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家父母移居紐西蘭已有多年,而且貪戀當地的風景和清新的空氣,回台灣的次數寥寥可數。
「那我怎麼辦?」女子趁桑清琅不注意,一雙軟軟的柔荑乘機攀上他古銅色的臂膀。「琅哥,你明知人家一直都喜歡你……」
「我也喜歡你啊!」桑清琅向葛郁婕擠擠眼,虛應道。
德行!葛郁婕暗哼了聲,撇開頭不看他。
「真的嗎?」女子頓時有了期待,以為多年的糾纏總算有了轉機。
「是啊!」他認真地點頭,卻在下一刻給她致命的一擊。「我一直都把你當妹妹來喜歡啊!潔西卡。」他漾滿誠意的笑容,輕鬆地撥開她的手,卻讓潔西卡垮下臉蛋。
「妹妹?!我要的不是兄妹的感情!」潔西卡拔高嗓音,惹得桑家父母皺起眉心。
「潔西卡,這不是我們這趟回來的討論重點。」桑父開口阻止她繼續撒野。
他知道潔西卡對桑清琅一直懷有好感,但他不想因自己和她父親有生意上的往來,而勉強兒子接受他不喜歡的女人,兒子有兒子的世界,他有權利選擇自己的女人。
何況兒子早有獨當一面的能力,要求他配合所謂的企業聯姻並不公平,而且潔西卡當初只表明想到台灣這塊土地來見識、見識,他以為她不會厚顏到要求清琅和她的婚事,看來他錯估了潔西卡的野心。
潔西卡接收到桑父嚴厲的眼光,不得不將自己的氣焰壓了下來。
「葛小姐,讓你笑話了。」桑父把眼光看向葛郁婕,並向她露出第一個笑容。
「哪裡,我只能說清琅的魅力無遠弗屆。」她大方地報以微笑,並試著打趣以緩和尷尬的氣氛。
桑父顯然很滿意她的回答,他露出激賞的眸光,不著痕跡地比較兩個年輕女子的差異。
以外形來說,潔西卡或許是個接近滿分的淑女,但商界的朋友都知道潔西卡本質是個驕縱的嬌嬌女,是很適合帶出場沒錯,但卻不見得適合組織家庭,尤其是需要體力和耐力的牧場工作,他從不認為潔西卡足以勝任。
反觀葛郁婕,雖然她沒有潔西卡的艷麗,身上也僅是普通的牛仔褲T恤,但她整個人散發出讓人很想親近她的親和力和甜美的笑容,看到工人和她的親近程度來看,她是個典型宜室宜家的女人,最重要的是她得到清琅的心。
別人或許不清楚,但他很瞭解自己的兒子是什麼性子,他就像只脫?的野馬,需要優秀的馴馬師來駕馭他,而他,已經找到屬於自己的馴馬師。
「那倒是。」桑父朗聲大笑,笑聲和桑清琅如出一轍。
「桑伯父身體很好哦,中氣十足。」葛郁婕向他眨眨眼,頑皮地和他開起玩笑。
「喔?」他陡地頓住笑聲,隨後又笑得更加開懷。「沒想到葛小姐還會吃我的老豆腐,哈哈哈--」
桑母將他們的對話一字不漏地聽進耳裡,心知葛郁婕已得到丈夫的認同,看兒子的視線從頭到尾都黏在葛郁婕身上,她也就很自然地接受了葛郁婕的存在,開始熱絡地加人他們的談話。
而全場最不能融入情況的人,自當非潔西卡莫屬。她雖然心裡極不平衡,但為了保持她淑女的形象,不得不和顏悅色地配合演出,製造一團和樂的假像。
「看不出來葛小姐還是比較厲害的啦!讓那個『一代妖姬』徹底被冷落的啦!」
「是頭兒堅決表明立場,老頭兒才那麼快接受葛小姐。」
「拜託!那個女人穿得跟孔雀一樣,她一定沒辦法在這裡生存下去咩!」
「你又豬道了?嘸肉怨狼大屁股,嫉妒人家漂亮就梭嘛!」
「喉!就知道你們這些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愛美是人的天性,你們女人就是不懂的啦!」
「色狼、豬哥啦!」
「你們才是小器鬼、肚腸小,見不得別人漂亮……」
沒有人注意到兩個女人的短兵相接會引起這麼多話題,牧場裡的員工儼然自動分成男人與女人兩派,各自為了自己的擁護者而大興口水戰。當然,男人以一代妖姬的美色做為擁護的理由,而女人,多才也因色不如人而持反對意見。
自古以來,男人與女人的戰爭永無弭平的一日……
跋
沒有任何女人可以忍受被心上人徹底忽視,尤其還有個情敵卡在兩人之間。
連著幾次交手,潔西卡都明顯處在弱勢,葛郁婕除了擁有桑清琅和桑父的支持之外,逐漸加入桑母的游離票,使得潔西卡的企盼更加無望。
終於,她在認清情勢已無力回天之後,死心地獨自打包回紐西蘭,並在交際圈大肆放話,從此歡迎各家才俊公開追求。
桑父、桑母在台灣住上癮,兩人抱著二度蜜月的心情重遊祖國,再次把桑清琅丟在東部牧場,不過這次請了「名譽保母」來看顧他,那就是推辭不掉的葛郁婕。
這兩人秉持不變的冤家原則,每天還是吵吵鬧鬧地過他們的日子。不過桑清琅始終沒能如願達成登記的動作,兩人的喜事也就這麼無限期地延宕下去。
這天清晨,桑清琅手上拿著一根白色的棒形物體,由小木屋裡的浴室衝了出來。
「小青蛙,這是什麼東西?」上面還有著淺紅色的兩條橫槓,隱約之間他似乎猜到那可能會是什麼東西,他的心臟因此而急速跳動著。
葛郁婕坐在梳妝始前梳頭髮,她由鏡中看到他,順道看到他手上拿的白色物體。「驗孕棒。」
她的語氣平淡,彷彿事不關己,其實她心裡嘔死了!她怎會粗心到忘了把那東西弄走?還好死不死地被他發現,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驗孕棒?!」他衝到她身後,一手撐住梳妝台,把驗孕棒伸到她面前,雙臂形成一個天然的牢籠,將她鎖在自己胸前。「這是什麼意思?你是不是懷孕了?」他的語氣裡有掩不住的喜悅。
「不知道。」她睨了鏡中的他一眼,沒打算說實話。
這頭蠻牛素行不良,讓他知道實情,不過是讓他多了個逼婚的手段。
他要是一天不求婚。不講甜言蜜語,她就讓他的孩子跟她姓,讓他懊悔終生。
「不知道?不知道!?」他跳了起來,煩躁地在房裡走來走去。「你怎麼可能不知道?你是女人耶!這種事你應該很清楚才是。」
「誰規定女人一定得知道這種事?」她的聲音更冷了,也更加不快。「你少用那種貶損女人的語氣跟我說話!」他是豬啊!看不出人家心清不好嗎?
「說明書呢?說明書在哪裡?」他根本沒聽清楚她在說些什麼,滿心只想要趕快弄懂那兩條橫權是不是代表他快要當老爸的證據。
「扔了。」
「扔在哪兒了?」
「垃圾筒。」
「裡面沒東西啊!」
「垃圾袋打包了。」
「打包了?你把整袋丟哪兒去了?」
「讓垃圾車載走了。」
「……」桑清琅吸了口氣,再緩緩吐出來。「你是存心不讓我知道是不是?」
「是。」還好他不算太笨,要是這麼明顯還聽不出來,那他的腦袋可以去報廢了。
他這次更用力吸氣了,吐出來的速度也快了許多。「沒關係,我總有辦法知道的。」只要他手上有證物,他就不信問不出結果。
「你別亂來。」她一驚,知道他一旦發起瘋來,任何丟臉事都有可能做得出來。
「既然你不對我坦白,我當然也有不予告知的權利。」他綻開邪惡的笑,瞧得葛郁婕頭皮發麻。
「等等,你讓我想想。」見他已舉步往外走,她心裡開始強烈掙扎。
「你只有一分鐘的時間。」他頓住腳步倚在門板上,好整以暇地靜待佳音。
「你知不知道威脅人家是很過分的事?」她不滿地嘟嚷著。
「嗯,還剩下三十秒。」他勾起嘴角微笑,好心提醒她時間所剩無多。
「你就不能讓我好好考……」
「時間到。」他的視線由表面離開,作勢抬高長腳。「看來你是不打算告訴我了月峨只有自己去想辦法。」他不以為慎,語氣再次透著威脅。
「好好好,我說、我說嘛!」她要是再堅持下去,恐怕不到一個小時,全牧場會將她的糗事傳過一輪。
「嗯哼。」他抬了抬下巴,修長的指撫過手中的驗孕棒。
「嗯……」她輕吟了聲,希望延長緩刑的時間。
「好吧,既然你沒什麼誠意,那我也不好勉強。」他把驗孕捧插進後褲袋,一個迴旋轉身……
「好啦!你、你猜得沒錯啦!」她驚跳起來,反手抓住他的大掌。
「有了?」他挑眉問道。
她低下頭,視線微仰地瞪他。「有了。」
「意思是我要升級當老爸了?」他抬高她的下顎,鎖住她的視線不讓她游離。
「對啦,你得意了吧!」她咬牙切齒地再補瞪他一眼。
他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多久了?」
「不知道。」噢,她簡直沮喪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