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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頁     朱拾夜

  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靳阜凡又掏出一根煙。

  「最近你煙抽得很凶。」原本目送裴琴離去的邱柏學回過頭來對靳阜凡說,然後給了他一個「我知道你為什麼會這樣」的眼神。

  「我不知道我抽煙還需要得到你的批准。」靳阜凡冷言冷語的說。他坐上車,所有人也眼明手快的紛紛上了車。

  誰都看得出來,老闆此刻的心情不好,還是少激怒他為妙。

  ※  ※  ※

  由羅警官帶頭,將人全部帶走後,貓廄裡變得空蕩蕩的,只剩下坐在角落沙發若有所思的裴琴,和在櫃檯裡翻找東西的大田。

  一會兒,大田手裡拿了本商業雜誌朝裴琴走去,將手裡的雜誌放到桌上。

  裴琴被聲響喚回了神志,望了眼大田,再看向雜誌。

  雜誌封面上赫然是靳阜凡的特寫酷照,她逼自己移開視線。

  「阿裴,剛跟你說話的是不是他?」大田指指雜誌。「難怪我會覺得他眼熟,原來是因為這本雜誌。他跟你是什麼關係?」他問。

  裴琴不自在的挪動身子,抿了抿嘴,片刻後才開口,「我不認識他,只是偶爾看到他來捧場。」

  大田皺起眉,顯然對她的話存疑。

  「是嗎?他不像是那種會進貓廄的客人,你知道他的頭銜?長鐸集團負責人,亞洲第一黃金單身漢,綜合評論起來,他的身價超過上百億。」他念出雜誌裡寫的內容,然後抬頭盯著裴琴看,「這人跟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我不信他會因為只想看你跳舞就隻身跑到這裡來,而且上次你們見面時的氣氛並不好,我感覺得出來,再加上今晚……我頭一次看到那麼具有壓迫感的男人,阿裴,我分得出追求跟冷酷是什麼感覺。」他說。

  他大田看起來可能予人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印象,但他內心的細膩程度反而比某些粗枝大葉的女人還要來得強。

  裴琴一向強勢的眼神在大田的話語下漸漸轉為迷茫與哀傷。

  「大田,知道我的過去對你有什麼好處呢?我自己都厭惡過去的自己了,你還忍心要我說?」她的聲音破碎。

  「說出來也是一種治療。」大田這麼說。

  大田關心的眼神化解裴琴心底最後一道防線,深吸口氣後,開始娓娓道出。

  「以前的我,姓楊,名晚晶,跟我弟弟挽龍從小就跟著父親住在靳家,當時靳家的主人靳璽便是一手組織起山崎組的人,而靳阜凡是他的兒子……」

  從進靳家開始,說到自己身後那道長疤的由來,幾經情緒轉換,裴琴覺得自己全身的力氣在這十幾分鐘裡已經耗費殆盡。

  大田的感覺則彷彿像剛「聽」完一部驚悚片,好一會兒才從震驚裡回過神來。

  「那麼是何鎮遠幫你改了名,找了地方安頓你,而楊晚晶就這麼消失了……可是有一點我想不通,他那晚都不救你了,為什麼在你被救之後還要找你十年?這不是很矛盾?」

  「表面上他找的是我,實際上他真正要找的是他妹妹靳仰眉,靳仰眉同時在十年前的那天失蹤了,而挽龍也不見蹤影,所以他們就認定是挽龍綁架靳仰眉,這十年來,他們找我就是為了知道靳仰眉的下落。」裴琴回答。

  「難道你弟他真的綁架了靳阜凡的妹妹?」大田頗為吃驚。

  裴琴嘲諷的笑出來,「是靳仰眉不肯離開挽龍,才八歲就學會威脅挽龍如果不帶她一起走,她就要從窗戶跳下去,她哭著說家裡沒溫暖,寧願跟他一起走。挽龍從她出生就開始照顧她,要放下她離開實在割捨不下,當時又時間急迫,他也就沒多想的把靳仰眉帶走。

  「除了我父親為他準備的機票外,他又自己出錢為靳仰眉買了張機票,兩個人一起到國外,幸好之前靳仰眉有出過國,否則還得辦護照,所以我不覺得是他綁架靳仰眉,反而覺得是靳仰眉綁架了挽龍。」只有她知道當年才八歲的靳仰眉是個多麼可怕的小孩。

  「只有一張你弟的機票?那你呢?為什麼你爸沒有準備你的機票?」大田皺起眉頭。

  裴琴沉默了好一會兒,再開口時聲音有些沙啞。

  「可能當時他知道,就算他拿把槍對著我,我也不可能會離開靳阜凡身邊。」說完,她又自嘲的笑起來。

  大田還是看出她的哀傷與不甘。

  「都過去了。」他安慰,「那我們現在怎麼辦?真要把靳仰眉交還給他?」他繞回到眼前的問題。

  「我們?」裴琴搖頭,「這是我自己的事,我自己解決就行,你們別攪進來。」

  「阿裴……」大田想到那個不好惹的黃金單身漢。

  「不會有事的。」裴琴說。「他不會笨到惹上何鎮遠,況且他要的是靳仰眉,只要讓他見到她,應該就沒事了。」到時就各走各的。

  「你真的認為會這樣嗎?」大田還是不放心。

  「不然呢?做完這件事我什麼都不欠他了。」

  「應該是他欠你才對。」大田很不高興。「我現在還不敢相信,他居然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你躺在血泊中沒伸援手,就算是陌生人他也該有所行動才是。」

  裴琴沒說話。在頭一兩年,她也常問自己為什麼?無數個答案在她腦海裡互相衝擊,讓她幾欲崩潰發瘋,最後是心理治療師不厭其煩的照顧她、開解她,她才慢慢熬過那段灰黯歲月。

  那種日子,她不想再過一次,所以她允許自己怨恨他。

  就算他真的欠她什麼,她也不想要回來了,就當是被狗吃了吧。

  第七章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

  泰戈爾

  ※  ※  ※

  事情似乎朝愈來愈棘手的方向發展中,這是當裴琴看到拖著行李從入境室走出來的靳仰眉,和她那圓滾滾的肚子時第一個浮現在腦海的念頭,讓她的太陽穴無法制抑的抽痛起來。

  三年前她曾到瑞土看過楊挽龍和靳仰眉,他們相處的很好,而經歷幾年與楊挽龍相依為命的生活,靳仰眉的個性柔和了一些些,也更加依賴楊挽龍,不過對她仍然不太客氣。

  經過十年,他們都長大了不少,楊挽龍更是加倍的成熟穩重,而小時便是個漂亮娃娃的靳仰眉,長大後更是明艷動人,雖然才十八歲,但渾身上下卻充滿著誘人的韻味,尤其現在又懷孕,更添了幾分柔美。

  一個年輕動人,一個成熟冷艷,兩個不同型卻同樣迷人的美女站在一起,讓往來的行人紛紛行注目禮。

  雖然他們相處得很好,但裴琴並不樂意見到如此,她仍舊認為靳仰眉是個麻煩,而且再怎麼說她終究是靳家的人,與靳家人太過親密的下場她見過,也嘗過苦果,何況他們的父親是被靳家人害死的,她總是如此提醒挽龍。

  不過,現在看看靳仰眉的肚子,裴琴知道自己全白說了。

  「挽龍呢?」在靳仰眉走到她面前時裴琴問道,她沒見到楊挽龍跟在她身後。

  「我沒跟他說就自己回來了。」靳仰眉聳聳肩後輕描淡寫的說。

  一個初滿十八歲的女孩子就這樣帶著肚子從瑞士飛了十幾個小時到台灣?!她在想什麼?

  「你說你沒跟他說是什麼意思?」裴琴蹙起眉頭。

  「他最近在趕一件工程,所以飛到美國去了,我想他工作那麼忙,飛來飛去也不好,所以這件事就沒告訴他。反正這事也是我自己的事,跟他沒關係,就別打擾他吧。」靳仰眉還是一副沒什麼大不了,天塌下來也是別人家的事的輕鬆模樣。

  裴琴有好一會兒說不出話來。

  「你說他去美國工作了?他去了多久?」她隱忍著火氣。

  靳仰眉靈活的大眼睛骨碌碌的轉了一圈後才慢慢的說:「四個多月了。我肚子好餓,我們先去吃點東西好了。」說完就拖著行李要溜。

  裴琴捉住她的行李,一把將她拖回來。

  「他知道你懷孕的事?」她緊緊盯住靳仰眉的眼睛。

  靳仰眉翻了個白限,「我成年了耶!懷孕有什麼大不了的,再說我又不是出去亂搞才有小孩的,孩子的爸爸是挽龍耶,我當然得生下來呀!」她大聲抒發她的意見,大膽的語句引來更多的注目禮。

  「所以挽龍不知道你懷孕的事?」裴琴又問,靳仰眉繞圈子的功力再高也沒用。

  靳仰眉撇撇嘴,沉默一陣後才歎了口長氣。

  「他不知道。其實我是想告訴他的,不過他常說我小,認真讀書就可以了,所以如果讓他知道,他一定會叫我拿掉。我是不會拿掉小孩的,還好肚子還不明顯時他就飛去美國工作了。」

  說到這裡,她臉色黯淡下來,「不管是唸書還是工作,他身邊常有一堆狐狸精跟著,我不這麼做的話,他會被搶走。」她的不安由來已久,就算楊挽龍對她再好,再呵護她也沒用,她還是會擔心他會離開她,畢竟人家說「殺父之仇不共成天」,她很怨恨,怨恨父親讓他跟楊鐵琴的恩怨影響到下一代,他這樣會間接害死她,如果挽龍因此離開她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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