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帶著笑意的打開房門,卻被迎面而來的花瓶嚇了一跳,連忙一閃身,隨即聽到清脆的碎片聲。
他無暇去顧及被她砸破的是價值上百萬的明朝骨董,眼看著她又拿起另一隻明朝骨董花瓶,蓄勢待發的又想朝他丟來。
雖然若瑤是個嬌小的女人,一旦發起火來還真是挺可怕的。
「小瑤,把花瓶放下來。」他站在沙發後面,小心翼翼哄著她,「有話慢慢說,冷靜點!」
冷靜?!她生氣的瞪著他,她的初吻竟然給了他這個「半個男人」,而他還叫她冷靜?!她想尖叫,下意識的又把手中的花瓶丟了出去。
浚槐已經學精了,身子一低,輕輕鬆鬆就把她丟過來的東西接個正著。他拍拍花瓶,鬆了口氣。
看到他接到她丟去的花瓶,她怒不可遏,立刻朝左右看了看,看到了酒櫃中的酒瓶,一鼓作氣的衝過去
,隨便拿起一瓶酒又丟了過去。
浚槐才剛把花瓶放在地上,又連忙閃過她丟過來的XO,嘴巴還不停的說道:「夠啦!你再丟,小心我告你蓄意傷人。」
什麼鬼?蓄意傷人?!
「你告我蓄意傷人,我還告你強暴!」
好心好意想幫他,沒想到竟然會落到這種下場,她巴不得現在手上有把刀可以把他殺了。
刀!她立刻轉頭看向廚房,才踏出第一步,就被硬拖回來。
「不准你去拿刀!」袁浚槐生氣的對她吼道。
他還真沒有想到一個吻竟然會惹得她如此大的反彈,不過他還是不後悔。
他繼續硬著聲音說:「你自己答應過要幫我,怎麼現在又發那麼大的火?如果你後悔了大可以講清楚,我又不會說你不對,不過你現在的這些舉動,就是你不對。」
若瑤嘴巴張得大大的看著他,認識他六年,第一次聽到他吼她,還真是新鮮。她原本還以為自己的學長是個沒有脾氣的好好先生,今天可以說是新發現。
「你無話可說了嗎?」他生氣的對她吼道。
若瑤看到他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只好搖搖頭。
袁浚槐的怒氣則因為看到她像小媳婦似的溫馴而迅速飛逝,忽然令他有股想大笑的衝動。
原來一向凶巴巴的商若瑤,只要你比她凶,她就會怕你。
十足十的欺善怕惡之徒!他吃驚的發現這一點。
「我現在要你——」他裝出一副滿含怒氣的表情,指了指四周的狼借景象,「——把這些東西整理完畢,整理好之後,才能上床睡覺。如果你不聽話,我就把你打一頓,聽到沒有?」
打我一頓?
若瑤看了他一眼,衡量他話中的可能性。看他的表情依然生硬,只好不太甘願的點點頭。
她蹲下身,緩緩清理著。
奇怪,她明明是來這裡幫他,怎麼會被他呼來斥去?有沒有搞錯,她竟然會在這裡聽他命令行事,這是什麼世界?
她被莫名其妙的吻了一下,竟然連發火的權利都沒有?她的怒氣又不聽使喚的漸漸上升。
袁浚槐先是站在一邊看著她收拾,然後不捨的蹲下來幫她撿。
「小心點,不要被碎片割傷手。」他看著低垂著頸項的若瑤叮嚀道。
若瑤抬起頭看著他。
他原本以為會看到她委屈的表情。但是,他該知道他寶貝學妹的個性,怎麼會如此平淡的接受他的怒氣?
若瑤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隨即眼睛眨也不眨的,把放在手上的碎片丟在地上,站起身,拋下一句話,「你既然想撿就全讓你撿,我要回家了。」
袁浚槐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連忙伸出手拉住她。
「生氣了?」
「我才沒那個美國時間跟你生氣。」若瑤火大的把手抽回來,「我是氣炸了!我好心好意幫你,你竟然還敢吼我,你跟誰借的膽子?你敢打我,小心我先K你一頓才是真的。」
「對——」
「對不起,是嗎?」她逕自打斷他的話吼道,「我接受你的道歉,但是我還是要回家。」說完,就跑進房間,準備收拾行李。
浚槐跟著她進房,愣愣的看著她的舉動。
雖然說夜夜跟她同床共枕卻什麼都不能做是作滿考驗他耐性的事,但是至少能夠抱抱她、碰碰她,他就已經很心滿意足,如果這下真讓她走了,一切可就前功盡棄了。
他低頭想了一下,抬起頭的那一剎那,整張臉變成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對她祈求著,「其實我今天也不想在莫家父女面前這麼對待你,但是你也看得出來,我一定要徹底讓莫靜婷死心,而在她面前親你是最好也是最快的方法,對不對?你就大人大量,原諒我這一次,我下次不敢了!」
他看到她一雙手還是不停的收拾行李,只好繼續說:「我以前就跟你說過,我是不可能會喜歡像你這樣的小丫頭,剛剛只是在作戲——」
他看到她看向他的目光,立刻閉上嘴巴,在心中暗罵自己,幹嘛哪壺不開提哪壺,又說她是小丫頭?她一向最痛恨別人說她是小孩子,這下可好,就算她原本不生氣,現在也生氣了。
若瑤抬頭看著他,聽到他的話,才讓她想起了他的「情況」。
心想,也真是難為他了,女人親女人,如果她覺得彆扭,那他一定更彆扭。
唉!她歎了口氣,原諒他一次好了,誰教自己是他的學妹,又答應過要幫助他?
她把剛闔上的行李蓋又打開,用一副「看你可憐」的表情瞅著袁浚槐。
「好吧!看在你求我的份上,就原諒你這一次。」
袁浚槐見狀,著實鬆了口氣,一方面也覺得奇怪,一向刁蠻的她,這一次怎麼只憑他的三言兩語就打消她的念頭?令他有點受寵若驚又難以置信。可是看著她又一件、一件的把衣物放回衣櫥裡,不信還真不行。
他露出一個微笑,管她留下來的動機是什麼,重點在於他可以繼續跟她同床共枕,而且在下個月三號跟她訂婚。
然後,他預計,就算是要用騙的,最遲也要在明年一月,也就是她放寒假的時候,讓她嫁給他。
★ ★ ★
「我妹妹呢?」商舒嵐挺了個懷孕四個月的肚子,滿臉怒氣的直闖袁浚槐的辦公室,指著他的鼻子就問道。
「你說哪一個?」袁浚槐被她嚇了一跳,愣愣的問。
「袁浚槐,你少在這裡跟我裝糊塗!」
舒嵐生氣的拍了他的桌子一下,她最近打電話都找不到兩個雙胞胎妹妹,剛剛她去她們租的公寓,想看看她們倆個到底搞什麼?這才知道兩人已經好久沒有回去。至於去了哪裡?沒人知道,這個結果差點令她暈倒,這下她可緊張了。
她大哥商祺軒昨天已經從美國回到台灣,而她的父母也將在近期內上台北,若讓他們知道她把兩個妹妹搞丟了,她可就罪過了。
她想了半天,唯一想得到的人就是袁浚槐,因為就算全世界的人都不知道若瑤人在哪裡,他也一定會知道。
「說!」她生氣的拿起筆筒丟向他,「我妹妹到底在哪裡?」
袁浚槐機伶的躲開她丟過來的東西,這下終於瞭解,原來喜歡丟東西也是有遺傳的。
不過他現在無暇顧及其他,只急著想安撫眼前這位身懷六甲的美麗女子,因為如果她有個三長兩短,他可能會被她的丈夫張書桓啃著吃。
他先走到門前,輕聲的要門外的呂秀萍打一通電話給張書桓,小心翼翼的交代完畢,才緩緩的折回來。
「你冷靜點。」他舉起雙手要她冷靜,又指了指一旁的沙發,「先坐下來,我再慢慢跟你談。」
「我不要坐。」舒嵐走到他的面前,生氣的戮戮他的胸膛,「而且我也不要你慢慢跟我說,我要你快點跟我說清楚,我妹妹人在哪裡?」
袁浚槐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心中奇怪,怎麼她們商家的女孩脾氣都那麼大?可是偏偏世界上就有像他一樣那麼「欠打」的人喜歡。
「你先坐下。」袁浚槐還是指著一旁的沙發說道,「以你的身體狀況,挺了個肚子還要站著說話,好像太累了點。」
舒嵐衡量了一下情況,決定就算坐著罵人,也是可以很有威嚴,所以才走到沙發上坐下。
袁浚槐見她坐下,也跟著倒了杯茶給她,坐在她的對面。
「我妹妹呢?」她等到他坐下後,立刻又問道。
「書桓知道你來這裡嗎?」袁浚槐不答反問。
舒嵐原本有好多問題要問,但是被袁浚槐一個搶白,立刻愣在當場。
書桓不准她單獨出門,這次偷偷跑出來,當然不可能會讓他知道。
她嚥了口口水,這下子才發覺有點良心不安。如果讓她老公知道,她可就「有點」慘了。
她低著頭,著實不安了好一陣子。不過,抬起頭,一看到浚槐帶笑的眼眸,立刻想起自己來此的目的。
「喂!」舒嵐又生氣的拍了下桌子,拍完又揮了揮,因為手掌很痛。「是我在問你問題,不是你問我耶,你管我老公知不知道我來這裡!我要你立刻回答我,我妹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