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走進辦公室,桌上那束純白色的玫瑰花像個正拿著勾魂煉對她冷笑的幽靈,讓她心驚膽戰了起來。良玉搖了搖頭,甩掉心申的不安,低頭檢查花來裡是否附有卡片。
什麼都沒有。她如釋重負地坐進椅子內,方才地還真怕會看到什麼可怕的字眼。
她的直覺告訴她,這束花不是齊康送的,可是她卻寧願是他。
昨天在餐廳時,她也有相同的不安感覺,好像自己正被什麼惡魔給盯上般,如今再加上桌上的那本書…
她隨手翻了翻,是本關於前世今生的心理書籍,她的臉色條地蒼白了起來,怔忡了幾秒鐘,才撥了齊康的行動電話號碼。
「喂,我是齊康。」他的聲音從聽筒裡傳了出來,還夾雜著車內CD音響所播放的交響樂聲。
「齊康,我是良玉。你今天有送花給我嗎?」良玉緊握住話筒,心裡盼望他的回答會是肯定的。
「沒有呀。你希望我送花給你嗎?」他怡然地開著玩笑。
「不是的,只是……我今天收到一束白玫瑰,還以為是你送的。」她著急地解釋。
「怎麼,有別的人追求你?送花的人是誰?」齊康立刻很有危機意識地連聲追問。
「我不知道,他沒附卡片。」此刻的良玉已是心煩意亂。
「怎麼了,良玉?你的聲音聽起來怪怪的。」齊康也發覺事有蹊蹺了。
「沒什麼。」良玉深吸一口氣,不願一大早就因為她的庸人自擾而搞得齊康心神不寧。
「你下班來接我時再說好了。」
掛上電話後,良玉揉著太陽穴,希望能驅散突如其來的頭疼,桌上的白玫瑰像張隨時提醒她赴約的喪帖,她惱怒地拿起花走到怡秋那裡。
「怡秋,若有人再送白玫瑰來,你就自個兒留著,不用給我了。」她將玫瑰花送給總機,心情煩悶地往回走。
佩玲發現她的壞心情,立刻跟在她身後,走到她的桌位。
「良玉,怎麼回事?」
佩玲的關心差點讓良玉將滿心的恐慌化作淚水發洩出來,她忍住眼中的熱辣感覺,將心中的憂懼一古腦地傾洩而出。
「你沒有告訴齊康嗎?」
「我不想讓他為我擔心,再說,也有可能什麼事都沒有,只是我神經過敏而已。」
「如果是那樣,就沒什麼好害怕的了。」佩玲安慰道。
「可是……」良玉苦笑著,「算了,我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讓一束小花嚇成這個樣子。不過,我的心情真的很糟,中午不想出去吃飯了。」
「沒關係,我叫怡秋幫我們訂便當,不會有事的,良玉。有我在這裡保護你,任何人都傷不了你的。」佩玲朝她眨眨眼,轉身離開。
然而,儘管有好友的安慰,良玉的壞心情還是持續到下班以後。齊康來接她時,良玉才勉強擠出笑容,提醒自己要表現出最好的一面,讓齊康的父母有個好印象。
在佩玲的陪同下,她走到辦公大樓前和齊康會合。就在齊康和佩玲寒暄時,她又開始有股不安的感覺了,總覺得有人在窺伺她。
她的眼光飄向對街的大飯店,然後移向不知是第幾層的窗口,咦,那突然一閃而逝的金屬光芒是什麼?難道是她眼花了嗎?
「良玉,你怎麼了?」齊康憂慮地望著她。
「沒什麼。」她立刻收斂心神,勉強回他一笑。
佩玲站在那裡欲言又止,可是良玉既然不想提,她也不好主動將早上的事肯訴齊康。
「佩玲,要不要我們順道送你一程?」齊康客氣地問。
「不用了,我大哥到歐洲旅行去了,他那輛喜美這幾天都借我開。我今天的護花工作就到此為止,剩下的交給你了,好好玩。」佩玲揮揮手,朝轉角的巷子走去。
齊康將良玉送進車內,自個兒也跟著坐進駕駛座。
「到底怎麼了?」他將良玉摟進懷裡,專注地看著她的臉。
「沒什麼。」她緩緩地搖搖頭,「可能是第一次到你家,心裡有點緊張。」
「是嗎?」齊康彎下身,朝那張瀰漫著紅玫瑰色澤的唇吻下去,然而良玉卻微偏過頭避開他的吻。
「為什麼?」他沙啞的聲音有著一絲慾求不滿的惱怒。
「你會吃掉我的唇膏。」她的聲音軟軟的,帶著心虛的著惱避開他噬人的眼光。
她不想告訴他,她覺得有人在監視,更不願在這種情況下跟他親熱。
當了這麼久的刑警,齊康當然察覺到良玉是刻意在閃避他,他可以感覺列在他雙掌下的嬌軀微微地顫抖著,似乎在害怕什麼。不過,他不願意勉強良玉說出來,只親了親她那不施脂粉的臉頰。
良玉平時除了搽口紅外,其它化妝品是小沾染的,那張素淨的臉柔嫩光滑得教他捨不得移開,只能任由自己的唇和舌不斷地在上面游移。
「該走了,齊康。」她對他越來越放肆的親吻提出抗議。
齊康在她的眼皮上印下一吻後,才發動車子朝家的方向開去。
※ ※ ※
直到那輛白色的奔馳轎車滑離車道,謝立群才放下手中的望遠鏡,神色陰沉地坐回椅子上,腦中飛快地轉過數個念頭。
他之所以挑選這個房間,是因為它正好面對良玉上班的辦公大樓,透過望遠鏡可以監視大樓前的一草一木。
早上,他看到那輛奔馳車在大樓前停了許久後,良玉才在一位俊偉男子的扶持下走出車子。那男人還俯下身吻了她的臉頰,目送良玉走進大樓後,才將車子開走。
他總覺得在哪裡見過那個男人,只花了不到三十秒鐘的時間,他就記起了上星期初見良玉時,就是那個男人和那輛車子將她載離機場的。
他是良玉的情人嗎?
謝立群不悅地蹙緊雙眉,剛才他們兩人相依相偎的親密畫面,仍在他腦中縈繞不去。
其實這件事也不能怪良玉,她並不知道他的存在,如果她曉得她的生命是屬於他的,就絕不會另結新歡。立群相信,只要他出現在良玉面前,她一定能立刻醒悟到兩人的宿命,主動地投入他懷裡和他溫存。
這個想法令他滿足地綻開笑容。他決定原諒良玉的無知,並且盤算要盡快找個時間出現在她面前,曉諭她和他之間的宿命,以期能早日雙宿雙飛,永浴愛河。
※ ※ ※
在齊康的家人熱情的款待下,良玉的心情大為好轉,齊父和齊母不斷地朝她點頭微笑,就連齊康的大哥、大嫂也很親切,讓良玉有如沐春風之感。
齊康在晚飯時不經意地透露和良玉結婚後打算離開警界的訊息,齊父和齊母立刻綻出驚喜的笑容。
「太好了,這樣爸媽就不用再為你擔心了。」齊康的大哥齊健爽朗地笑道,「從這裡就可以看出良玉的魅力,爸媽都說服不了你的事,她竟能輕易辦到。」
「良玉並沒有要我退出警界,是我自己的意思。」齊康不好意思地撇清,「本來我就有這個打算,而星期天陪良玉回高雄時,她的家人也對警務工作的危險性十分擔心,更堅定我的決心。」
「誰不擔心呢?」齊母埋怨道,「你就不知道,你每次出任務時,我有多擔憂?現在好了,你肯為了良玉辭職,媽真是太開心了。我看,我得跟你爸爸盡快找個時間到高雄,去向良玉的父母提親了。」
「那就有勞爸媽了。」齊康望了一眼羞紅著臉的良玉,欣喜之色溢於言表。
「那家貿易公司以後就交給你打理了,爸爸年紀大了,你們兄弟要多分擔,讓我這個老爸安享晚年。」齊父忍不住又訴起苦來。齊家兩兄弟互做了個鬼臉,把齊母給逗笑了。
晚飯過後,眾人又閒聊了一會兒,齊康才開車送良玉回去。
一回到良玉的住處,齊康立刻抱住良玉的腰,騖猛的眼中幾乎要燃出火花。
「現在應該不怕我吃掉你的唇膏了吧?」沒等到良玉回答,他就俯身合住她的唇,熱烈吸吮著。
在嘗遍她的嘴後,齊康的唇順著她纖細的雪頸移往她的胸口,手也技巧地解開她領口的扣子,讓自己的舌頭能探入她的乳溝挑逗。
「齊康……」
良玉軟軟的聲音一點也不像是在抗議,反倒像是懇求他的進一步愛撫,所以齊康不客氣地解開她的第二顆扣子,甚至想脫掉她的內衣,好一窺那對豐圓乳房的美好。
「不要……」自小腹竄燒而上的慾望教良玉害怕了起來,這次,她的拒絕多了幾分力量,齊康停止了進一步的侵犯,貼在她的胸口喘氣。
「對不起,我失控了。」過了一會兒,他才抬起佈滿情慾的眸子,歉疚地開口。
「我不是怪你……」她害羞地垂下頭,笨拙地扣上衣扣。
「都怪你先前不讓我吻個夠,慾望一壓抑下來,反而變得更加兇猛難控制。」他坐在沙發上埋怨。
良玉紅著臉不知道該如何回他,之前的那件事再度掠過她的腦海,眼中立刻出現了一抹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