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多想,她拔腿就跑,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一切。
而她一跑,孟宗遠就看到她了。
「羽衣……」孟宗遠大聲叫喊。
程羽衣一點也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宗?」余可人站在一旁,莫名其妙的看著眼前這一幕,一臉不解。「怎麼了?她是誰?」
「一個朋友。」見程羽衣的身影越來越遠,孟宗遠放棄了叫喚,愣了好一會兒才回答。
「新的情人?」余可人的表情現在看來有些傷心了。
「不是。」孟宗遠急忙反駁,「我……根本忘不了你啊!」
余可人一聽,笑顏重現,又撲回他懷中。
「我也是沒辦法離開你。」
孟宗遠摟住她,感覺自己又重新擁有她,臉上不禁浮現了笑容。
至於程羽衣……說真的,此時此刻,孟宗遠一點也沒想起來。
程羽衣頭也不回的奔跑著,剛才的那一幕還深刻的烙印在她的腦海中,突然之間她的腦袋好像是完全停擺了,什麼也沒辦法思考,就是重複的「播放」剛才的畫面。
突然之間,她一頭撞進某人懷中,額頭直接敲上對方的胸膛。
「怎麼了?」孟道遠早看到她往這兒跑,只是沒想到她會像加足煤炭的火車頭似的衝上來。
程羽衣一愣,慢慢抬起頭;看向那已經越來越熟悉的冷淡面容,突然之間眼淚就掉了下來,忍不住環住他的腰開始哭起來。
孟道遠被她嚇呆了。
哭了?
自己說了什麼還是做了什麼嗎?怎麼她會哭成這樣?
「你怎麼了?」孟道遠的聲音有些著急。
程羽衣沒有回答,只是將他摟得死緊,似乎只要這樣,自己就會覺得好過一點。
「是怎麼回事,你也說一下啊!」孟道遠覺得很無奈。
而程羽衣依舊在哭,完全沒辦法開口。
「程羽衣,你能不能控制一下情緒?」孟道遠忍不住說了重話。
「不能啦!」程羽衣回了三個字之後,繼續將他摟得死緊,然後哭得更是淒慘。
孟道遠還能怎麼辦?
硬將她從自己身上「拔」開嗎?
他只能站在原地任由程羽衣的淚水弄濕他的衣服,而他卻連發生了什麼事都不知道。
到底有誰能來告訴他,發生了什麼事啊?
雙臂輕輕拍著她,孟道遠無奈的搖搖頭。
哭了十來分鐘,羽衣的心情終於平復了一點,至少眼淚沒再掉了,而孟道遠也終於恢復了自由之身。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可以說了吧?」孟道遠遞上手帕,無奈的看著自己胸前的一片濕意。
程羽衣接過手帕擦了擦臉,覺得很不好意思。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只是……」
她看起來好像又要哭了,孟道遠急忙喊停。
「我知道,沒關係。」他伸出手拍了拍她,就怕又被淚水淹沒。「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你現在總可以說了吧?」
「是……」羽衣想起剛才的那一幕,歎了一口氣。「我……這個……」
她能怎麼說?說他哥哥有了別的女人?自己有什麼立場說呢?
孟道遠點點頭,等著她繼續說下去,可是羽衣卻停住了。
才正想問,孟道遠的眼角餘光突然看到一對人影。
余可人……這下子事情全明朗化了,程羽衣會哭得如此傷心,和余可人絕對脫不了關係。
這……連他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早說了她和大哥不可能,他也早就告訴過大哥即使他一時心軟的接受程羽衣,最後還是會讓她失去笑容的。
結果沒一個人聽他的,現在又弄成這樣……
心中百般無奈,孟道遠卻無法置之不理。
「你看到了?」
再明白不過的問話,程羽衣點了點頭。
孟道遠一頓,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才好。本來想將這「說」的權利留給大哥的,看來現在只有自己跟程羽衣說了。
「她叫余可人,是宗遠這輩子……最喜歡的人。」
他盡量斟酌著字句,可偏偏她又只聽得懂最直接、最白話的那種,簡單來說,就是最容易受到傷害的那種!
「之前我一直說你們兩個不可能,就是因為有她的存在,我是看著他們從初識到最後無奈分開的,所以我很清楚宗遠並不會喜歡上你。」
他這樣說,會不會太過直接了?孟道遠實在很為難。
「我知道她的事。」程羽衣突然冒出來的話,反而嚇了孟道遠一跳。
「你知道?」
「嗯,之前宗遠跟我說過了。」程羽衣想起了那天的對話。
「既然你知道了,怎麼還每天來啊?」孟道遠的反應相當直接,一點也不遲疑的暴吼。
虧他還小心翼翼的挑著話說,沒想到她早知道了。既然早就知道無緣在一塊兒的,為什麼還要這麼死心眼的每天來報到啊?
「我不是說了嗎?金大師說我們兩個是一對。」程羽衣相當的堅持,「所以我相信,宗遠最後是會和我在一塊兒的。」
雖然,這自信心正逐漸消失中,可是程羽衣還是要自己如此相信。
「你真是無藥可救了,居然真的因為一個人的隨便一句話,就這麼決定了自己這一生最重要的事。」孟道遠不敢相信她會奉行得如此徹底。
換句話說,就是笨得如此徹底!
「金大師不是普通人……」平時理直氣壯的理由,現在卻說得有點心虛了。
真的嗎?她真的錯了嗎?可是金大師給姊姊的預言就相當準啊!
莫非……自己從一開始就找錯了對象,其實她的真命天子另有其人?
但是,藍色的藍寶堅尼跑車……真的就沒幾輛嘛!
「對!他不是普通人。」孟道遠沒好氣的答,「能夠把你洗腦成這樣,也算是奇人一個了。」
他到現在仍是想不通,那位金大師哪來這麼大的神力,居然能代為決定人的一生命運?
「不是這樣的……,」程羽衣的反駁相當的微弱,「金大師的預言向來是出了名的准,怎麼可能有錯呢?」她忍不住開始喃喃自語。
孟道遠看著她的迷惑,心裡的疑問越來越大。
「你究竟是真的喜歡宗遠,還是只是因為那個什麼金大師的預言,所以才覺得就是要和他在一塊兒?」這兩者之間,差別可大了。
「我當然是喜歡宗遠啊!」程羽衣想也不想的回答。
「是嗎?怎麼樣的喜歡?」說真的,孟道遠並未在他們兩個身上看到有所謂的戀愛模樣,大哥不用說,就連程羽衣也是一樣。
「就……」程羽衣想起自己之前問過姊姊的問題,那時候姊姊的回答是……難道這一個月來,只有她自己傻傻的誤以為是在戀愛嗎?
這……不等於是在說,她這一個月以來,根本就是在鬧笑話嗎?
怎麼會是這個樣子?
「答不出來?」孟道遠心知肚明,她根本理不清她自己的感覺。
「我……」她還真的是答不出來。
「如果我和你說,其實那部車是我的呢?你會突然愛上我嗎?」孟道遠用最直接的方式對她說明。
「什麼?」羽衣猛然抬頭,「怎麼可能,我可是查過的,車主明明就是宗遠!」
「那是個錯誤,宗遠從頭到尾就沒開過那部車!當初領牌的時候搞錯了,才會變成他的名下,我覺得無所謂,也就一直沒改。」孟道遠看向她,「知道了這件事後,你對宗遠的感情還在嗎?」
程羽衣說不出話來,她覺得自己像白癡一樣。
搞了半天,她還真的是弄錯了對象!
而如果眼前的男人說的都是真的,那自己的對象從一開始就不該是孟宗遠,而是一直以來與自己水火不容的孟道遠。
老天爺,怎麼開這種玩笑啊?
「說不出話來了嗎?」孟道遠搖搖頭,「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感情這種事,並不是光憑著所謂的預言就會發生的。」
看著他離去的身影,程羽衣的心裡百感交集。
現在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程鳳書一開門就看到垂頭喪氣的妹妹。
「怎麼了?今天這麼早就知道要回來?」程鳳書調侃她。
這個妹妹自從回來後,每天硬是要混到自己打電話催才知道要進家門,前陣子甚至就直接沒回來了。
「我鬧了一個大笑話。」程羽衣頹然的往沙發一躺。
「這算新聞嗎?」程鳳書一臉的嘲諷,「你鬧笑話不可能用『一個』來計算吧?」
「姊……人家已經很煩了耶!」程羽衣覺得自己真可憐,情路受創,回到家裡還要接受姊姊的奚落。
「會煩的話,表示還有救。」程鳳書說了一句非常有哲理的話,「說吧,發生什麼事了?居然能讓你煩。」
程羽衣瞪了姊姊一眼之後,開始說起今日的重大發現。
程鳳書聽完,很想扁妹妹一頓,然後把她打包送回美國。
「怎麼會這樣?」程羽衣還是只能說這一句話。
「怎麼不會這樣?你這個白癡會鬧出這種笑話,我一點也不意外。」程鳳書好整以暇的喝著茶,一派輕鬆。
「姊,你怎麼這樣說啊?」程羽衣抗議。
「不然呢?我該怎麼說?」程鳳書看著她,「你自己想想,你現在有很難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