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我的女朋友。」她越躲他就越是逼近,倏地將她逼迫貼靠在車門上,一張俊臉跟她只有一指的距離。薄薄的唇瓣蠱惑地在她眼前一張一合。
「你……你發什麼神經……」她張大了眼,不敢置信地眨了眨。
這顆大冰塊竟要自己做他的女朋友?不!太驚人了,她可不想讓自己日後的生活變得像冰窖一樣,了無生趣。
「你不是說沒名沒分的,會不好意思?那好,我就給你個名目,好讓你大大方方地到我家搭伙嘍!」他壞壞地邪笑著,不斷在她的臉蛋上噴氣。
「什麼沒名沒分!」被他這麼一扭曲,一張小臉止不住熱辣起來。「我說的是「沒親沒戚」,可不是「沒名沒分」!差兩個字差很多耶,你不要亂改人家的話啦!」
真要命!她的後腦勺都已經緊貼著車窗玻璃了,他難道不知道「保持距離、以策安全」的道理嗎?改明兒個一定要上交通部告他一狀,嚴重藐視人身安全!
「你說的也沒錯,女孩子家臉皮總是比較薄,雖然我家附近沒有愛嚼舌根的三姑六婆,但為了你的聲譽著想,你還是乖乖地當我的女朋友,以免真的傳揚出去,你會受不了。」他都大方地提供「避嫌」方式了,這下她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不要!」他靠得這麼近,害得她連動都不敢動一下,只能動動嘴皮子。「與其做你的女朋友,我不如老實跟伯母說我反悔了還容易些。」天吶!他那純男性的體味不斷地鑽進她的呼吸系統,形勢實在有夠給它噯昧的啦。害得她單純的少女心蠢蠢欲動、心蕩神搖,一顆腦袋都不能好好運作了。
「做我的女朋友有這麼難嗎?」他不悅地蹙眉,對於她的反應相當不以為然。
雖然他給人的評語是冷淡得像個冰塊,但好歹地也算是眾人眼裡條件極佳的「金龜婿」,多少人恨不得與他攀親帶戚的;若不是他故意表現得冷漠淡然,如今還輪得到她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妞來拒絕他嗎?
「當……當然。」她不敢輕舉妄動,他靠得這麼近,害得她的心臟都開始亂跳一遍了啦!「你可不可以……稍微離我遠一點?」她僵硬地擠出微笑,企圖減低兩人之間的張力。
「不可以!」他抬高下巴,眼看著就要貼上她的臉,微瞇的眼帶著十足十的警告意味。「你最好給我一個能讓我接受的理由!」
「不要就是不要,還要什麼理由嘛……」她快「花轟」了,這傢伙姓「煩」的嗎?實在有夠「盧」耶!
「說!不然不讓你回去!」她的拒絕真的很傷人耶!想他第一次開口叫女人做他的女朋友,便遭到如此悲慘的下場,若真傳了出去,他這張臉要擺到哪兒去才好?
「好啦,大人不計小人過,我就當做今天的事從來沒有發生過,從下了車以後我就自動消去記憶好不好?你就不要再逼我了……」她可憐兮兮地僵笑著,心跳直飆一百八,胸口也因急促的緊張而起伏不定。
「我像是會逼迫女人的下流男人嗎?」他的眉頭鎖得更緊了。驀地,她起伏不定的胸脯不經意地輕觸到他緊靠著她的胸膛,霎時車內的溫度急遽上升好幾度,這下子不僅是她,連他的呼吸都急促起來了。
「當然像……呃,我的意思是不像、不像……」她哭喪著臉,差點咬掉自己的舌頭。怎麼這張嘴這麼笨,明知在這個時候是不能說實話的嘛!卻還口沒遮欄地實話實說,這……這不是自找麻煩嗎?
她陷在責備自己的思緒裡,全然沒有發覺形勢對她十分不利:現在的她就像只秀色可餐的小綿羊,卻倒楣地面對飢腸轆轆的大野狼,而她竟然一點警覺性都沒有!
「你說錯話了,該罰!」
似乎正愁找不到懲罰她的理由,他得意地抓住她的小辮子,邪魅的笑漾在他的嘴角。在她還絞盡腦汁想辦法敷衍他時,他柔軟的薄唇便已不著痕跡地御住她的小嘴,盡情地享受她短暫的茫然
咦?什麼東西在咬她?
「把嘴張開。」他霸道地捏住她小巧的下巴,略一施力,便教她主動輕啟紅唇,方便他的侵入。
「唔!」她張大了眼,沒想到他竟這麼大膽,竟然在車子裡……堂而皇之地奪走她的初吻?
靈動的舌頭纏繞著她不斷退縮的丁香,恣意地在她口中翻攪,滑過她整齊的貝齒,盡情地吸吮她甜美的蜜津;大手不安分地攫住她緊靠車門的腰肢,將她往自己懷裡送,感受她柔軟軀體攀附在自己身上的美妙滋味
顏郁郗的腦子一片空白,所有的感官全集中在他入侵的舌頭及在背後輕撫的大掌。她甚至忘了要呼吸,直到她幾乎因缺氧而昏厥時,他才大發慈悲地放開她,還不忘輕舔她被吻得紅灩灩的唇瓣。
「做我的女朋友!」他像只偷了腥的貓,得意地回味適才的吻,然後有點懊惱地發現,單純的吻已經不能夠滿足他了。
「唔……」她晃了晃腦子,企圖讓自己清醒一點;而在聽到他的問題後,她立即恢復神智,不經思考便回答:「不!」
「不?」他挑起眉,二話不說又堵住她的紅唇,展開二度纏綿火辣的熱吻……
當他再次不甘願地放開她時,顏郁郗軟綿綿地靠在他胸口,耳際不斷傳來他有力的心跳。
「答應我?」他又問。
「我……」她搖了搖頭,虛軟地不敢再做任何回答。
他輕笑地抬起她的下巴,愛憐地以拇指輕刷過她被吻得紅腫的唇瓣。「沒關係,我很有耐心。反正你也逃不了,我會每天問你,直到你答應為止。」
直到他的座車揚長而去,顏郁郗還呆愣地站在公寓大門前,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因為媽媽忘了去幫她安太歲,要不然她為什麼會遇到這麼個霸道又不講理的「煞星」?
第二章
一夜雜夢到天明,顏郁郗索性早早起床,穿好衣服後泡了杯牛奶給自己提提神,然後呆滯地凝望著窗外早起的麻雀。雖然天空白雲朗朗,但她的心頭卻是烏雲滿佈。
Q晚遭到康磊「慘無人道」的對待,她倒也頗能自我調適,期待好好地睡個覺。沒想到那個沒天良的傢伙整夜來她夢裡糾纏,只要她一閉上眼睛,那討人厭的吻便一再重複烙印在她的眼皮上,像錄影像倒帶似的,完全沒有休止。
更恐怖的是,經過一整夜的「反覆練習」,她甚至覺得跟他親吻的滋味還不錯。
她一定是瘋了,她竟覺得那種口水互相傳來傳去的滋味還不錯耶!她什麼時候變成了慾求不滿的色女了?可怕!太可怕了!
唉!人家說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可她明明還不到三十歲……雖然坐二望三,但總還有四年可以苟延殘喘吧?沒道理那麼年輕就發春哪!實在太詭異了!
都是康磊惹的禍,只要一碰到他,她的人生就一片混亂,他真是個大霉星!
唉,其實有時候能像現在這樣發發呆、歎歎氣是件很愜意的事。可是最好不要在心情矛盾、紛亂的時候來這麼一下,那很容易導致氣血不順,對她這種正值青春動人的女人來說可是大忌!
牆上的掛鐘盡責地專司職務,在它賣力地走動下,一分一秒就這麼毫不留情地消逝。當指針走到八點的時候,她習慣性地起身伸伸筋骨,準備在八點半準時出門上班。
門鈴響起震撼的「命運交響曲」,顏郁郗神經兮兮地盯著大門,想不透此時此刻有誰會來按她家的門鈴,但她並沒有多遲疑,連忙跑去開門;因為命運交響曲的音效太過驚人,若不快點開門,鐵定會有鄰居衝出來抗議。
「小阿姨,還好你還沒有去上班。」門外站著一個皮膚黝黑的高大男孩,他露出一口白牙,一副健康寶寶的模樣。
「恭儒?」她很快便認出他的身份,並訝異於他的造訪。
齊恭儒是她大姊的兒子,由於顏郁郗是顏媽媽在三十八歲高齡時才懷的小女兒,所以她跟大姊足足差了二十歲。而且大姊二十一歲就嫁了,並在同年生了眼前這個壯小子,所以她跟齊恭儒也才差了三歲。
「不就是我。」齊恭儒愉悅地回答,並弔詭地探頭探腦,不斷地往她屋裡瞧。
「幹麼?你在看什麼?」顏郁郗順著他的視線往屋裡瞧,卻瞧不出個所以然。
「單身女子的公寓,我看看有沒有不該出現的男人。」他皮皮地笑道。
「胡說八道!」她板起臉斥責他。
「拜託!都什麼時代了,你房裡沒有男人,我才覺得奇怪呢!」齊恭儒誇張地張大嘴巴。
「你再亂說我就打你屁股!」新新人類的想法太過新潮,讓顏郁郗的古板腦袋一時無法接受,一張臉紅得像猴子屁股。
「幹麼那麼緊張,我只不過是隨口問問罷了,這樣我才好跟奶奶交代呀!」他嘻皮笑臉地看著顏郁郗的紅臉,大方地透露奶奶交代給他的重責大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