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聽的眾人又忍不住點了點頭,SoPhia整個臉都脹紅,簡直快腦充血了。
鍾緹可不理會她,優雅地走回座位後,繼續做她的事。
眾人見沒好戲看,就各自歸位了。
月 閂 月
鍾緹才坐下來,悄悄歎口氣,眼角卻瞄到門口消失的身影裡,赫然有雷御的存在。
他聽見了?看見了?奇怪,照他過去的做法,一定會把她拉出去罵一頓的,這回竟然就這樣走了?看來他逃避她的決心可真強啊!
「雷御!」
鍾緹堵住他,雷御則是一臉漠然的看著她。
「你為什麼一直躲著我?」她的臉上有明顯的委屈。
過去她只要露出這種表情,雷御總會感到非常心疼。
現在他也心疼,但他曾受過的傷不容許他去安慰她。
他已經躲了她一個禮拜。每次想起了她,心底湧上的溫柔情愛總會讓他痛苦不堪。自從那天在山上與她纏綿後,他就分裂成兩個人,每天難以成眠。
一個他想要緊緊將她留在身邊,再也不讓她離開。一個他卻忘不了她曾經帶來的痛苦,想要把她從他生命裡拔除。
「你想太多了。」他淡淡地說。
「你為什麼這樣?這樣我會難過的。」她控訴地說。
「難過?」他望著她的眼神有著冰冷的鋒芒。「你當初若曾考慮到我會不會難過,就不會這樣做。現在你回來了,就冀望我像過去一般的愛你?鍾緹,我已經三十幾歲了,愛情對我來說不是那麼必要的。」
「難道,難道你就一輩子不談戀愛、不結婚嗎?」鍾緹急了。
「戀愛與結婚是兩回事,事實上就算不談戀愛,必要時我也可以結婚。」他看著她的眼神有些陌生。
「你要結婚?那我嫁給你。」她踩了跺腳。
雷御歎了口氣。「你不懂嗎?我們是難以回到過去了。」
是嗎?那為何你老想起甜美的回憶?另一個聲音在他心底問著。
「誰要回到過去?!」鍾緹急著說。「我要的是你的現在與未來。」
「我以為這幾年你應該多少長大了才對。」他靜靜歎了口氣,忽略掉心裡的另一個聲音。
鍾緹不喜歡他這樣,如果他跟她吵架她一點也不擔心,但是這樣看似平靜的樣子卻讓她害怕。
「我是長大了,所以我更知道我不能放棄你。我知道你還很介意當年的事,我可以跟你說明一切,我們現在就找個地方說去。」她說著就要去拉他。
雷御卻不為所動。「鍾緹,你放棄吧!我只想過平靜的生活。」
事隔這麼多年,已經沒有回頭的必要了,不是嗎?再說他忘得掉那種痛嗎?說不定她下次又毫無預警的離開他,何必徒增折磨呢?「雷御廠她生氣地喊。「你這個懦夫!當你抱著我的時候難道沒有任何感覺嗎?當你吻我的時候,也沒有任何感情嗎?那麼那天又算什麼?」
雷御被她這一激,眼裡又冒起了怒氣。
「你把它拿來當成籌碼嗎?」他危險地壓低聲音問。想起她這些日子用盡心機出現在他面前,擾亂他平靜的生活,他就有一股怨氣。
「我哪有?是你不把它當一回事的!是誰隔天起就躲著不見人,然後又逃到大陸去的?」
「我逃到大陸去?」他生氣地瞇起眼。「難道我要為那天的激情付出什麼代價?鍾緹,省省吧!你已經長大了,我們都是成年男女,你情我願,我可不曾強迫過你。」他諷刺地說。
鍾緹退了一步。「你……你變了。」她哀傷地說。
「誰不會變?」他直視著她。「這一點你應該比我清楚才對。」
他說完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便消失在走廊的轉角處。
鍾緹的眼中充滿了痛苦。「難道我傷你傷得這麼深嗎?」
月 月 月
雷御這陣子簡直忙昏了。除了手上有幾個案子由他親自主持,就連集團整體的管理與方向也要他來主導,加上他想藉著工作來麻痺自己過多的胡思亂想,所以許多事都親力親為。
連續加了幾個晚上的班,連星期六晚上都耗在公司熬夜加班。所以,星期日一早完成了手上的工作後,他開車回家大睡一場。
「啾……啾……啾……」
一種綿長的、不間斷的聲音穿透過他的意識,硬是將雷御從酣眠中扯到現實來。
「天哪!」他哀嚎一聲,從床上坐起來。
看了看牆上的鐘,已經五點了,天色都暗了下來。
此刻,外面的鈴聲仍然不肯停歇地狂響著,其不間斷的能耐讓他懷疑門鈴也發瘋了。
「誰啊?」隨意套上一條睡褲,雷御睡眼惺忪地拉開門。
「嗨!」
門外的鍾緹笑容可掬地跟他揮揮手。
雷御閉了閉眼,懷疑是自己的幻覺。「你找我?」
「對啊,來附近散步,嗯……順便來看看你。」鍾緹看起來有點扭捏。
雷御搔了援凌亂的頭髮,那亂髮加上光裸的厚實胸膛,讓他看來性感極了。
「順便看我?帶著一山的行李?」他隨手指了指她身後堆得猶如一座小山的箱子。
鍾緹乾笑兩聲。
她等於把家當都搬來了,除了好幾箱的物品外,還有幾個矮櫃,現在則從他門口堆到電梯口。
雷御開始覺得頭痛了。「你怎麼搬來的?這麼多東西?」
「搬家公司啊!他們效率真高,你不知道,他們一次可以搬四個箱子,我本來想讓你看的,可是我一直按門鈴你都沒反應……」
雷御伸手打斷了她的話。「你是什麼意思?」
「嘿嘿!」她乾笑兩聲。「我房子租約到期了,所以來投靠你。」
她的模樣極盡無辜之能事,就像個需要人呵護的孩子一樣,有點要賴的模樣。
雷御按了按太陽穴,覺得自己需要吃一顆普拿疼。
「普拿疼不好,雖然不傷胃,但是傷肝。」
直到她說了這句話,他才意識到他把內心的想法說出口了。
「我不需要站在門口跟你討論普拿疼,反正我是不會讓你住在這裡的。」他斷然拒絕。
鍾緹那雙秀氣的眉毛攏了起來,小臉蛋皴成—團。「不行啊,我沒地方去耶!」
「全天下有那麼多房子可以租,你可以去找。」
「來不及啊!我根本忘了租約到期了,所以都沒找房子,直到房東要我搬家,我只好把家當送上搬家公司的車,繞著繞著就……就到你家了。」她愈說愈小聲、愈說愈心虛。
「我看你根本是故意的。」他瞪著她瞧。「你可以去投靠你哥,何志堅一定願意收留你。」
「那你就錯了,我哥是有異性沒人性的人,我若搬去,他會恨死我。他已經覺得我佔去偶泱太多時間了。」鍾緹趕緊說。
「就算那樣,也不關我的事。」他冷冷地說,拒絕的味道非常濃厚。
「你不要這麼小器嘛!我住這裡你也沒什麼損失啊,你總有多的房間吧!我還可以幫你打掃家裡、煮飯給你吃。」
她可不會這樣就放棄。他想逃,她就要想辦法牢牢纏住他,直到他哪天累了,就會願意接納她了。
煮飯?他想到她做的三明治就忍不住頭皮發麻!還煮飯呢?!能吃嗎?
「不行。」他還是斷然拒絕。
雷御正要關上門時,鍾緹一個箭步抵住門,將腳板卡在微開的門縫中,一副「你有種就把我腳夾斷」的樣子。
雷御歎了口氣,雙手環胸。「你到底想怎樣?」
「住你家。」她馬上回答。
「不可能。」
「拜託你啦,我也沒錢去租房子了,我很可憐耶!」她哀怨地看著他。
雷御頓了一頓。「你等一下。」說完就往裡面走去,還不忘順手把門關上,害鍾緹想硬闖都沒機會。
不到一分鐘,雷御回來了。
「給你,不要再來了。」他塞了一疊鈔票給她。
鍾緹瞪著手上的鈔票。「喂,我——」
回答她的,是被他闔上的門板。
「我又不是乞丐,幹麼這樣?!」她嘟嘟囔囔地念了——堆。
日 月 月
雷御為了不讓自己心軟,先把電鈴的電源拆掉,讓電鈴再也無法擾他清夢。他打算吞了顆普拿疼後就回去睡覺,但當他拿起普拿疼要吃時,耳邊卻響起她清脆的聲音——
「普拿疼不好,雖然不傷胃,但是傷肝。」
歎了一口氣,他把藥丟回去,胡亂喝了口水,就回去睡回籠覺了。
心裡有掛慮,翻來覆去始終睡不著。想去看看她走了沒,又怕自己心軟,所以只好一直在床上躺著。
不知躺了多久,他才再次入睡。
月 月 月
再次醒來時,天已經全黑了。
他捻亮床頭的燈,看了看表,已經半夜十二點了。起床沖了個澡,準備弄點吃的墊肚子,然後再開始工作。
在腰上圍著一條浴巾,他信步走到客廳。
腳步頓了頓,還是走到門邊。他停下了貼著門板,外面一片安靜。
這麼久了,應該走了吧?他把門拉開,看到的景象可跟他想像的不一樣。
那些箱子仍然堆在他門口,還好這層樓只有他住,否則一定被鄰居罵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