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去跟公司上層研究過,除了一點小小改變,未來悅牘的營運方向並不會有太大的不同,所以我希望闕總經理可以再給悅牘一個機會......」
她其實是緊張的,抓握住安全帶的手指頭都泛白了。雖然她並不怕這個男人,了不起談敗了這個案子被老總恥笑到年底,至多辭職走人,但她討厭事情只嘗試一次就認輸!
闕似剛瞄了她一眼。「現在不要談公事。」
不談公事要幹麼?!「那你什麼時候可以給我一點時間,還是......」現在就答應給錢贊助?
她是很想這樣問,但怕自己的快嘴惹惱了他,真的把事情搞砸了。
有時候她真的覺得自己的個性太直來直往,在商場上與一群擅長交際拉鋸的鯊魚交鋒,總會死掉不少細胞;追也就是她放棄前一份公關職務的原因,沒想到現在的工作依然躲不過這一環。
「比談公事更有趣的事情多得是。」他嘴角一個勾起,顯得有點邪氣。
「你......要載我去哪裡?」現在才發現車子離開市區會不會太慢了?!她整個人貼靠到車門邊去。
「你喝茶嗎?」他專心地開著車,沒有理會她的大驚小怪。
「喝......喝茶?」她撫平剛剛大動作後的尷尬。「誰都會喝茶啊,你......我們剛才明明不是在說喝茶,你不要試圖轉移話題!」這男人,總是這樣!
「我們上山喝茶去,好消消你的火氣!」
「我才沒有火氣。」只妥你少惹我!她慢半拍地想到他剛剛的話。「喝茶?誰說要跟你上山喝什麼鬼茶的,你送我回去!呃......你停車,我自己.....」
「嘎!」
車子在路中央硬生生地停住。幸好現在是上班時間沒有什麼車子,而且也已經遠離市區了,否則他這動作可會害他們一起變成肉餅。
「你瘋啦!」她高聲叫著。「我還以為你是個冷靜的人,沒想到......」這男人怎麼總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倚天每年都要贊助文化團體幾千萬元,這筆錢要給誰其實並不是那麼重要。」他不管她一臉驚魂甫定的樣子,兀自說著。
「那就給我們悅牘啊!」她又瞪他,這個人真是有毛病。
「只要我高興,愛給誰就給誰。」他的目光冷冷地掃過她冒著煙的臉。「你不是要下車嗎?」
她愣住了。他的意思該不會是......
「沒想到你是這種人......」色狼!她在嘴裡小聲地念,滿臉不馴。「如果我跟你去喝茶,你就願意贊助悅牘?」
他的反應是聳了聳肩。「我這人不喜歡勉強他人的。」
是哦,因為這是威脅,不是勉強。「走吧,我陪你去喝茶,闕總經理大人閣下!」
闕以剛無聲地笑了,那笑容扯出他臉上的皺紋,但看起來卻更為吸引人。
這男人是禍害。明明是個不安好心眼的人,但卻總是散發著魅力,禍害,禍害啊!
一直到她坐在山上喝到他沖的第一泡茶,她依然不敢相信。
「我以為你應該是喝咖啡的那種人。」她呼嚕地喝下一大口茶,然後看見他優雅地將茶杯放在鼻端嗅了嗅,接著緩緩地含了一口,頓了頓,再吞下。
她好像可以感受到他嘴裡的茶香味了!
呿!她怎麼會有這種想法?要聞到他嘴裡的茶香,除非他吻她......
她臉泛起了薄暈。
「茶比咖啡好。味道變化不輸咖啡,你試試看,深深地吸口氣......」他將茶杯再次注滿,放在她鼻端,然後繼續說:「對,就這樣,喝一口含著幾秒鐘,然後緩緩地吞下......」
他的杯口抵著她柔軟的唇,她不自覺地凝視著他誘惑人心的眼眸,朱唇微啟,茶水漫進她的唇舌間,香味緩緩地在舌尖與喉頭漫開......
「嗯,好香......」
他收回杯子的指滑過她唇上殘留的茶汁,那茶汁如一顆晶瑩剔透的珠子滾至他修長魅惑人的指間。然後在她急促的呼吸下,他伸出舌頭舔走了那顆水珠。
「你!」她倏地倒抽口氣。「你在誘惑我嗎?」她手忙腳亂地要退後。
「是啊,你打算成全我嗎?」他竟然這麼說!
「闕、以、剛!」她怒瞪著他,臉上的紅暈不知道是因為憤怒還是羞赧。
「是的。」他伸手攫住她細緻的下巴,冰冷的唇貼上了她的,靈巧的舌吮吻著她口中的茶香,他的舌頭畫過她的,激起陣陣的戰慄。
她的手臂起了點點的疙瘩,全身的細胞都醒了,清楚的感受到他的舌尖與她糾纏的觸感,她小臉脹紅,神智昏眩......
直到她都要覺得窒息了,他才願意放開她。
「嗯,好香!」他學她的話,順便舔了舔唇,彷彿還在回味屬於她的味道。
她看到自己的唇膏染上他的唇,平日的她或許會笑出來,但此刻她笑不出來,她有種可怕的預鹹了這男人恐怕要侵入她的生命了!
完、蛋、了!
第二章
木宛聆花了些時間搜集所有跟闕以剛相關的報導,全部看完後對她卻沒有太大幫助。
她知道他是近兩、三年來商場上的名人,倚天建設在找他去當家之前,財務十分吃緊,而在闕以剛擔任倚天建設的總經理還不到三年時間,倚天的成績一天比一天好,所推出的案子一期比一期暢銷。
闕以剛在入主倚天之前的資料幾乎空白,媒體只知道他是個國際上頗具知名度的建築設計師,此外可說一無所知。
「唉!」她重重地吐了口氣,真不知該怎麼辦才好。「我要去嗎?」
那天她跟闕以剛去山上喝茶,分開時他還要她今天下午去倚天建設找他,她問他要做什麼也不說,氣煞她也!
她不是那麼容易動怒的人......呃,好吧!就算動怒也不會輕易表現出來,但是闕以剛卻老是讓她破功,而且現在要改變她在他面前的形象也已經來不及了。
「宛聆,你下午有事嗎?」看她坐立不安的樣子,同樣在企劃室的方儀滑過椅子,湊過來問她。
「呃......沒事。」宛聆看著腕表,時間已經到了她與他約定......不!是他片面宣佈約會的時間。不!她怎麼會想到約會呢?難道是因為昨天那個吻?
「你的臉好紅,還說沒事?」方儀好心地摸了摸她的額頭。
「啊......」她摸了摸自己的臉。「可能空氣不大流通,所以臉紅了,沒事的。」
「宛聆,我知道你壓力很大,但是你不要放在心上,那些流言很快就會過去……」方儀安慰地拍拍她的肩膀。
「什麼流言?」木宛聆開始覺得不妙。難怪她這兩天總覺得別人看她的眼神怪怪的。
「只是流言罷了,時間久了大家自然.....」
「告訴我!」宛聆拉住方儀。
方儀被宛聆的堅持震懾住了。「呃.....是有傳言說你靠美色挽回了倚天建設的贊助款......」其實說的還不脫那些看不得宛聆好的人人宛聆的表現一向亮眼,只要有點小小差錯,都足以落人話柄,更何況是事關倚天建設這種大案子。
「天哪!」宛聆呻吟出聲。「闕以剛根本沒答應給我贊助款......」而且她還真的被佔了便宜,那個吻......
她不懂!憑闕以剛的條件,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有必要這樣跟她糾纏嗎?他今天約她是真的要把贊助款的案子給她,還是另有目的?
如果她沒拿到贊助款,那些人又要怎麼說她?愈想心情愈沉重,她的腦子一團混亂。
此時門口起了一點騷動,幾個同事低聲喧嚷起來。發生什麼事了?
宛聆正要起身問清楚發生什麼事,卻有人朗聲叫:「宛聆,外找!」
她站起身來,看到企劃室門口聚著的一群人中有個特別突出的高個子,那人正排開眾人向她走來。
「闕以剛!」木宛聆一副見到鬼的表情。
此時的耳語更是在身邊浮動著,她簡直快昏倒了。
「你跑來幹什麼?」她將闕以剛拉到旁邊,低著聲音問他,妄想杜絕好事者的目光。
「我們不是約了四點鐘?我想反正順路,就過來接你了。」他一派自然地聳聳肩,宛若出入悅牘的辦公室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英挺的他在深藍色西裝的包裹下顯得更挺拔,他一踏進辦公室就足以吸引眾人目光,如何不引起騷動?完了,不用一小時內,所有悅牘的人就會傳遍新的流言。
「我又沒有答應你......」她倏地住嘴,發現四周滿是豎直的耳朵。「走吧!」
她隨便收了收東西,趕緊拉著他遠離現場。
她一路繃著臉,跟著他搭電梯下樓,一直到車子開出去,她依然不說話。
「生氣啦?」闕以剛淡淡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