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懷暖緊張的看他一眼,然後就想打開車門。「我把包包忘在美妍沙龍裡,我去拿。」
「不用!」他拉住她的手,對她溫柔一笑。「我撥通電話,讓人送出來。」
杜懷暖看著他打電話,這就是有錢人的特權嗎?落下了東西,也不用自己去取回,可是她卻覺得非常彆扭。
「餓了嗎?第一次見到妳的時候,妳就是在吃東西。」齊越的眼神驀地一亮,雖然那兩個肉包子最後入了狗腹,不過之後他可見識到了她對食物的熱愛。「妳不怕發胖嗎?」
「齊先生,你怎會知道我的名字?」她還是比較在意這些,覺得有點恐怖。
「在餐廳門口的時候,妳朋友不是叫過妳的名字,我只是偶然聽到也告訴過妳了,送妳回家時不也再問過妳姓名。」看到她有些蒼白的臉色,他決定不再逗她。
「就這樣?那你為什麼要幫我?我們又不認識。」自己怎麼不記得了,難道也教他的魅力迷惑了心神,可是重重的疑惑仍壓在她心頭。
齊越的目光柔和,眼神深邃地望著她,令她脈搏急速跳動。「因為那個晚上的妳很特殊,讓我……」
齊越的話語說到一半,就有人輕敲他們的車窗,他有些不悅的打開窗戶,是美妍沙龍的員工送來皮包。他只是點了下頭,接過皮包遞給杜懷暖,然後就又搖上了車窗。「看看東西都在嗎?」
可是杜懷暖卻在此時打開車門下車,在他詫異的注視下,對那個離開的工作人員喊了一句。「謝謝你。」
美妍沙龍的員工回頭微笑,然後才離開。
杜懷暖又回到車裡,這才打開皮包查看,其實她的包包裡根本沒有什麼貴重的東西,除了他送的那個盒子。
齊越以一種新奇的目光研究她,揣測道:「妳覺得我太傲慢而沒有禮貌?」
他有很厲害的洞察力,杜懷暖抿著嘴拿出禮盒。「你覺得他們幫你服務是很理所當然的事,可是我卻不習慣,這就是我們之間的差別。」
齊越聳聳肩。「先打開來看看,喜歡嗎?」
杜懷暖其實很想立刻還給他,可是在他期待的注視下,她還是拆開了包裝。
Tiffany的綠色盒子露了出來,杜懷暖眉頭微皺,她就知道會是貴重的禮物,她更加不能接受。打開盒子,是一副很典雅的珍珠耳環,簡單的設計,襯托出白色珍珠的圓潤和樸實。
杜懷暖可以感覺到自己內心深處湧現的喜歡,可是無論如何她都不能接受。珍珠下面躺著一張小卡片,她拿了起來,印刷精美的心形燙金卡片寫著──
送給杜懷暖小姐,妳給我的感覺就和這珍珠一樣珍貴。
齊越
下面還有他的專線電話號碼和手機號碼。
杜懷暖有瞬間腦海裡一片空白,這是她第一次收到如此動人的讚美。
齊越信心滿滿的看著她,沒有女人在他這樣的攻勢下會不繳械投降,而且他又是如此真心誠意,第一次真正追求女生。
「謝謝你,真的很感謝你。」她把耳環和卡片重新放回精緻的盒子裡,嘴邊的笑容似乎蒙上了一層陰影。「可是……我不能接受。」
齊越沒有驚訝的神情,只是接過首飾盒,微笑地握緊。「告訴我理由。」
他鎮定的表情讓她有些慌亂,想盡辦法釐清自己的思緒。「主要還是覺得我們不適合,能得到你的青睞我感到很開心……可、可是我們根本絲毫不瞭解對方!」她不自覺的絞緊了雙手,想壓抑心裡的緊張。
「繼續說。」齊越依舊和善卻顯得有些莫測高深的表情。
對於杜懷暖來說,她很少單獨和如此有氣勢的男人對話,心裡十分的緊張。「就好像你覺得今天的一切都很理所當然,你送我貴重的禮物,派司機來接我,你讓我享受全套的美容服務,你讓人給我送包包……可是對於我來說,這一切都太不可思議,太難想像了,甚至覺得壓力很大,難以適應。」她飛快的說著,生怕自己一停下來就會失去勇氣。
「一開始可能會覺得不習慣,只要時間長了……」
「我不可能習慣,我為什麼要習慣呢?你說你要追求我,可是你甚至一點都不瞭解我!我們昨天才認識……不,連認識也還談不上,你知道我的為人嗎?你說你喜歡我……到底喜歡哪一點呢?」
「喜歡是種感覺,昨晚的妳讓我覺得很特別……」齊越一時之間竟也無法釐清心底對她獨特的感受,或者他從沒想到會突然被問到這樣的問題。在他的心裡,一直覺得只要他齊越出馬追求,她就不該如此強硬的拒絕。
「所以你就盲目的說要追求我?」杜懷暖覺得十分荒謬,她深吸一口氣,堅定的問:「如果我答應和你交往,之後你會發現我的平凡,認為我絲毫也不值得你喜歡,然後你會厭倦,想要分手……」她覺得這將是必然的發展。
「妳對自己太沒自信!這個世界上像妳如此純真可愛的女孩子已經不多了。」齊越隨即插話。「妳說我們不夠瞭解對方,那麼我們可以從普通朋友開始,經過相處,到時候妳就會更瞭解我齊越,也讓我能瞭解妳。」他說的斬釘截鐵。
杜懷暖卻依然搖頭否決。「我是沒有自信……你和我的差距太大,大到無法拉近,我們一點也不適合,我也不想去瞭解你,所以請你放過我吧。」
「為什麼?」他感到不可思議而難以接受,她竟會如此強烈的拒絕他!
杜懷暖可以感覺到他的怒氣緩緩蒸騰。「理由真的很簡單,一開始就不適合,所以不想去嘗試。」說她畏縮也好,不知好歹也罷,可她就是不想和他有進一步的接觸。
「我齊越就這麼差勁,讓妳不肯給我任何一點機會嗎?」怒火在他心頭燃燒,但他絲毫沒有放棄和動搖的念頭。
「不是不是不是……你很好,真的很好,可是太好了,讓我有壓力……」她發現自己笨口拙舌,只能著急的望著他。
齊越無法對她楚楚可憐的神情發火,他凝視著她平靜地說:「妳說的壓力,我會努力去化解,妳說的不習慣,我會盡力讓妳習慣。」她越是抗拒,他渴望追求她的念頭就更加強烈。
「習慣以後又如何?那本就不屬於我的生活,我只想安分的過自己平凡熟悉的日子。習慣以後如果我又回到過去,我又將如何?」她閉了下眼睛。「不管你怎麼說,我還是只想擁有我現在的狀況。」
齊越心情複雜地望向窗外,這女孩看來柔弱,可是卻如此固執。他是應該對她鼓掌,還是憤怒的敲醒她?稍微鎮定,他回頭嚴肅地盯著她。「妳怎麼只想著會回到過去?我齊越想要追求的女孩,我不會讓她難過,不會虧待她,我……」
「你的追求,我拒絕。齊先生,我不想要你給的任何東西,算我不知好歹,可是我真的不能接受。」她咬著牙,用頗為傷人的語氣說。
不想再與他糾纏,不想被他說服──他是個很有說服力,很有魅力的男人,但她太清楚自己的身份地位與外在條件,所以她害怕他的追求,更害怕自己淪陷。
「所以不管你怎麼做、怎麼說,我也只能這樣回答你。」她打開車門,捏緊自己手裡的包包。「很抱歉,你的好意我無法接受。」她邁出腳步,準備離開。
齊越沉著臉,也同時打開了車門,跨出車子。「杜懷暖,我不想放棄,一點也不想放棄。如果我的追求讓妳難受,妳可以堅定的拒絕。可是我也有我的堅持,對我來說,我喜歡妳的心是真實的,所以我不想蒙蔽我自己。」
杜懷暖聽到了自己脆弱心臟的急跳聲,他的話語動人的讓任何人都無法拒絕,可是她還是必須抵抗。她沒有說什麼,眼裡藏著一抹為難和悲傷,但她還是轉身,朝出口的方向走去。
齊越則上了他的車,啟動了車子從她身邊飛馳而過。
不,如果輕易就放棄,他就不會是齊越了,也對不起他付出的心思和感情。
她說他們才認識一天,那又怎麼樣?愛情需要很多理由、很多時間嗎?
他喜歡上她,就是她,杜懷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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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闌人靜,路上行人也漸漸稀少。
杜懷暖走下公車,按照每天必經的道路回家。今天還沒有吃晚飯,對她來說,這本來應該是一件很重要的事,但是今天的她卻毫無所覺……
那個人說他絕不會放棄──可是他們真的太不合適了,他越是積極,她就越想要逃避。她怎麼配得上那種貴氣十足的大少爺?就算現在他真的喜歡她,誰能保證未來呢?更何況,她也無法明白他究竟是喜歡自己哪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