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胳臂少向外彎。」夏光平指著夏子康,要他閉上嘴。「我還沒跟你算你未知會我就去日本的這筆帳。」
夏子康自討沒趣的坐了下來。
「伯父……」
「你都要結婚了,別來招惹法儀。」夏光手說道, 「小伙子,年紀輕輕就把感情生活弄得亂七八糟,真是要不得。」
良木焦急的看著樓梯的方向,他實在不想聽夏伯父長篇大論,可是再怎麼說,夏伯父也是法儀的繼父,他得要做到基本的尊重。
才將車停好進門的傅行風,一進門就聽到夏光平的批評,他暗暗的搖了搖頭。
「爸。」他有禮的喚了自己的岳父大人一聲。
「嗯。」夏光平對他微點了下頭。
「你還在這裡幹麼?」傅行風看著站得筆直的良木,不由得幫腔說道:「法儀在樓上,去找她吧。」
「喔。」良木得到了允許,立刻一個箭步衝上樓。
「你——」看著他飛也似的消失在面前,夏光平指著傅行風的鼻子,久久吐不出一句話。
夏子康用力的一拍自己的大腿,哈哈大笑。從一開始,行風對爸就是這個調調,就連他們的婚事,也是行風威脅爸,他才點頭的,沒想到幾年過去,爸這個老丈人,還是佔了下風。
「閉嘴。」夏光平面子掛不住的怒斥。
夏子康立刻止住笑聲,無辜的看著自己的父親。
「爸,你別生氣嘛!」夏子瑜蹦蹦跳跳的進門,站定在父親的面前,「其實良木沒你想得那麼不堪,他原本打算要逃婚,不娶那個松室英子,不過誰知道他連行李都收拾好了,那個松堂英子卻比他還要早一步跟別的男人跑了。所以硬要說呢,良木跟法儀才是天生的一對,而你現在要做的是什麼,你知道嗎?」
見屋內的三個男人全都沉默的看著自己,她瞄了一眼,無奈的歎了口氣,「就是你要出面去跟良木家談良木跟夏家二小姐的婚事。」
「夏家二小姐?!」傅行風和夏子康異口同聲的嚷道。
「對啊!」夏子瑜肯定的點點頭,「夏家二小姐,法儀啊!」
「可是她姓葉!」傅行風在一旁提醒。
「這點只有我們自家人知道,良木家那個老頭子只 不知道。」她自認自己的方式行得通。
「紙包不住火。」傅行風在心中歎了口氣,對妻子的異想天開感到莫可奈何。
「我知道啊!」夏子瑜點點頭,「不過——法儀有啊!」
「有什麼?」
「有了。」她一笑,「懷孕了啊!」
「不會吧?」夏子康怎麼也想不到那個看似紳士的良木也會做出這種事。
傅行風直截了當的否認她的話,「你說謊!」
「你——」她沒好氣的閉上了嘴,果然是她老公瞭解她的個性,沒錯!她是說謊,不過也因為她這個謊,才讓良木回到法儀的身邊,「反正孩子這檔於事,早晚會有的。」她在一旁咕噥。
傅行風歎了口氣,真不知道她怎麼會不停的惹事。
「這是真的還是假的?」夏光平皺起了眉頭,對這些後生小輩的作為感到太陽穴開始隱隱作痛。
「是真的。」夏子瑜說道。
「假的。」幾乎在同時,傅行風也開口。
她惱怒的瞪了丈夫一眼,「傅行風!」
「夏子瑜。」他瞪了自己的妻子一眼。
她氣呼呼的閉上了嘴。
夏光平和夏子康一臉莫名其妙的看著夫妻倆,最後夏光平打破沉默,「不管怎麼說,你們阿姨現在最不放心的就是法儀的終身大事,我不想讓她傷心,所以法儀的婚事就由我來處理。」
「我就知道爸最明理了。」夏子瑜開心的摟住父親的脖子,得意洋洋的看著自己老公,這種該死的臭男人,永遠不懂女人的心理。
她總覺得讓兩個相愛的人結婚,才是件浪漫的事,所以這件事,她是管定了,而她也管得挺成功的,不是嗎?
* * *
法儀窮極無聊的打開窗戶,微冷的風吹進房裡,她打了個冷顫,但她又捨不得把窗戶關上,畢竟屋外的空氣清新多了,若關上房間裡總覺得有點悶。
敲門聲響起,她無奈的歎了口氣,或許最近幾天,她就得搬出去了,現在每個人都把她侍奉成太上皇似的,每天晚上總會有杯牛奶、一些小點心送來,老實講,這種滋味真是令她倍感壓力。
「進來吧。」她將窗戶關上,走到沙發上坐下。
進來的不是她所期望的管家或母親,而是良木,她懷疑的眨了眨眼睛,沒想到真的是他。
「你——」
「你還好嗎?」
他聲音溫柔得幾乎使她落淚,法儀想也不想的就 投入他懷中。
良木緊摟著她,鬆了口氣,他還以為她會用力地甩他一巴掌,然後要他滾出去,畢竟這一陣子,他確實是傷了她的心。
「對不起。」他的臉緊埋在她頸間,喃喃道。
她搖搖頭,突然推開他,「你不是今天結婚嗎?你逃婚啊?」她的美自流露著難以置信。
「我……」
「你真的逃婚啊?」她覺得不可思議。
「我……」良木虛弱地一笑,「原本我打算逃婚,不過在我逃婚前一天,我的新娘也跑了。」
「什麼?」法儀懷疑自己聽錯了,沒想到有這種呆子,放著浩置這種大帥哥不要,竟然跑了?
「聽說她跟一個窮酸小伙子跑了。」他自嘲的聳了聳肩,「這個小伙子替我們解決了一個麻煩。」
「那現在你打算怎麼辦?」她看著他問。
「娶你嘍!」他理所當然地說,「我爺爺也同意了。」
「那個老家……」法儀將話給吞了進去,「真的嗎?」
他肯定地對她點點頭。
她尖叫了一聲,幸福果然是屬於她的!
「你別激動啊!」良木抓住跳個不停的她,「小心孩子。」
她驀然停下動作,「你說什麼?」
他看到她的表情一愣,「孩子,子瑜說你懷孕了。」
「子瑜說我懷孕了?」她感到莫名其妙地搔了搔頭,這種事,怎麼子瑜知道,而她本人竟不知道?
「可惡,她騙我!」慢半拍似的,良木失笑,「她竟然騙我!」
「你是以為我懷孕了,才回來找我的?」法儀的手緩緩的從他身上滑落下來,臉上有抹受傷害的表情。
「當然不!」像是證明什麼似的,他連忙拉住她的手,讓她貼在他胸口上,「不管你有沒有懷孕我都會回來,我不是告訴過你,我只是回日本處理一些事情嗎?我愛你,我一定會回來給你一個交代,我只是在完成我的承諾。」
* * *
「我好緊張喔!」坐在新娘休息室裡,法儀看著忙碌穿梭的飯店工作人員。
前天,她才搭機來到日本,在這間六星級的飯店過了兩晚,今天晚上則在此舉行婚禮。
法儀在良木家的堅持下,穿著一件「白無瑕」。
一身白色的和服,實在令人覺得死氣沉沉。一向有話直說的子瑜,一看到便如此批評,所以她被人從新娘休息室裡給轟了出來。
「老實講,我自己都覺得這樣不好看。」看了四周 一眼,發現自己的母親不在這裡,法儀才敢大聲的表示。
幫忙她做最後打扮的林竹宸愣了一下,最後淡淡地笑了笑。她不敢隨意發表言論,到時新娘若苦著一張臉出席婚禮就糟了。
「這是依據日本古禮所行的婚禮。」特地從馬來西亞飛到日本參加婚禮的方芷琳在兩人身後說道,「不過死人和自殺者也是穿一身白。」
「芷琳啊!」林竹宸對她搖了搖頭。
方芷琳聳了聳肩,「我只是實話實說。」
聽到方芷琳的話,法儀更是生氣,但沒辦法,誰教她要嫁給浩置,她只好認了,待會兒她會換正常一點的白紗,就先忍耐一會兒嘍!
良木銘亭在高田的陪伴下,來到新娘休息室,打算跟新娘與新娘的父母打聲招呼。
在新娘休息室的門口,他與郭含文寒暄了幾句,夏光平回房間拿東西,所以不在場,考慮了一會,他決定在婚禮前先跟自己未來的孫媳婦打聲招呼。所以他叫高田敲門,打算進新娘休息室。
得到消息的良木和他一干死黨,神色匆匆地趕了過來,到了這個節骨眼,可不能再出錯了。
「爺爺!」穿著傳統日本禮服的良木趕在良木銘亭進入休息室前攔住了他。
「有事?」良木銘亭疑惑地轉過身,只見他跑得氣喘吁吁,臉上有一絲不安。
「是……」良木不知該如何回答。
「想請您先就坐。」既然一切都是自己妻子布的局,傅行風只好硬著頭皮在良木身後幫腔。
「是的,爺爺。」良木因為好友的幫助而鬆了口氣。
「時間還早啊,」良木銘亭皺起了眉頭,「我打算先看看新娘子。」
「爺爺!」
「你們搞什麼克啊?」不知所以的傅行雲在一旁開口,「爺爺要看孫媳婦,這是天經地義的事,你們攔什麼?」
「閉嘴。」夏子康在一旁咬牙切齒的白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