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小青梅貞操不保嘍!」周旭康輕吹一聲口哨,納涼地在他耳邊低語。
閻子厚肩膀一僵,狼狽地瞪他一眼,把聲音壓得好低。「別亂講話!」
或許因為周旭康的口哨聲引起羅凱鑒的注意,她抬頭看向他們,並立刻露出笑容。
「嗨,猴子!「她舉起手朝他揮動。沒意外,那個背對他們的男人也回頭探視,不期然與閻子厚的雙眼對峙——
是他?那個說話很刺耳的傢伙?
「好巧,又見面了,閻先生。「待他和周旭康走近,王志駿率先露出過份熱絡的笑意迎向他,讓他礙眼地瞇期黑眸。
「是好巧,王先生怎麼會剛好也在這裡?」扯出還算自然的笑,閻子厚來羅凱鑒身邊的椅子落坐,將四方桌上的最後一個位置留給周旭康。
王志駿的眼微微瞪大,然後帶著深意望著羅凱鑒淺笑。
這傢伙是什麼意思?閻子厚冷暱著笑中又話的神情,身上沒一根神經都不舒服的站起來。
「啊?猴子,我沒根你說過,這家店是志駿他妹妹開的嗎?」羅凱鑒全然沒感覺到兩個男人之間洶湧的暗流,後知後覺地想起自己不曾交代利用關係得來得打工機會。
志駿?閻子厚更懊惱了。在他口中,這傢伙何時由「王先生」變成了「志駿」?真教人耳朵生瘡,不舒服地想狂吠。
「羅小姐真懂得利用社會資源。」周旭康見閻子厚神色不對,忙開口打圓場。「令妹得店感覺真得很不賴,相信羅小姐可以在這裡學習很多開店得技巧。呃,還記得我嗎?王先生?」
「是你?」周旭康笑看著閻子厚和羅凱鑒。「我也很想看好『他們』合作得火鍋店。」他狀似不經意地提起,料想王志駿大概不曉得「其中奧妙」。
「他們?」王志駿果然楞了下,笑意凝在唇邊。「對不起,周先生地意思是……」
「啊?我又沒說了嗎?」羅凱鑒好不容易找到插花地空間,卻沒想到是這麼尷尬地時刻。「我跟猴子講好了,打算一起合開為鍋店,志駿,你知道我尋這行業不熟,擔心自己一個人恐怕做不來,所以……」
「沒、沒關係,我瞭解,我瞭解。」王志駿重新擠出笑意,只是略嫌僵硬了些。
閻子厚慍惱地皺起濃眉,她幹麼跟那個傢伙解釋那麼多,這是他和她之間的事,關那個礙眼的傢伙屁事?
「那太好了。」羅凱鑒鬆了口氣,愉快地跟他們天南地北地聊了起來。
直至用餐時間,店裡開始湧現人潮,閻子厚和周旭康才起身告辭。一路上,閻子厚沉默不語,心中暗暗下了決定——
第八章
洗個舒服的澡,羅凱鑒只想快點回到房間賴在床上,她猜想以自己疲累的程度,應該可以馬上進入睡眠狀態。
拉起圍在脖子上的毛巾擦拭額上的水漬,在經過閻子厚房前時,冷不防被一隻由他房內伸出的手臂拉了進去,「砰」地一聲,房門立刻被關上了。
羅凱鑒隨著被拉扯的動作深吸了口氣,根本還來不及將卡在喉管的尖叫聲發出,紅唇便被一方暖熱的唇瓣給攫獲了。
這個吻來得突兀且狂鷙,令她早已疲憊的腦袋變得更加渾沌,無法抑制地全身酥麻起來,不由得癱軟在對方壯碩的懷裡。
閻子厚貪婪地吮咬著他心心唸唸的紅唇,思及今日下午在餐廳撞見她和王志駿愉快交談的神情,忍不住妒火中燒,恨不得能由親吻她的舉動裡確認她的真實心意。
「猴、猴子……」她急喘著氣,推了推他的肩,「不行,我……快沒氣了……」避開他糾纏的唇,她大口大口的換氣,好讓肺部恢復正常運作。
閻子厚沒有回答,灼熱的唇轉而進攻她白嫩的頸項,大掌不信地在她的嬌胴上游移;剛洗完澡的她,身上有跟自己一模一樣的味道,因為他們用的是同一瓶沐浴乳。
「你怎麼了?」很快發現他的不對勁,羅凱鑒郝紅著臉,氣喘吁吁地推拒他的靠近。「猴子,別這樣,你好奇怪……」
自從那夜之後,他們之間不曾再有如此親暱的舉動,害她一顆心不受控制地劇烈躍動,身體莫名地開始發燙,彷彿隱隱期待些什麼……
「小鑒……」天!到現在他才知道強壓下自己想要她的慾望,是件多麼愚蠢的事,他想她得幾乎快爆炸了。
胡亂地舔吮她清香的耳後,脖子,大手焦躁地探進她的睡衣下擺,膝蓋磨蹭著她的大腿,全身皆因迫不及待地想要她的慾念而發燙。
「不要,猴子……」背靠著硬實的門板,又得承接他狂烈的撫觸,她的雙腿虛軟地撐不住身體的重量。
「為什麼找他幫忙?找工機會這麼多,為什麼非得靠他的關係不可?」他問得苦澀,更惱她從不給自己一個明確的感情,只能這麼「偷偷摸摸」的「偷來暗去」。
他要的是能得到大家祝福的愛情,而不是如此這般見不得光的「地下情」。
「他?」羅凱鑒散亂的神智全被他炙熱的唇舌所牽引,她閉上眼搖了搖頭,好不容易才弄懂他口中所謂的他是誰。「你是說志駿?我只是在電話裡稍微提了一下……」
「是他主動提出,要你到他妹妹的店裡打工?」他就知道那傢伙是只笑面虎,完全沒安好心眼。
「嗯……啊!」陡然被他抱起,她略帶驚慌的摟緊他的頸項,「別這樣,你放我下來啊!」意識到他的企圖,她的心全亂了。
之前「偷嘗禁果」一事,嚴格說來是她主動,如今他想「重溫舊夢」是無可厚非,但她卻掙扎著不知該如何拒絕才好。
或許那天她太害怕、太衝動,才會情不自禁地跟他上了床,但這不代表從此她和他就成了床伴,她不要這種肉體上的發洩。
「不放。」他已經夠沒安全感了,教他如何放手再讓自己更不驚怕,「今天晚上不讓你回去了。」將她輕放在床,他隨即俯身而下,不給她逃避的空間。
「別這樣,猴子。」推開他的胸膛,她瑟縮了下。「我們不應該再這樣下去了……」
「什麼意思?」他瞇起眼,黑眸滲入一絲不易察覺的澀意。
「那天我們……不,我的意思是……你把那天晚上的事忘了好不好?我們之間不該是那種關係……」她有點慌,不曉得自己怎會把兩人的關係搞得那麼糟。
眉心蹙出深陷的凹痕,他的眼裡滿是不敢置信。「說清楚!」
「我不知道怎麼說才好……反正這麼做是不對的,我……很抱歉。」雖然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道歉,但抱歉的話就這麼情不自禁地脫口而出。
閻子厚吸氣再吸氣,他翻身而起,坐在床沿久久說不出話來。
「猴子?」怯怯地偷覷他一眼,見他臉色鐵青、滿臉悒鬱,不知怎的,她覺得自己心裡好難受。
什麼時候開始,她竟也學會注意他的情緒轉變?以前他們不是這樣的,每次見面就吵,恨不得撕了對方那張討人厭的嘴臉,為什麼不過短短的幾個月,她和他就全變了,變得再難令人掌握——
「你……別不講話嘛。」不論他說些什麼,甚至找她吵架都好,就是不要如此沉默不語。如此沉靜的他,教人好不安吶!
凝著膝蓋的眼找不到焦距,有的只是滿滿的酸楚。
「你要我說什麼?」粗嗄的聲音低啞難辨,他遲遲無法接受她說的殘忍事實。
「說什麼都好。」她鬆了口氣,至少他不再是悶葫蘆一個,「譬如談談工作啊|朋友啊,還是我們的火鍋店什麼的。」隨口抓來幾個無趣的話題,天真的粉飾太平。
他的胸口急遽起伏,氤氳的眼冒出難以掩藏的妒恨。「以是因為他嗎?」
不過隔了不到兩星期,她就拒絕他的碰觸了,曾經,她是如何抱緊他,不讓他離去?她是何等嬌柔地躺在他身下喘息,為激烈的結合而呻吟?為什麼這些她都忘了?
若不是她心裡有別的男人,怎捨得要他遺忘?
那一夜是他這輩子最美好的記憶,他記得她所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眸光,每一個為他而展現的媚態——他永遠都捨不得忘記啊!
「他?」沒想到兩人之間的話題出現第三者,她霎時呆愣了下。「誰啊?」
「你老闆的哥哥。」他不屑提及那個名字,那個破壞者。
「志駿?」她困擾地皺起眉。「為什麼提到他?」
「難道你感覺不出來,他在追你?」有人加入競爭,表示他的女人搶手,原本是如何得意的體面事?壞就壞在她根本沒有身為他的女人的自覺,她根本沒把他放在心上!
難道這段感情,一直都是他一廂情願?難道她只是在一旁冷眼觀看,取笑他的情不自禁和沉淪!?
「怎麼可能?」她輕笑出聲,拿他的話當笑話聽。「我們只是通通電話,偶爾見個面,他哪有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