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若聞言,倒抽了一口氣,「那麼晚了,你怎麼不叫醒我?若是被人發現了怎麼辦?」
筱若飛快的抱起床單蓋住自己,然後下床去找自己的衣物,完全不理會一樣全身赤裸的躺在床上的志歲,反正她知道他這種人自傲得可以,根本不會對自己的裸裎感到愧赧,所以根本就不打算理他。
等她梳洗好,從浴室走出來,看到志歲也己經穿戴完畢,她把紊亂的床單稍稍整理了一下,一個轉頭,就看到志歲滿臉笑意的看著她。
「這不好笑。」筱若沒好氣的看著他,「我要回房去換衣服了,你快點,不要讓林媽上摟來叫你。」
筱若說完也沒等志歲有反應,就輕輕拉開大門,像做小偷似的左右看了看,確定沒有人才立刻飛快的跑到對面——她的房間裡面,她可以想見志歲看到她的作為肯定開心得不得了,反正他就是喜歡看她出糗、看她生氣,她也已經習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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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林媽不顧戚家一大家子正在吃飯,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還俯身在鍾幸玲的耳際輕聲說了幾句。
鍾幸玲聞言渾身頓時一僵,驚訝的看向林媽,「怎麼有可能?你會不會眼花看錯了?」
「沒錯!確實是在六少爺的房間。」
正在吃早餐的筱若聽到志歲被提及,立刻如驚弓之鳥似的睜大眼睛看向鍾幸玲和林媽的方向:「別緊張,」志歲在她的耳際輕聲說道,「沒事的。」
筱若聞言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她可從來沒有在前一天晚上與個男人同床共枕了一夜,隔天要得面對那個男人的家人的經驗,她可沒法傲到像志歲一般的「老神在在」。
戚家最後一個處男?!笈若第N次在心中嘲笑,天大的鬼笑話,臉皮厚得連牆壁都自歎弗如!這種人會是處男?!
鍾幸玲遣退了林媽,與自己的丈夫對看了一眼,又環顧了週遭的每個人。
大兒子戚志中不改神情的用著早餐,話說好幾個月前他在日本差點闖大禍之後,他就被她半強迫的留在台灣,自此也不知他在做抗議或是怎麼著?總之他這個大兒子從此變成了戚家「無聲的所在」。
二兒子戚志華的位子空著,照以往他的表現,他應該還在睡覺,最近這一個月來,志華不睡到日上三竿是不會甘心的,也不知道他在玩些什麼把戲?
三兒子戚志民的位子也是空著,而正確一點來說,是志民昨天早上上班去了,到現在都還沒回家,對這個兒子,她這個做母親的人已經是放棄了,她現在只求志民不要回來的時候弄得渾身都是傷,那她就謝天謝地了。
四兒子戚志國和念慈緊連而坐,夫妻倆是甜甜蜜蜜的,看不出有何異狀。
五兒子戚志萬,說是在醫院值大夜班,基本上,她對此是持保留態度,誰教志萬三天兩頭看不到人,而永遠都只有一個理由——今天值大夜班,需要留在醫院裡,可是隨便想也知道,這根本就是不可能,哪有一家醫院會如此「苦毒」自己旗下的醫師?更何況這家醫院還是他們戚家自己的,難怪這個理由壓根不能取得她這個當媽的人的信任。
六兒子戚志歲也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似的,慢條斯理的用餐,這就是他,永遠做什麼都慢吞吞的,動作就像個女人似的優雅。
小兒子則是難掩其好奇的神龜,目光與她的撞在一起,想知道到底方才林媽跟她說了些什麼?
至於已經被她當成兒媳婦的筱若,則顯得神情有點不太自在。鍾幸玲緩緩的把手上的刀叉給放下,就算知道天不時、地不利,不過她依然忍不住的想開口,因為她知道只有吃飯的時候,才能使自己生的兒子們乖乖的坐在位子上,聽她說話。「志歲,你昨天晚上在家吧?」她試探似的問道。
志歲點點頭,「當然在,我昨晚跟筱若一起……」他察覺到筱若的腳在桌底下踢了他一下,他立刻清了清喉嚨,忍住自己的笑繼續說道,「昨天我跟筱若一起回來之後,就沒有出門了。」
鍾幸玲聞言遲疑了一下,才問道,「你昨天是不是有帶女人回來過夜?」她的話語一出,原本刀叉撞擊的聲音立刻全部消失,大家的目光很有默契的立刻射向志歲。
筱若的反應則跟別人不太一樣,她被入口的牛奶給嗆到。「怎麼那麼不小心?」志歲連忙把自己的餐巾交到筱若的手上,一隻手不停的輕拍她的背部。「沒事了!」筱若的雙頰顯得不自在的泛紅,她擦了擦自己的嘴角,然後略顯慌亂的站身,喃喃的說道,「對不起!我想這是你們的家務事,我還是不要在場的好。」不過志歲似乎不打算放她走,筱若還沒有站起身,就被坐在一旁的志歲一把給拉了下來。
筱若有點惱怒的看著他,不過一看到志歲眼底閃過的責難,彷彿在怪她把他一個人丟下來似的。
她見狀,也只好心不甘情不願的坐在原位,無奈的等待著志歲開口解釋,這一刻她是既盼望有個地洞給她鑽進去,又盼望自己是個聾子,什麼都聽不到。
「志歲,你到底是不是帶了個女人回來過夜?」鍾幸玲看著志歲不回答,再把問題問了一次。
念慈看著螓首微垂的好友,以為筱若正在傷心,立刻瞪了志歲一眼,她真的是看錯人了,還以為志歲是個可以托付終身的好男人,搞了半天,原來……「媽,現在這個場合問這個問題可能不太好吧!」念慈開口說道,很怕自己的好友會受不了打擊:「念慈,你別擔心。」志國對念慈說道,眼光卻飄向志歲,最後瞭然的與自己的大哥對了一眼,才繼續開口,「筱若現在是覺得害羞,可不是覺得難過,你不用替她說話,安心吧!沒事的。」
其實他家七兄弟,除了先侶被瞞在鼓裡之外,其他的五個都心知肚明志歲跟任何一個男人一樣正常。
他們更心知肚明,若昨晚真的有女人在志歲的房間裡過夜,那也只有一個人選而已。
「志歲,你怎麼不說話?」鍾幸玲頗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決心。
「我沒有。」志歲抖著聲音回答,「昨晚……我的房間裡面本就……沒有女人。」
筱若聞言,震驚的轉頭看著他,就看到志歲低下頭,頑皮的對她眨眨眼睛,搞什麼鬼?筏若被志歲的態度給搞混了。
「沒有?」鍾幸玲捉高了自己的音量,「剛剛……剛剛林媽在整理你房間的時候發現了……發現了……」
「發現了什麼?」先侶快被自己的好奇心給淹沒了,「老媽,你快點說,不要吊我們的胃口。」
筱若氣沖沖的瞪了先侶一眼,奇怪又不關他的事,他一副如此熱衷的模樣要做什麼?
不過說真的她自己也很好奇,到底發現了什麼東西,怎麼會讓鍾幸嶺一口咬定志歲的房裡昨晚有女人?她明明記得她在離開志歲的房問時,還特地的把床給弄整齊了,應該沒有留下自己昨夜在他房裡的證據吧?至少她自認應該沒有留下任何的破綻。
志歲裝出一副無辜外加恐懼的模樣,「老媽,我真的不知道你是什麼意思?我……要去上班了。」
「六寶!你給我坐下。」鍾幸嶺大聲的說道。
從以前,只要是七個孩子惹鍾幸玲生氣,她便會開口叫著他們的小名、志歲理所當然聽得出自己的母親大人言語之中的警告,他暗暗對筱若扮了個鬼臉,然後乖乖的坐了下來。
「戚……戚媽媽,」筱若看到志歲一副天塌下來也不關他事的模樣,看了覺得實在礙眼,於是索性自己開口問道,她受不了一顆心被懸在半空中的感覺,「你到底在志歲的房裡看到什麼東西?」
「保險套!」令大家吃諒的,回答的不是鍾幸玲,而是林媽,因為林媽知道鍾幸玲不太好啟齒,所以乾脆她來回答。
林媽的話語一出,這次換成志中被咖啡嗆到,一陣猛咳。
「大寶!」鍾幸嶺心中已經有點不悅,立刻警告的喚道。
「SORRY!」志中又是笑、又是咳的模樣,說有多滑稽就有多滑稽,他沒想到自己的弟弟會蠢到這副德行。
鍾幸玲看了志中一眼,不過她的心不放在他的身上,她把目光移到志歲的臉上,等著他解釋。
「我……我……」志歲支支吾吾,目光不敢看向鍾幸玲,不知情的人可能會以為他在心虛,但是筱若對他太瞭解了,她的手在餐桌底下捏了他一下,要他說話。
「好痛!」志歲身體一縮,「你捏人好痛。」
筱若沒想到志歲會痛呼失聲,她知道他是故意的,一個抬頭,果不其然的看到大家的目光現下已經不是投到志歲的身上,而是轉移目標集中在她身上。
「我……」筱若驀然紅透了一張臉,嘴巴張張合合的企圖想解釋,「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