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說對了。」嚴凱宇模樣謙恭有禮,說出口的話卻是氣死人不償命。「所以,請好好保養您的身體。」
「你給我閉嘴!」老莫菲克將枴杖重重一點,一手指向大廳。「不管你在玩什麼把戲,今晚你可是讓我丟臉丟大了,你現在立刻跟我進去,好好的跟謝洛家族賠不是!」
「不。」他斷然拒絕。
「不?」老莫菲克以為自己聽錯了,有一瞬間的錯愕,接著是前所未有的震怒,「你說什麼?該死的你,有種再說一遍!」
「不。」他很有種的重複。
嚴凱宇欣賞著老莫菲克變化多端的表情,十年來的忍辱負重,如今終於嘗到勝利的甜美滋味。
深呼吸,深呼吸,再深呼吸——
「你不怕我取消你的繼承權?」老莫菲克凝聚全身的力氣咆哮。
「請便。」嚴凱宇雙手一攤,那模樣看得老莫菲克又是一怔。「如果沒有其他事,我要走了。」他轉身欲走。
「你再走一步試試看!」枴杖在地面上敲出重重的聲響。「沒有莫菲克家族,你算什麼?就連一張機票也買不起的雜種!」
雜種?!
嚴凱宇渾身一僵,整個人像被定格,轉過身,黑眸如帶焰的箭矢射出去。
「多麼熟悉可親的稱謂,我已經很久沒聽過了。」嚴凱宇皮笑肉不笑地道。
「在我十五歲時,哪個人敢這樣說我,我絕對會把他修理得三天下不了床;在我二十歲時,哪個人敢這樣說我,我絕對會把他修理得從此不敢見到我;而在我二十五歲時,哪個人敢這樣說我……就等著在一個月內宣佈破產!莫菲克公爵,您喜歡哪一樣?看在您教育了我十年的份上,您可以有一次選擇的機會。」
「你——好,很好!你還知道我教育了你十年,居然這樣對外祖父說話?」
「您從來沒允許我叫您外祖父。」有一次,嚴凱宇不小心這麼喚他,結果換來三個小時的罰跪及一句警語:我不要一個雜種叫我外祖父。
那句話他們不再是祖孫。
「而且您也教過我,在商場上,只要有一絲威脅性的就是敵人,必須連根拔除,否則後患無窮。」
「我聽你在放屁!」老莫菲克愈說愈生氣,「我警告你,如果你再不聽從我的命令,莫菲克家的財產——」
「所有的動產、不動產,包括古堡、果園等等……價值共計三百億英鎊,而我手中持有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大約一百億出頭,如果您高興,儘管拿回去陪您下葬吧!免得到時您在墳裡抱怨沒錢可花。」從容一揖,嚴凱宇馬上把三百億英鎊當空氣一樣忘掉,這回是真的走了。
「唔……」氣得「皮皮剉」的同時,老莫菲克不由得納悶,不明白嚴凱宇在可能一無所有的情況下,怎能如此有自信?
但是,老莫菲克還沒來得及想出答案就已經暈了過去。
餐廳的裝潢很高雅,端上桌的法式料理也很可口。
但是,婉婉卻是食不知味。
原本說要作東的青青居然沒現身,她只好單獨和王會廷用餐。
「你喜歡吃什麼?盡量點。」能和夢寐以求的佳人約會,王會廷興奮不已,「這裡的烤羊膝、魚子醬肋排很棒。」
「嗯。」她知道,因為嚴凱宇以前帶她來過。
菜名及價格映入眼中,她點了菰子鱈魚,一道清淡可口的料理。
嗯,如果他在的話,會點些什麼菜?
一邊思忖著,婉婉一邊無意識的玩弄鋪在腿上的餐巾。
嚴凱宇喜歡吃牛肉,丁骨或腓力是他的最愛,或者就來一道道地的英式烤牛肉吧?
「你知道嗎?當時我一直很懊悔沒去問你搬家後的新住址。」而且那時公司裡人人心惶惶,除了工作,王會廷也沒心思去想其他事,但現在不同了。「你現在在哪工作?」
「唔……」沙拉送上來了,婉婉拿叉子插起一片翠綠生菜。「我沒工作。」
當「他的女人」不算什麼工作吧?
「這樣啊!對不起。」王會廷以為問到別人的傷心事,急忙賠不是。
他誤會了嗎?淡然一哂,婉婉不想繼續這個話題。
王會廷也識相的轉移話題,卻發現不管聊什麼,佳人都是一副興趣缺缺的樣子。
唉……王會廷幾次想表達愛意,卻都在她婉約卻帶點距離感的笑容中失敗。
「你現在有男朋友了嗎?」再試最後一次吧!王會廷不抱任何希望地問。
「沒有。」
嚴凱宇應該不算吧!他以前是她的「弟弟」,現在嘛……
「那你覺得我如何?」也許希望還是長存人間的喔?王會廷一顆心怦怦直跳。
「你很好。」她中肯的說出自己的想法,也在此時吃完最後一口甜點。
「鏘!」那把小叉子輕碰瓷盤的聲響,清楚地宣告他的追求失敗。
「我送你回去吧!」步出餐廳後,婉婉打算叫計程車回家,但王會廷以時間太晚為由,堅持要開車送婉婉回去。
「那……謝謝。」婉婉大方地接受對方的好意,坐上他的車。
車子很快的抵達目的地。
「你住這裡啊?」王會廷望兆眼前這棟大廈,驚訝地發現這是那種有電腦保全、中庭花園的高級住宅。
換句話說,就是「好野人」才住得起的地方。
「嗯。」婉婉點點頭,「謝謝你送我回來。」才打開車門下車。
「等一下!」王會廷在她走進大門前,突然下車快步走向她,在她詫異的眼光下伸出手,「我們還是朋友吧?」
只要「還是朋友」,一定會有機會的,王會廷樂觀地認為。
「嗯。」她想了一下,也伸出手。
「那——再見。」王會廷戀眷地握著她的柔葵許久,最後才依依不捨的放開。
「再見。」婉婉轉過身,目送他開車離去,再轉回頭,冷不防撞到一堵厚厚的肉牆。
嚴凱宇!
「你回來了!」婉婉的水瞳驚奇地大瞠,帶著一絲連她都沒察覺的雀躍。「怎麼會?」她的意思是,他要回來怎麼不事先通知一聲。
嚴凱宇沒吭聲,只是把手中的煙舉高,狠狠抽了一大口,將煙霧噴到她臉上。
「咳!」婉婉猛咳起來。
她趕快用手摀住口鼻——她不喜歡煙味,以往他抽煙時,總是會刻意避開她,盡量不讓她聞到煙味,可如今卻……
婉婉困惑地看著他很沒公德心的把煙屁股一彈,像拎小雞似的拎起她就走。
噢喔——大老鷹是不是在生氣了?!
最近有地震嗎?
還是刮龍捲風、下冰雹?
為什麼以上各種自然界的現象,也會在人體裡發生?
婉婉想不透,只知道嚴凱宇全身上下散發出「生人勿近」的氣焰……
嗯,她現在還是個生人,最好閃遠一點。
可惜的是,大老鷹並不放過她。
嚴凱宇用一種高高在上的倨傲姿態瞪著她,伸出手朝她勾了勾。
嘖!好像在叫一隻小狗!
婉婉眉心蹙起,微微的反感,腳卻不聽使喚地乖乖移動——
汪汪,小狗來啦!
但奇怪得很,他明明坐在沙發上,怎麼還是像巨人一般高大?
「吻我。」他的眼中有露骨的慾望,令她不禁顫抖起來。
她面對面的坐到他腿上,獻上微微顫抖的雙唇,然後閉上眼,任他主導慾望的進度,以赤裸當原始的染料,在歡快的天地間揮灑一筆又一筆性感、纏綿的色彩……
十分鐘過去、二十分鐘過去、半個小時過去、一個小時過去、九十分鐘過去、兩個小時——
「……停。」好累!
婉婉抬起虛弱的手,無力地想反抗奮力衝刺的男人。
嗚嗚……
也許其他女人會很羨慕她遇上這款「一夜七次郎」,但是,真的七次下去是會死人的啦!嗚嗚∼∼ 「嗚嗚……」他將又達到高潮的精華釋放,她則顫巍巍地接收所有熱流……
柔弱的花瓣才稍稍放鬆,又馬上隨著他的「蠢蠢欲動」而繃緊。
「不要了……」倦極、累極、困極的婉婉才闔上眼,棲息在她體內的慾望馬上就復活起來,微微朝前頂了一下,才那麼一下她就被嚇醒,還沒「完」嗎?
「我問你,那男人是誰?」兩個小時前,不,是快三個小時前,他在大廈門口所撞見的一幕所帶給他的火氣,現在已經降溫了,不能思考的腦細胞也總算開始運作。
「誰?」
婉婉沒有辦法集中精神,意識很有主張地朝周公那裡跑壘……啊!本來可以上壘的,不料嚴凱宇突然詢問——不,是吼問,就又把她吼得清醒過來。
「那個送你回來,一臉好色又弱不禁風的傢伙!」嚴凱宇忍下想掐死她的衝動,改而逗弄她圓潤頂端的嫩膚來分散想宰人的念頭。「說!」
婉婉迷迷糊糊的想了想,「啊?你是說王……王大哥?」那麼一個俊秀斯文的男人,怎麼由嚴凱宇嘴裡說出來就變了樣呢?害她一時聯想不起來。
「王大哥?他是誰?叫得這麼親熱。」醋被倒了一點點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