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芊夢在翔殷的陪同下,到了東邊的柵欄看笨伯,她一看到譯桑項,立刻拋下扶著她 的翔殷,朝譯桑項的方向迎了過去。
「譯大哥,昨日真是失禮了。」芊夢劈頭的第一句話就是道歉,「請你大人不計小 人過,原諒我的過失。」
譯桑項楞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沒、沒關係的,反正你就跟詠晴夫人一樣,只是 貪玩了一點,我不會把你的小玩笑放在心上的。」
芊夢聞言呼了口氣,「這樣我就放心了。」
一得到諒解,芊夢就安心的把自己的注意力全放在柵欄裡的笨伯身上。
翔殷看著芊夢跑到柵欄邊,才開口對譯桑項說道:「你今日若要回君凌王府,煩請 幫我知會我大哥一聲,說我有事要找他談談。」
譯桑項一副看好戲的模樣,笑道:「怎麼?兄弟?牆了是嗎?」
「說什麼兄弟?牆那麼難聽。」翔殷拍一拍繹桑項的肩膀,「只不過有些事情想 先跟他達成共識罷了。」
「你別來這套了。」譯桑項瞭解的說道:「你還不是為了王爺准許我當你娘子的… …寵物而不悅,想去找王爺算帳。」
翔殷聽到譯桑項的話,歎了口氣,「本來沒有這麼多問題,也不知道我大哥到底是 得了什麼失心瘋,竟然會送給大嫂一匹馬當寵物,害芊夢也來向我要寵物,現在更好, 竟然還派你來給芊夢當寵物。」
「若讓你知道芊夢本來是找王爺給她當寵物的,會不會令你的心情好過一點?」譯 桑項看到翔殷憤怒的表情,不由取笑道。
「你說什麼?」翔殷聞言,表情一變,以為自己聽錯了。
「正如你所聽到的。」譯桑項大笑道:「這是昨夜我到王府找王爺時,王爺親口告 訴我的,原本你娘子的主意是打到王爺身上的,王爺為求脫身,才把我給扯下水,所以 不要說是你,就連王爺都對芊夢很頭大。」
翔殷聞言一陣愕然,他是怎麼都不知道芊夢會──
「那我大嫂人呢?別的女人要把她的夫君給帶走,難不成她都不管的嗎?」翔殷話語一出,立刻搖搖頭,奇怪自己怎麼淨問些傻問題,「你不用回答我了,芊夢之所以如此有恃無恐的原因,肯定是背後有一個強而有力的後盾,這個人肯定非我大嫂莫屬。」他精明的為自己找到答案。
「你倒挺聰明的!」譯桑項點頭稱讚。
「女人真是麻煩。」翔殷不由喃喃自語道。
「你說什麼麻煩?」芊夢拿著一枝不知從哪裡拿來的竹子,忽然蹦到翔殷和譯桑項 的面前問道。
「我們什麼都沒說。」譯桑項看到芊夢手上的細竹,立刻否認道。
「我們說女人真是麻煩。」翔殷毫無懼意的回答,「尤其是你──」他點了點她的 鼻子,「你是超級大麻煩。」
「我怎麼會是超級大麻煩?」芊夢不服氣的把翔殷的手給撥開。
「你若不是,怎麼會讓我為了你一個頭兩個大?」翔殷語帶調侃的說道。
「我哪有像你說的這樣。」芊夢對他大皺眉頭。
一旁的譯桑項不停的對芊夢使眼色,芊夢疑惑的看著他擠眉弄眼,目光穿梭在竹子 與譯桑項之間。
「我知道了!」芊夢露出一個瞭解的笑容,「譯大哥你要我用竹子打翔殷是不是? 」
譯桑項心中暗暗叫苦,他原是好意要幫芊夢,怎麼會這樣?他慌亂的找了個理由搪 塞,離開翔殷遠一點。
「怎麼都盡交些損友?」翔殷看著跑到柵欄邊的譯桑項不由歎道。
芊夢聞言,聰明的不予置評。
「你拿著竹子幹嘛?」翔殷看到芊夢玩弄著手上的竹子,好奇的問道:「該不會真 的是要拿回去「馴夫」的吧!」
「你少無聊了,我才不會做這種事情。」芊夢試了試手上細竹的?性,然後胡亂指 著站在柵欄邊的一些下人,「方纔那些人告訴我的,他們說若我有養羊的話,就要有竹 子好趕羊,所以那些人之中,就有一個大保哥送給我這根竹子,我想他們經驗比我多, 所以──」她揮了揮手上的竹子,「我就接受這個小禮物,我這麼做可以吧?」
翔殷楞了一會,才點點頭。「可以,當然可以,可是你有沒有告訴他們你養幾隻羊 ?」他提出心中的疑問。
「我沒說。」芊夢搖搖頭,「這很重要嗎?」
「不很重要。」翔殷帶著芊夢走向柵欄,盡可能不要大驚小怪的說道:「可是你不 覺得你只養了一隻羊,還學人家拿了根竹子在趕羊,不會很奇怪嗎?」
芊夢考慮了一會兒,想著自己拿著一枝竹子趕著一隻羊的情景,是奇怪了點,所以 她覺得有理的點點頭。
「既然覺得有理,」翔殷指了指她手上的竹子,「那我想你應該知道怎麼做了。」
「知道。」芊夢迴答。
她看到翔殷站在柵欄邊和譯桑項談事情,於是就跑向站在方才送她這根竹子的下人 身旁。
「大保哥,這個還給你。」芊夢把手上的竹子交回他的手上,「我用不著這根竹子 。」
「用不著?」大保皺起眉頭看著芊夢,「夫人,你不是在府裡養了一百隻羊嗎?怎 麼會用不著?」
「我養一百隻羊?」芊夢呆楞了好一會兒,才半轉過身看著正在和譯桑項交談的翔 殷,「翔殷,你還要再送我九十九隻羊嗎?」
「我再送你九十九隻羊?」翔殷覺得問題可大了,於是把譯桑項給丟在一旁,大步 的走向芊夢,決定先搞定這個問題。
「翔殷,你真的沒打算再送我九十九隻羊嗎?」芊夢為求確定,再問了一次。
「我沒有這個打算!」翔殷說的斬釘截鐵。
「可是大保哥說你要再送我九十九隻羊。」芊夢煞有其事的說道。
翔殷殺人般的目光立刻移到大保的身上,心想:這傢伙竟然敢亂造謠,鐵定讓他吃 不完兜著走。
「少爺,我沒這麼說。」大保趕忙著澄清,「我只是說夫人在府裡養了一百隻羊, 需要一根竹子好趕羊,其他的我可沒多說。」
「反正意思還不都一樣。」芊夢說道。
「這意思可差了十萬八千里遠。」翔殷無奈的指正,「可是我只送給夫人一隻剛斷 奶的小羊罷了,可不是送她一百隻羊,你這話是從哪裡聽來的?」
「府裡的人說的。」大保據實以告,「府裡的人說,夫人還把那一百隻羊取作二少 爺的名字,還有編號,叫翔殷一號、翔殷二號的,就連譯公子也是這麼說的。」大保指 了指還站在柵欄看向他們方向的譯桑項,以增加公信力。
翔殷一臉難以置信的看著大保一臉信誓旦旦的模樣,他阿史那翔殷今日終於見識到 謠言的可怕,他克制不住的罵了句髒話,不過他記得先把芊夢的耳朵給捂了起來。
「你幹什麼?」芊夢把翔殷的手給拉下來,「你幹嘛摀住我的耳朵?」
「因為我說的話,小孩子不准聽。」翔殷回答,不過他的注意力依然放在大保和周 遭的下人身上,「我一直堅信「謠言止於智者」這句話,我今天就可以肯定的告訴你們 ,我的名字絕對不會用在動物的身上,你們聽清楚了沒有?」
翔殷滿意的看著週遭的人點頭,此時,芊夢卻十分殺風景的開口:「話不要說那麼 滿,你送我的那隻羊我還沒有取名字呢!你怎麼知道我不會物盡其用,把你的名字給用 上呢?」
翔殷皺起眉頭,無奈的低頭看著她,「如果你敢這麼做,你信不信我會掐死你?」
芊夢不怕死的搖搖頭,「不信。」說完,她便不理會翔殷,逕自對阿保說道:「阿 保哥,很對不起,我又後悔了,我可不可以再跟你要這根竹子?」
「當然可以。」阿保看到芊夢宛若芙蓉出水的笑臉,也說不出拒絕的話,就把竹子 送給她。
一接過竹子,芊夢又禮數周到的道了聲謝,興匆匆的跑向譯桑項,一臉彷彿又想到 什麼好玩的事似的。
「她到底想做些什麼。」翔殷看著她精力充沛的模樣,拿她沒轍的搖頭歎息。
「少爺,需不需要派人去南邊的草原上,再去挑九十九隻羊?」偏偏大保不識趣的 聲音響起。
「不需要了。」翔殷無奈的大吼,不知為何,他竟然有種這個牧場就要易主的感覺 ,他一向自恃自己不若宣德一般太過縱容自己的娘子,可是為什麼自己的僕人卻會被芊 夢牽著鼻子走,真是怎麼想也想不透。
譯桑項聽到翔殷的吼聲,一臉瞭然的看著芊夢,「你又惹你夫婿生氣了。」這句話 不是問句,而是肯定句。
「我沒有。」芊夢一臉無辜的反駁,她也看了眼翔殷的方向,「誰知道他又在氣些 什麼?不過,」她收回自己的視線,「不用太搭理他,反正惹到他的,不是你、不是我,所以他不會拿我們當出氣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