打探消息,這時才知道萬綄歲準備出國唸書,走得非常匆忙,並未多解釋什麼。

  於是,堂千秋又趕往萬綄歲的住處,上前應門的不是他想見的萬綄歲本人,而是一見到他就臉色不好的萬十樂。

  「你來幹嘛?」萬十樂表情難看的望著堂千秋。「這裡不歡迎你來。」

  「我是來找小歲的。」堂千秋態度放軟,有禮的問著。「請問她在嗎?我有一些事還沒跟她說清楚。」

  「她不在台灣了。」萬十樂揚起嘲諷的笑容。「你現在來找小歲,難道不覺得太遲了嗎?」

  堂千秋瞠大雙眼,不敢相信萬十樂所言。「她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出國唸書,請讓我見她一面好嗎?」

  「不可能。」萬十樂擋在門口,不願讓他再靠近門口一步。「堂大少爺,請你回去,要不然我會報警說你騷擾居家安寧。」

  堂千秋杵在門口,明知不得其門而入,眼光卻還是停留在門口,直到萬十樂將門用力甩上,他依然站在門口呆望。

  直到許久、許久,天色暗了許多,堂千秋才回神過來,眼神還是對前方的鐵門留戀不已……

  她真的一走了之,連個通知也不給他?他失望的離開萬家門口,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是好。

  他和她就真的這樣斷了線嗎?她不肯聽他解釋,這麼輕易就出國唸書,再也不願與他在一起了?

  堂千秋苦笑著,沒想到自己也會嘗到愛情苦澀的味道。他深呼吸,決定明天再來一趟。

  總有一天,他一定可以見到她的!

  第六章

  五年後

  天空蔚藍的有些刺眼。

  「媽,快點。」 一名看上去穩重的小男孩,正回頭看著自己的母親。

  「好、好重!」嬌小玲瓏的女子,正用力拖著一大箱行李。

  小男孩學起大人樣一副沒轍似的攤攤手。「早就跟你說過不要買那麼多,等等被舅舅們看到,又要挨舅舅們的罵哩!」

  年輕女子嘟起粉嫩的小嘴。「唉唷,這些東西在台灣都看不到耶!再說我們也要回台灣居住了,趁這機會帶一些回來嘛!」

  小男孩翻了翻漂亮的雙眼,最後只得停下腳步望著身後的母親。

  不得已,他踅回腳步,用他小小的身子,輕推著那幾近大他兩倍的行李,貢獻出自己微薄的力量。

  「媽,下次別買那麼多東西了。」小男孩以成熟的小大人語氣吩咐著。「還有,你帶回來的這些東西,舅舅們未必用得到。」

  「小鼕鼕,別這麼說嘛!」女子一邊拖著行李,一邊喘氣。「好重……」

  「我只是實話實說罷了。」小男孩哼了一聲,真不知道誰才是大人!

  「真不知道你像誰,這麼囉哩囉唆的。」女子不滿的嘀咕著。

  小男孩眨眨眼。「你說我像死去的老爸。」

  「呃……」女子愣了一下,沒想到自己的兒子竟會如此的回答她。「也、也是啦!你真的很像你、你的老爸!」她乾笑幾聲,有一些心虛。

  小男孩狐疑的看了她一眼,發現單純的老媽說話有一點結巴,甚至言詞閃爍。

  他不解,為何每次他問起他親生老爸時,老媽就一副心虛的模樣,不太願意提起死去的父親。

  就連他問舅舅時,他們也是閃爍其詞,不願多談,只是要他好好照顧他那單純的老媽,其餘的不用他操心。

  只是,他才五歲而已!

  五個舅舅竟然將二十五歲的老媽交給年紀甚小的他照顧,可說實在的,他和老媽一比,確實比較讓人放心。

  不像脫線的老媽,時常讓人擔心她的生活起居。

  還好,他的心智比起一般小孩成熟太多,IQ和EQ也幾乎是接近天才的資質,才讓大家這麼放心的讓他們母子倆在法國住上一段日子,要不是他太會照顧自己的母親,恐怕舅舅們早就押著笨老媽回台灣了。

  女子偷偷看了自己的兒子一眼,發現自己笨拙的撒謊方式,似乎一點也瞞不過自己的天才兒子……

  是的,她就是五年前毅然決然選擇出國的萬綄歲,如今學成歸國,可卻也在當年生下了小兆冬。

  萬兆冬,是她那年偷嘗禁果後的「結果」。

  五個哥哥們一致反對她生下小兆冬,可發現自己有身孕已是三個月後的事情,就算要做人工流產,也是一項大工程,傷身又傷神。

  最後在她的堅持之下,她願意承擔起這個後果,苦苦哀求哥哥們留下這個上天所贈予的驚喜。

  她聲淚俱下的懇求,終於讓哥哥們心軟,在懷胎十月後,生下小兆冬。

  沒想到小兆冬愈是長大,就愈像那個男人——堂千秋。

  小兆冬與堂千秋的五官無一不像,就連脾氣幾乎也一模一樣,讓她不得不相信父子連心的天性。

  今年她終於學成歸國,且加上母校邀請她回校擔任美術老師,於是才決定回到台灣。

  睽違已久的台灣,今日一踏上這片上地,有一種連空氣都覺得好熟悉的味道。

  五年了,她終於可以回來落地生根。

  萬綄歲揚起一抹笑容,深深的吸口氣,與五歲的兒子一同走出機場。

  終於回到自己的出生地,一種懷念的感覺揚上心頭,萬綄歲忍不住多吸了幾口空氣,這股屬於台灣的味道,讓她的心情輕鬆不少。

  「我們終於回到家了。」她放下手上的行李,衝上前將萬兆冬摟進懷裡,又親又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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