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再是她最愛的大哥了,他現在只是個陌生人,連朋友都談不上的陌生人,她好傷心、好失望,她真的無法接受這個事買。
童珍的淚水依然無法移動童琛那顆比鋼鐵還硬的心,他無視她的眼淚,面無表情的說:「我不管你怎麼想,也不管你領不領我這個情,我再重新告訴你一遍,我就是要把你調教成一個大家閨秀,一個名副其實的格格,在你的表現讓我滿意之前,我是不會離開這個家的。」
童珍憤怒地瞪著童琛,而童琛也看著她,兩人誰也不讓誰。
童珍是恨死童琛了,那麼童琛呢?他是否真的像童珍想的那般無情?
「你再瞪著我也沒用,坐下來繼續寫字。」童琛終於開口說道。
「我偏不。」她決定不再任由他擺怖,反正他又不當她是他的手足,那她又何必用自己的熱臉去貼他的冷屁股?
「我現在就要離開,誰也別想攔住我。」她說完立刻朝門口走去。
「不許走。」童琛知道對她好言相勸已經沒有用,他伸手就往她的肩頭捉去。
「哼!」童珍輕哼一聲就躲開了他的手,靈巧的身形出乎童琛的意料。
「你是上哪學功夫的?」阿瑪是告訴過他說她會武功,但他本來並不相信,不過現在一試果然試出她有兩下子。
「這不關你的事。」童珍懶得理他,朝門外急奔而去。
童琛立刻追上去,一個閃身擋在她前面。
童珍怒瞪著他。「好狗不擋路,讓開!」
童琛皺著眉頭說:「聽你說的是什麼話?這像一個格格該說的話嗎?」
」讓開啦!」童珍怒氣沖沖地朝童琛揮出一拳,而童琛也抬手隔開她的手,兩人就這樣你來我往,轉眼間過了十餘招。
「停手吧,你是打不過我的。」童琛跟童珍過了幾招之後就曉得她有多少斤兩。她這身手對付完全不會武功的人是還可以,但是如果對方不僅只有一人,或是是個稍微懂武功的人,要撂倒她絕非難事。她這三腳貓的功夫只能唬唬外行人,就連拿來防身都不夠格。
「我為什麼要聽你的話?」童珍原本打不過他就已經有些心浮氣躁,現在更是愈打愈氣,出招也不像一開始那樣地利落。
童琛原本是不想讓她輸得太難看,可是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如果不分出勝負的話,就算打到天黑她也不會停手。
「啊——」突然,童珍慘叫一聲.雙手已經被童琛抓到背後,她不服氣地用腳踢向他.沒想到人沒踢到反而被他絆了一下,「好疼,你放開我,男人欺負女人.不要臉!」被迫半跪的童珍轉過頭對他大罵道。
可惡,她雖然看不到站在她身後的他不過她想他現在一定笑得很得意才是。
「我可以放了你不過你得乖乖地聽我的話才行。」童琛在她身後說。
「不聽、不聽。」童珍拚命地搖頭。「土可殺不可辱,你乾脆殺了我。」他這樣欺負她,她真的想一頭撞死算了。
「你寧可被我殺死,也不願意聽我的話?」童琛一邊說一邊鬆開手。
「你就只會欺負我,我何必聽你的話?」真的是好痛啊!童珍揉著已經瘀青的手腕,睜大的雙眼強忍著不讓淚水流出來。
童琛見她這副受足了委屈的可憐模樣,心中頓時湧上無限的愛憐。
「只要你好好聽我的話,就不會覺得我欺負你了。」他輕歎一聲後說道。
童珍沒好氣地瞪著他,又不是在說繞口令,說來說去反正他就是要管她就對了。
當年是他自己不想管她,將她「遺棄」這麼多年後突然又要管她了,他還以為她是當年那個十四歲的黃毛丫頭嗎?如果他真的這麼想那他可是大錯特錯,因為她已經不是那個對他百依百順,奉他為神的小女孩,她現在已經長大了,她會思考,也懂什麼是自尊了。
她定定地看著他一會兒,隨後才表情凝重地對他說:「你不要用大哥的口吻來教訓我,從你棄我而去的那一刻開始,我心中那個最愛我的大哥就已經死了,你不配當我的大哥,你聽清楚了嗎?」
「我聽清楚了。」童琛點點頭。「不過也請你給我聽清楚,你不當我是你的大哥沒關係,我還是會把你看成是我的妹妹,所以你是逃不掉的,只要我不放棄你,你一輩子是我的妹妹,明白嗎?」
聞言,童珍的臉上掠過一抹苦澀。
如果在四年前聽到這些話,她一定會高興得哭出來,
可是現在她覺得痛苦,一點喜悅的感覺都沒有。
因為他說這些話並不是因為他愛她,他不過是想控制她,在他心中她永遠都是那個會因為他的離開而哭泣不止的小女孩,在他眼中她永遠只有十四歲。
「去你的.誰希罕做你的妹妹。」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轉身就跑。
但她這次並沒有跑給他追,因為她逃到樹上去了!
童琛被她的舉動給弄得哭笑不得,他仰起頭看著爬到樹頂的地喊道:「你預備在樹上過夜嗎?」
「你不要過來!」童珍怕他也爬上來,連忙抱著樹於大喊,「你要是爬上來的話,我就往下跳,我是說真的,我真的會跳下去喔!」
「哦,是嗎?」童琛雙手抱在胸前,用一副好整以暇的的表情看著她。「好,我就陪你玩這個無聊的遊戲,我在這兒等著,等你在上面玩夠了,我們再回書房讀書。」
「我才不要回那個鬼書房,要讀你自己去讀,本小姐說不讀就不讀。」童珍也不管自己能在樹上撐到什麼時候,反正要她讀書她就不幹,其他的要她做什麼行。
童琛聽完她的話只是聳了聳肩.然後再看她一眼,接下來便席地而坐。
這個人真是可惡到極點。童珍敢怒不敢言,現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抱緊這棵樹,她一定要熬得比他久才行,她更加死命地抱緊樹身.雙腳也小心翼翼地踩著樹枝,眼睛則看著天空打發時間。
彷彿過了好長的一段時間,正當她的手開始發酸,腳也開始發抖,心想自己可能撐不了多久時,就在這個危急的時候,不知道是應該說是她的災星、還是救星出現了。
「琛兒,你坐在地上做什麼?難道地下有黃金嗎?」路過的童善訝異地看著坐在地上的童琛。
「阿瑪,不是黃金,是千金。」童琛指著樹上。「咱們王府的千金大小姐正在上面賞美景呢!」
「珍兒!」童善看到樹上的童珍,他大驚失色地叫道:「你在那麼高的地方做什麼?太危險了,快下來!」
「不要。」童珍說什麼也不肯下去。「倘若我下去的話大哥會找我算帳,我才不要下去送死。」
「什麼死不死的,我看你再待下去遲早會摔死。」童善一連歎了好幾口氣,可是現在不是歎氣的時候,於是他對童琛說:「快去把你妹帶下來,讀書讀到樹上去了,唉!咱們家的這位格格還真是與眾不同。」
「是啊!」童琛望向樹上的眼神是寵溺的,他當然知道她有多麼與眾不同,如果不是她這麼與眾不同,他怎麼可能會離開她三年多還忘不了她?
如果童珍有看到童深現在的眼神就好了,可惜她距離他太遠,錯失了這個能瞭解他內心的感情的大好機會。
「阿瑪,你不要害我,我不要下去,你快叫他走開。」童珍在樹上大吼大叫。
「你要琛兒走到哪裡去,他好不容易才回來的耶!琛兒,快上去。」他得趁著自己還沒有被她氣昏之前看到她平安落地才行。
「是。」童琛說完即向上躍去,沒兩下子就爬到童珍的下方。
「珍兒,快把手給我。」他朝她伸出手。
童珍用哀怨的眼睛看了他一眼,然後竟然乖乖地把手交給他。
童琛的薄唇不自覺地添了抹笑意,他小心地把她往下拉,手也很自然地環住她的纖腰。因為童珍的位置比較高,兩個人幾乎是面對面的站著。
她的鼻中聞到那讓她覺得熟悉的氣息,凝視著他一如從前的漂亮黑眸,她有些許的迷惑。
他們終於又能靠得這麼近了,她好想像以前那樣抱著他,往他的懷中鑽,可是她做不到,因為她真的不知道他是否還是以前的那個他。
童珍不說話,童琛也不說話,他的心中藏著千言萬語,那些他無法說出口的千言萬語……
「珍兒。」他輕聲地喚她的名。
童珍忽然對他一笑,接著迅速地低下頭去。
「你……」童琛驚訝地看著她的小嘴吻上他的手。
她的牙齒用力地咬了他一口。
「珍兒,你怎麼咬人?怎麼會這樣?」在樹下看到這一幕的童善氣得又叫又跳。
童琛靜靜地看著她的嘴從他的手上離開,既不動也不說話。
而童珍則是看著他手上的傷口,傷口四周已經泛紫,留有她的牙印的地方也正微微地滲出血來。
看著他,她又是一笑。「歡迎回來,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