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黑沐夜的配合,駱織衣表演得更加賣力,她整個人柔若無骨地偎向黑沐夜,打算一舉氣死雷武靖。
她窩在黑沐夜的懷裡,眼角餘光悄悄朝雷武靖瞟去,果然就見他的臉色難看極了,像是恨不得一掌捏碎手中的酒杯。
哼!活該!駱織衣在心裡罵了句,不過知道那個男人還是在意著自己,她的心裡好過了許多。
既然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了,駱織衣也不忘幫幫黑沐夜,就算是報答他剛才的配合。
「芽兒姊姊,以後咱們就是姊妹了,希望可以相處得愉快。」她對月芽兒露出一臉友善的微笑。
月芽兒勉強扯動一下嘴角,回她一個僵硬難看的笑容,但卻連半句客套敷衍的話也說不出來。
「來,芽兒姊姊,我敬你一杯。」駱織衣替自己也替月芽兒倒了酒。
黑沐夜的濃眉一皺,一臉不認同地對駱織衣說:「別再喝了,你今晚已經喝得夠多了。」
他這麼說的用意,是想阻止駱織衣向月芽兒敬酒,然而月芽兒卻以為他心疼的人是駱織衣,一種猛烈的痛楚驀然劃過胸口,疼得她幾欲落淚。
「來,乾杯。」月芽兒捧起了面前的那杯酒,衝動地一仰而盡。
對從沒喝過酒的她來說,醇烈的酒彷彿高溫的火焰一般,不但燒得她的喉嚨炙燙難受,更是得她猛咳不止上顆顆的淚珠克制不住地迸出眼角。
見月芽兒這個樣子,駱織衣嚇了一跳,心裡暗暗自責不已。她沒想到月芽兒和她一樣,也不擅長飲酒。
「芽兒姊姊,你沒事吧!」
「沒……沒事……」月芽兒喘息地回答,雖然她的身體難受,但是她的心更加難過。
「沒事就好。」駱織衣鬆了一口氣,才一抬頭,就被黑沐夜眼底的怒氣給嚇到了。
她暗自吐了吐舌頭,在心裡嘀咕著——月芽兒只不過是被酒嗆到而已,身上又沒少半塊肉,這男人幹麼一副想將她宰了洩恨的模樣?
不過,黑沐夜會有這樣的反應,也是因為太在乎、太關心月芽兒了,而能被一個男人這樣關心著,月芽兒還真是幸福呢!哪像雷武靖,對她忒般無情!
駱織衣忍不住瞪了雷武靖一眼,就見他竟霍然起身打算離席。
「我吃飽了,你們幾位慢用吧!」
駱織衣蹙起了眉心,可沒打算這麼輕易就放過他。
「不多喝一點嗎?你是沐夜的朋友,而我是沐夜的妾,就讓我也來敬你一杯吧!」她說著,當真端起了酒壺打算要上前替他斟灑。
「不必了!」雷武靖臉色難看地拒絕,並立刻轉身離開,像是一刻也無法再忍受下去。
望著他的背影,駱織衣的眼底掠過一抹深沉的疼痛。
她不懂他們之間到底出了什麼問題,為什麼原本對她疼寵有加的夫君會突然變了個人似的?
難道他真的嫌她是累贅?難道他真的不再愛她、不再在乎她了?可是,從他剛才的反應看來,他對她並不是無動於衷的呀!
到底他為什麼會違背當初許下的諾言,執意休妻呢?難道他有什麼難以啟齒的隱衷嗎?
第七章
起風的夜,吹起一陣又一陣的刺骨寒風。
雷武靖仰躺在床上,透過開啟的窗子,失神地望著天邊那彎黯淡的月兒,陽剛的俊臉上滿是痛苦的神情。
在今天那場筵席過後,他已經很明確地告訴了黑沐夜——明天一早,他就會離開「玄冥城」。
離開之後,他要上哪裡去?雷武靖的心裡還沒有一個明確的答案,只知道自己不會再回到山林裡的那幢石屋。
他之所以不考慮回去,除了江令堯已經知道了那個地方,更是因為那座山林裡有太多屬於他和駱織衣的回憶了!
在和她結為夫妻的那段日子裡,他們曾在石屋中恩愛纏綿、曾在山頭坐看日出日落、曾在星空下喃喃訴說著動人的情話……
這些回憶原本是甜蜜的,然而此刻卻因為他們即將分離而變成了惟心的刺痛。如果他再回到石屋裡,那些回憶勢必會逼瘋了他!
只是,不回石屋,他又能去哪兒呢?
或許,他會選個比那座山林更隱密的地方,懷著對她深刻的愛意與無盡的思念,獨自終老吧……
「唉。」雷武靖長歎口氣,黑眸盈滿了寂寞與傷痛。
當他明天一早離開「玄冥城」後,或許今生今世,他們都不會再見面了?nbsp; ≒灰q幌氳醬詠褚院蟛荒茉僨孜撬濄眊h暮齏健⒉荒茉儆當賵疐蝭й}⒉荒茉俜窒硭珓n才醙S鄭~孜渚傅男木拖萑胛薇叩耐純嘀掑p?br />
如果不是怕她知道了他的顧慮之後,會不畏凶險地跟著他,他早就按捺不住地將她緊緊擁入懷中,告訴她——他有多愛她、多捨不得她、多想和她共度每一個晨昏,直到終老!
可是,他不能那麼自私。當初他蠻橫地將她留在身邊,害得她在鬼門關前走一遭,如果這一次他不忍痛放手,說不定將來會造成更無法挽回的憾事!
雷武靖咬緊牙根、握緊了拳頭,雖然心裡痛不可抑,卻仍不後悔作出這樣的決定。他寧可自己一個人下地獄,也要她活得好好的!
他相信這樣的決定,對她來說是最好的。只是……在臨別的前一晚,對她的思念如同潮水般不斷地湧上心頭,幾乎快將他滅頂了!
一整個晚上,他躺在床榻輾轉反側,就是無法人眠。對駱織衣的愛意與愧疚,快將他給逼瘋了!
努力克制了許久,雷武靖終於還是忍不住下了床,走出房間,來到駱織衣所住的廂房外。
看著她的窗子透出了溫暖的燭光,知道她也還沒入睡,雷武靖的心裡既憐惜又不捨。
他知道他執意休妻的舉動,深深傷了她的心,讓她痛苦不已。天知道他有多想將她擁入懷中好好地安慰,但他卻什麼也不能做,只能靜靜地待在她的房外,暗中陪伴她度過痛苦寂寞的夜晚。
雷武靖在心底沉重地歎了口氣,悄悄走到駱織衣的房外。然而他才剛靠近,就聽見她房裡隱約傳出了說話的聲音。
奇怪,都已經這麼晚了,怎麼還有人在她的房裡?
雷武靖訝異地挑起眉梢,心裡暗自疑惑不已。
到底是誰在她的房裡?他們又在談論著什麼事情?
雷武靖的心底冒出一個又一個的疑惑,忍不住屏氣凝神地細聽。
「承蒙不棄,從今以後,織衣就是你的妾了。」
聽見駱織衣的話,雷武靖驚愕得差點反應不過來。
難道……現在待在她房裡的人,是黑沐夜?!
但是……這怎麼會呢?現在都已經這麼晚了,黑沐夜怎麼沒和月芽兒待在自己的房裡,反而來找駱織衣呢?雷武靖的臉色驀然一沉,雖然他相信黑沐夜應該不會做出對不起月芽兒的事情,卻仍無法不介意他這麼晚了還待在駱織衣的房裡。
到底黑沐夜對她有什麼打算?他該不會真的要納她為妾吧?
就在雷武靖皺眉猜測之際,駱織衣那清脆的嗓音再度傳了出來——
「今天你特地命人準備了那麼豐盛的筵席,我該好好地感謝你才是。」
「是嗎?那你打算怎麼感謝我?」
那低沉的聲音,的確是黑沐夜!
雷武靖的眉心皺得更緊了。只要想到此刻房裡就只有他們孤男寡女兩個人,他的心裡就不舒坦極了,甚至還有股怒氣凝聚在他的胸口。
他不悅地咬緊牙根,很想衝入駱織衣的房內,把不該出現在她房裡的黑沐夜給轟出來!
就在雷武靖努力按捺著闖入房裡的衝動時,駱織衣那嬌媚的聲音,卻又帶給他更大的刺激。
「你希望我怎麼感謝你呢?以後我就是你的妾了,自然一切該聽你的。」她的聲音充滿了刻意的討好。
「是嗎?既然如此,今晚就好好地取悅我吧!」
一聽見黑沐夜的話,雷武靖的胸口像是瞬間燃起了一把憤怒的火焰,幾乎將他的理智燃燒殆盡。
他簡直不敢相信,黑沐夜竟然會這麼說!
那傢伙不是深愛著月芽兒嗎?既然此,怎麼還會要駱織衣好好地取悅他?難道他不怕月芽兒傷心難過?
不過……回想起今日筵席上的情景,雷武靖忽然變得不確定了。
黑沐夜再怎麼樣深愛月芽兒,也只是個男人,那月芽兒雖然清靈絕美,駱織衣卻也有著沉魚落雁的姿色,或許黑沐夜也不禁對她動了心……
「取悅你當然是沒問題了,只是……」駱織衣發出一串銀鈴般的嬌笑聲,問道:「只是,芽兒姊姊她……」
「她已經睡了。」
「喔!言下之意,就是不論我們在這房裡做了什麼,芽兒姊姊都不會知道嘍?哎,你們男人可真壞!」駱織衣嬌嗔地說。
「現在只有我和你兩個人,就別提芽兒了吧!你不是要取悅我嗎?你打算怎麼做?」
「當女人要取悅男人,還能怎麼做?」駱織衣的嗓音忽然變得嬌媚誘人。「今晚,就讓我來好好服侍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