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聖遠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不置可否的坐回車上,發動引擎離去。
看著他的車尾燈消失在眼前,嵐詩感到心中有極度的失落感,她深吸了一口氣,他們現在,當真連陌生人都不如了。
這樣最好!她強迫自己去相信這一點!在兩個人沒有任何牽扯的現在分得一清二楚,他還是他,而她也還是她。
* * *嵐詩堅持要自己回家。
"你……""喝得有點多,"嵐詩打斷李凡宇的話說道,"不過你放心,我還算清醒,自己回家沒問題的。""你確定?"李家四兄妹的酒量就算稱不上海量,也稱得上是酒國中的佼佼者,所以李凡宇是相信嵐詩還算清醒,但以他的觀點來看,她還是喝得太多,有點迷糊了。
打了個酒隔,嵐詩才回答,"再確定不過。"李凡宇無奈的與尹懷恩夫婦交換了一個眼神。
"你們光回去吧!我跟在她後面跟她回去。"李凡宇看著兩夫妻說道。
"你可以嗎?"嵐妮有點懷凝的看著他。
"這個問題你應該問她,"李凡宇有點氣急敗壞的指著己經跑到路邊牽機車的崗詩,"我沒時間跟你吵,我先去開車。"不過當李凡宇將車從停車場開出來之後,早已經沒嵐詩和車子的身影,他不由一捶方向盤,苦惱的詛咒出聲。
他用力的一一踩油門,往回家的方向而去,希望能追上她。
* * *煙火?!有一瞬間,嵐詩以為自己眼花了,天空因為五光十色的煙火而絢爛得如同白晝一般。
她皺起眉頭,她可不記得今天是什麼大節日,充其量不過是個星期假日,竟然會有人那麼好興致的在放煙火。
她一向喜歡煙火,但那美麗的畫面卻總在令人留下驚歎之後消失,這種快速但卻美麗的一瞥,或許就如同時下最流行的感情觀,不在乎天長地久,只在乎曾經擁有。
這一陣子所發生的一切,似乎如同一場夢一般,夢醒以後,就如同煙花放盡後的夜空,回歸平靜。
巨大的聲響,令她不由自主的抬頭望天,恰好看到一幅夜空與煙火交織的美麗畫面。
遠遠的,李凡宇便見到嵐詩,他不由得鬆了口氣。
今天他已經受夠了刺激,他可不想他的寶貝妹妹又來湊上一腳。他保持一段距離的跟在她的身後,偶爾,他的目光也不由自主的被天上的煙火所吸引,不過他的絕大部分注意力還是在嵐詩的身上。
嵐詩驚訝的看著夜空,此刻的天空出現了一個可以說是她一輩子看過最大、最美的煙火,這個煙火幾乎佔據了整個夜空,在空中猛然綻放,幾乎燃盡的光亮緩緩墜落,就如同一顆顆的流星,讓人不由自主興起一股向它祈禱的衝動。
若它真是流星,而真能給她一個希望,她只希望聖遠從今以後都能夠快樂的過一生…
"詩詩----"李凡宇在她身後的大叫聲,一點也沒有引起嵐詩的注意。
嵐詩的全副注意力都在天空中,以至於巷子衝出一輛轎車她都沒有留意,她直直的便朝車撞了過去。
車子的碰撞聲,尖銳的傳進了李凡字的耳朵裡,他踩了煞車,也不顧自己是將車停在大馬路上。
他衝下自己的車,他可以感到自己的心臟狂跳,他直直衝到躺在馬路上的嵐詩身旁。
他小心翼冀的將她的安全帽拿下,頭上有血,他並不知她到底傷了怎麼樣?此時週遭已經漸漸圍繞了看熱鬧的人。
"先生……""叫救護車!"他看也沒看開口的人一眼,他的口氣還算冷靜的回答。現在他的慌亂根本於事無補,他不敢動她,因為他怕這樣會使她更難過。
"他好像是李凡宇!"隱約有耳語傳到李凡宇的耳裡,但他並不在乎,他是個公眾人物,他早就已經習慣了別人對他的指指點點,但週遭卻因為他的緣故,環繞了愈來愈多的人,有始以來第一次,他竟然討厭自己有著一個公眾人物的頭銜。
"詩詩。"他輕喚著嵐詩,只希望她能給他一點反應。
"聖遠……""你說什麼?"他沒有聽清楚,要她再說一次,嵐詩卻已經失去知覺,不管他再怎麼叫喚,她就是沒有張開雙眼。
此時救護車的聲音由遠而近的傳來,每每這種聲音都令他心他火速的協助醫護人員將昏迷不醒的嵐詩送上救護車,一時之間,除了送她進醫院之外,他的腦袋一片空白。
* * *"情況怎麼樣?"送嵐詩進醫院不到一個小時,尹懷恩便帶著一雙紅腫眼睛的嵐妮出現。
"不知道。"李凡宇將散在眼前的頭髮往後一撥,他煩躁的說道,"現在還在急救,不過剛剛問了一下,情況不是很樂觀,我送她進醫院的時候,她已經不省人事了。""我的天啊!"嵐妮才剛止住的淚水又因他的話而決堤,"怎麼會這樣?早知道就不應該讓她騎車的。""不要這樣,這不關你的事。"尹懷恩輕聲安慰,一奇怪,凡毅人呢?""他的行動電話沒開,我有留言,他應該晚一點會趕來。"李凡宇心不在焉的回答。
三個人焦急的在急診室外等了好一陣子,等到醫生從急診室出來,李凡毅人還沒到。
"怎麼樣?"李凡宇一馬當先的衝到醫生的面前。這個醫生的稚嫩令他懷疑是個實習醫生。
"額頭縫了三針,現在觀察她是否有腦震盪,再來就是……"醫生遲疑了一下,"她摔倒在地上的時候,脊椎受傷,可能半身不遂,就算沒有,可能也要做復健,至少一、兩年,但這樣還未必能恢復行走的能力,不過當然,要看病患本身的意志力如何了。""不可能的!"嵐妮下意識的喃喃自語,她等了快三個小時,等到的結果竟然是這個。
"我們會更詳細的替病患檢查,"醫生開口,"不過一切最好先等病患醒來再說。她大概再一、兩個小時就會醒來。"李凡宇喃喃道了聲謝。看到護士將嵐詩推出來,三個人連忙迎了上去。
嵐詩的頭上纏著厚厚的繃帶,頸下都被覆在綠色的被單之中,毫無血色的臉上沒有絲毫生氣。
三人無語的跟著護士推著的病床,將她安置在病房裡。
* * *到李凡毅趕到醫院時已經是隔天早上,他沒有立刻去看嵐詩,而是先去見院長,跟院長談嵐詩的病情。得句結果之後,他才進人嵐詩的病房。
一進門,他就看到李凡宇和衣睡在一旁的沙發上,而嵐詩已經醒來。
"你別動,我拿就好!"他知道嵐詩不想吵醒李凡宇,所以他壓低自己的聲音,拿了杯水放在她的手上。
"謝謝!"嵐詩喝了一口,昨夜她迷迷糊糊的醒了一次,再醒來時,全身酸痛,但下半身卻毫無知覺,她昨天隱約聽到她似乎得要做復健才能恢復行走能力,她對此沒有激動,只有坦然。
"你還好嗎?"李凡毅輕聲的問。
"痛!"她勉強的開口說道,"我是不是真的不能走了?"她口氣平靜的看著他問。
這個問題令他為難,但他還是點了下頭,"不過這不能說是不能走,"他澄清,"只要做復健,你還是會恢復正常的。"嵐詩不是很在乎的聳聳肩,"能不能走對我而言,並沒有那麼重要。""詩詩!"李凡毅並不樂意聽到她說那麼低調的話。
嵐詩呼了口氣,她眼皮沉重很想睡覺,但她強迫自己打起精神,"我想跟你談談你跟LInda的事。""你先休息,"李凡毅說道,"這些事我們以後再談。""不行!"嵐詩堅持,"我要現在跟你談。"兩人對視了好一會兒,最後李凡毅讓步。他看了李凡宇的方向一眼,李凡宇依然睡得很沉。他拉了張椅子,坐了下來。
"我一向知道你和二哥都很疼我,"嵐詩開口,"但是這一次,你真的是太過分了。""你指的是我娶Linda這件事?"嵐詩點點頭,"你不該拿自己的幸福開玩笑!你娶了Linda沒錯,但聖遠不可能因為沒了Lindal他就來娶我,所以你……""你現在最應該的是好好的休養,而不是介入我與Linda之間的事,"李凡毅淡淡的說道,"不管余聖遠是否會娶你,我與Lin-da將結婚這件事是不會改變的。""大哥,"嵐詩無奈的歎了口氣,"你有沒有想過這是你一生的幸福?你不要亂來啊!""很多事情不是如同你所想像的那麼複雜。"李凡毅勸道,"你先顧好自己的身體要緊!你才拿掉孩子沒多久,現在又這樣。雖然我知道這一切不能全怪余聖遠,但他卻得要為此負上絕大部分的責任。我甚至好奇在你出事的那一刻,想的是什麼?我想應該跟他有關吧?"嵐詩聞言,不由默然,久久才道:"我是因為看煙火看得入神,才會沒看到從巷子衝出來的車子,這跟聖遠本一點關係都沒有。""如果你這麼說,我當然只有信你的份。"李凡毅站起身,將被單給拉好,"我沒有辦法通知到余聖遠,因為他搭今天早上的班機回美國,我想等他回來之後,再跟他面對面談一談,所以我也不確定他什麼時候能來看你。"李凡毅的話令她的心又變得低落,她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不要在意,畢竟她跟他不應該再有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