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龍集團辦公大樓
聶霽揚著招牌笑容,一路跟同事們打著招呼,尤其是女同事。
「經理,聽說你跟你女朋友分手啦?」看到公司裡的黃金單身漢之一朝自己走來,王乃婉馬上把握機會留住他的腳步。
聶家兩兄弟是公司裡所有未婚女子的夢想;聶雩是「仰龍集團」的總經理,今年才三十二歲,是國內企業家第二代中最年輕且最英俊的領導人,個性沉穩內斂,精明謹慎,從他接掌「仰龍集團」後,短短幾年就讓公司的股票全面上揚,完全不受經濟不景氣的影響,讓原先反對他接管的董事們心服口服,他手下的員工們也對他崇拜不已。
對她們這些未婚的女職員來說,聶雩是可望不可求的、是神聖崇高的,只要能見到他一面就是天大的幸福了。
若說聶雩是高高在上的君王的話,那麼聶霽就是平易近人的王子了。
聶家兄弟倆的身材同樣高大挺拔,不過,與其有運動員體格的聶雩比起來,聶霽修長的體格就顯得斯文多了,而且他的個性瀟灑不羈、幽默和善,隨時隨地都能與底下的人打成一片,在公司裡極受歡迎,尤其是女職員們。
不過,聶霽雖然看似吊兒朗當,但在某些需要他作決策的事情上,他的謹慎嚴謹可是與聶雩不相上下。
聶霽是如此受歡迎,所以他身邊的女友總是不斷、而讓女職員們最嘔的就是,公司裡的美女明明不少,但卻沒有一個有能耐抓住他飄蕩的心。
王乃婉是會計部的部花,也是最不服氣的一個。她巧笑倩兮的擺出最有氣質的姿勢等著聶霽。
聶霽的微笑性感迷人,令她的一顆心始終小鹿亂撞著。
「沒想到你的消息這麼靈通。」他舉起手來摀住心口,故作傷心狀,「是呀,我被拋棄了,真是令人情何以堪呀。」
「真是可惜,你的女朋友可是個大美人呢。」王乃婉言不由衷的惋惜道。聶霽的前女友曾來公司找過他,長得的確很漂亮,不過氣質卻有待加強。
「再漂亮也沒有你漂亮呀。」聶霽順勢說出她最想聽的話,還對她眨眨眼,惹得王乃婉臉上一片緋紅,羞澀的輕斥了聲討厭。
「對了!後天是我的生日,有幾位好朋友想幫我慶生,不曉得有沒有這個榮幸邀請你?」王乃婉紅著臉,說出擋住他的目的。
不過,當聶霽皺起眉頭時,她就隱約感覺到自己將要失望了。
「很抱歉,後天我已經訂了一個約會了,不過,我會交代秘書選一個禮物送你的。」他狀似可惜的說。
其實他後天並沒有約會,會這麼說完全是為貫徹自己的原則。
在大哥接掌公司後,他就為自己訂了條不成文的規定,什麼女人都可以泡,就是公司裡的女人不行!」
拒絕王乃婉這樣的大美人是件很痛苦的事,他已經第N次責怪自己為什麼要訂這個規定,公司裡的美女只能看不能動,多麼傷身體呀!
「聶經理,現在有空嗎?總經理有事找你。」總經理室的實習秘書喚道,
聶霽心裡鬆了口氣,給了王乃婉一個抱歉的眼神後,便隨著實習秘書走了。
「他有沒有說為什麼找我?」他跟實習秘書並肩走著,小聲的問道。
「沒有,總經理只說請你過去。」
實習秘書抬頭挺胸、目不斜視,完全得自一絲不苟的陳秘書真傳。陳秘書是聶雩的秘書、也是秘書們的頭頭。
聶霽受不了的翻了個白眼,幸好他的秘書不是陳秘書,否則他早得憂鬱症了。
來到總經理辦公室,他敲敲門後直接走了進去,反手關上門。
聶雩正敲著電腦,看著各地傳來的報表及資料,陽剛有型的臉龐上是嚴肅的。
兩兄弟外表同樣出色,但個性卻截然不同。
「大哥,找我有什麼事?」聶霽拉過張椅子,坐在辦公桌前。
「下午有事嗎?」聶雩問,嗓音一如其人般的低沉穩重。他能同時處理許多事情,就像現在在問聶霽,眼睛依然沒離開電腦螢幕,兩手還不時敲著鍵盤。
當大哥這麼問時,肯定就是有事要交代他去做。
「我說有事你也會要我推掉吧?」他沒好氣的說,「說吧,要我幹麼?」
「日本西菱公司的總經理下午要來跟我談生意,他太太跟孩子也來了,你下午就負責陪他們的兩個孩子去玩,免得他們打擾我們談生意。」
聶霽從椅子上跳起來,一臉的不敢置信。
「為什麼不找別人?陳秘書也可以呀,她是女人,一定比我更懂得哄小孩子的!」開玩笑!叫他帶兩個小孩去逛一下午?他寧願用一星期不看女人的懲罰來交換。
「陳秘書得幫我準備資料,其他人也各有各的事要做。」
聶霽差點沒跳腳,「我也有工作得做呀!」
聶雩不疾不徐的說道:「我允許你將下午的工作往後挪。」
聶霽氣得頭頂冒煙。
「大哥,我的職位是什麼?」他可是堂堂業務部的經理耶「
聶雩挑高左眉,「不是娛樂部經理嗎?」
聶霽聽出了他語氣中的嘲諷。
「拜託,我知道我常常不在公司裡辦公,但那是因為我在外頭交際拉關係呀,你可要明察秋毫,不要因為這樣就把我貶成保母行不行?」他大聲喊冤。
聶雩沉吟了會,「是嗎?最近業績沒有提高多少,倒是交際費一直居高不下,我還在考慮是不是應該讓你自費交際。」
「大哥,我是很認真在工作的。」聶霽不服氣的嚷道。
「我有說你不認真嗎?我只是在提醒你,做生意交際應酬雖然免不了,但還是要適可而止,尤其你身為經理,要做手下人的榜樣,自己要收斂點,否則我還是會公事公辦的。」身為「仰龍集團」的總經理,還是有很多身不由己的。
「我知道了。」聶霽笑著接受,「那我是不是可以不當保母了?」他滿心期待著大哥的答案。
「當然還是要,我允許你用公假去陪大客戶的眷屬。」他寬大的說,「好了,你回去工作吧。」
看來是沒有轉圜的餘地,他這個保母是當定了。
「就這一次,下次再叫我當保母,我寧願辭職不幹!」
他現在是以弟弟的身份在跟聶雩說話,而非屬下與上司的關係,所以話中充滿了威脅。
不待聶雩回答,他怒哼了聲,掉頭離開。
直到稍嫌用力的關門聲響起,聶雩才允許自己將注意力從電腦上移開,靠進椅子裡。
讓聶霽去照顧兩個小孩子的確是大材小用了些。
他這個弟弟雖然總是心不在焉還有些吊兒郎當,但終究還是個聶家人,有著不輸他的經營手腕。
或許是因為有他這個大哥在,聶霽認為自己不需要太認真,所以才會如此放鬆的過日子。
聶霽要是以為自己會讓他這麼一直下去,那他可就大錯特錯了。聶雩堅毅的嘴角浮起抹算計的淺笑。
沒道理他比聶霽早出生兩年就得將「仰龍集團」一肩挑起,他操勞像條牛,聶霽卻在外面輕鬆愉快得樂不思蜀,也該是讓聶霽分擔一些的時候了。
換句話說,聶霽大顯身手的時候就快到了——不管他願不願意。
想到這,長期被龐大的工作量壓得喘不過氣來的聶雩臉龐開始柔和了起來,重新集中注意力在電腦螢幕上。
此時情緒極為惡劣的聶霽,突然渾身莫名的起了陣寒顫,不過,他怎麼想都想不到自己正逐漸被推向一個可能會讓他過勞死的計謀裡。
他的體內的確有著生意人的細胞,但他更加熱愛自由,所以便將大部分的責任丟給了聶雩。
將責任丟給聶雩是他失算的開始,因為他忘了聶雩也姓聶,體內雖然也流著生意人的血液,但也同樣擁有對自由的渴望,忘了總有一天聶雩會將責任撥回到他的身上。
聶家人到底是聶家人呀。
第二章
聶霽靠在旋轉木馬外圍的欄杆上大口喘氣,整件襯衫已經被汗水給浸得濕透了。
他胸膛不停地起伏著,兩眼危險的瞇起,注視著快樂的坐在旋轉木馬上的那兩名日本小男孩,他們就是害他折騰了一整個下午的原凶!
他萬分後悔帶他們到遊樂區來,一下子拖著他往左跑、一下子又往右跑,一下子要玩海盜船、一下子要開碰碰車,簡直存心要把他操死。
他發誓,就算將來不幸結婚了,也不要生出這種煩人又操人的小動物來虐待自己。
旋轉木馬結束,兩個日本小鬼咯咯笑的跑出來,立刻又一人一邊的拖著他跑了起來。
他們站在一條人龍後頭,聶霽撥去眼角也不知是汗水還是淚水的液體,定睛一看,這才發現這排人龍全是等著坐雲霄飛車的。
「你們確定要坐嗎?叔叔可不陪你們坐喲。」他以流利的日文對兩個小鬼說道。他對那種得繞圈圈又高速的東西最沒轍了。
「沒關係,我們可以自己坐。」兩個十歲和九歲的小孩笑瞇瞇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