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騎術有待加強。"莫爾頓諷刺的聲音揚起,微微一夾風輪的馬腹,它就在草地上奔跑起來,而且愈跑愈快。
莫爾頓將房子壓低,幾乎貼著它的脖子,自在的模樣彷彿與馬融合為一。
她看著他,忍不住微揚起嘴角,明白他是在向她炫耀他精湛的騎術,想令她崇拜他,就如同他的侍衛崇拜他一般。
原本,她是抱著欣賞的角度看著他與黑馬一同奔馳,但他突然轉向,朝她的方向直直奔來,眼看就要衝破柵欄。
茹荻見狀,倒抽了口冷氣,不過顯然她低估了馬,也低估了莫爾頓的騎術,黑馬優美的躍過柵欄,停在她的面前。
"你不要命了!"她皺起眉頭,他方纔的舉動真的嚇壞她了。
"它是匹好馬。"他的手輕柔的拍了拍馬匹的頸項,"它將會為我帶來無數的財富。"他根本沒把她的話聽進去。
她怒視了他一眼,腳輕輕踢一馬腹,讓它小跑步在修剪整齊的騎馬道上。
莫爾頓不發一言的看著她。
"或許我們可以試點刺激的。"在她經過他的身旁時,他拉高嗓門說道。
她將馬給停下,興趣缺缺的看著他。
"看到那裡了嗎?"他指著不遠處的樹林,"我跟你比賽,看誰先到。"
她衡量了下距離,搖了搖頭,她又不是呆子,白癡都看得出來,她這個初學者根本毫無勝算。
"我可以讓你先開跑。"莫爾頓的黑眸閃著期待的光芒。
看他的模樣,她忍不住露出一個微笑,下意識的,她不想令他失望。
"好吧!"她踢了下馬腹,率先衝了出去,雖說是比賽,但她根本就沒把輸贏放在心上。
卓先生在柵欄外見狀,連忙打開柵門,讓茹荻和莫爾頓將馬騎出騎馬道。
這可算是她第一次將馬騎出騎馬道以外的地方,她放大膽的讓馬馳騁在草原上,感受另外一種自由奔放的感覺。
今天的天氣很好,迎面的和風、溫暖的陽光、花香和草香充斥在四周,她俯身在馬頸上,催促著它加大步伐。
越過小溪上的橋,才聽到有力的馬蹄聲由遠而近,她的嘴角揚起一絲笑容,讓她的馬跑得更快。
沒多久,莫爾頓的黑馬迎了上來,經過她時,他對她吹了聲口哨。
她分心的看了他一眼,莫爾頓便超越了她整整半個馬身,之後,不管她加快或是放慢,他就只贏她半個馬身。
她知道他在跟她玩遊戲,若是以前,或許她早就生氣了,但現在,她發現她明白他的脾氣。
他就像個孩子似的,迎合他,他便會心情大好,當他不發怒時,其實他是個很好的伴。
他領著她在一棟木屋前停了下來,屋前還有些燃盡的薪柴,不過看來放在那裡已經好一陣子了。
"沒想到,你也喜歡野外。"在莫爾頓的協助下,茹荻下了馬,她踢了踢燒黑的木柴說道。
"這是闖入者留下的。"莫爾頓冷淡的表示。
這片樹林是他上地的外圍,因為佔地遼闊,而他又不想僱請太多人,所以少有的人力並不能有效的制止闖入者的一再入侵。
"約瑟也是因為闖入你的土地,才被你的狗給咬傷。"她淡淡的說道。
'你撤消對他的告訴了嗎?"她關心的問。
他壓根忘了這件事,畢竟他有許多事要忙,根本不可能去理會一個不相關的小人物。
看到他的表情,她感到一絲不悅正緩緩的上升,"莫爾頓先生…"
"又是先生!"他對天一翻白眼,一甩手上的馬鞭,她除了在床上會稱呼他為莫爾頓之外,其他時候,總是有禮的稱呼他為先生,聽起來真是刺耳,"我得要樹立威嚴,今天是那個小伙子有錯在先!"
"你就原諒他一次,難道很困難嗎?"看著他爬上小屋的階梯,她無奈的跟在他的身後。
"我會考慮。"他頭也不回的打開小屋的門,裡頭有派人定期清理,所以還算於淨。他滿意的點點頭,這裡沒有闖入者的痕跡。
"先生……"
"夠了!叫我莫爾頓!"他猛一轉頭面對著她,"而且,我會考慮有關那個小伙於的處理方式,但只是考慮,明白嗎?"他陰沉的看著她,不樂見她為個男人與他起衝突。
茹荻不以為然的瞪了他一眼,轉身離去。此刻的她真希望他跟他的自大都能一起下地獄去。
"你要去哪裡?"
"我累了!"她終於失去了耐心,"所以想回去休息。"
她故意忽略他聲音中的怒氣,爬上馬匹,不理會他的率先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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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小姐呢?"進人用餐室,看到茹荻的位子上空無一人,莫爾頓不快的問著正在倒茶的柏太太。
"她說今天下午騎馬騎累了,想休息一會兒。"柏太太看出莫爾頓的怒氣,所以不敢隱瞞。
莫爾頓坐在位子上,心想她的脾氣倒也挺大的!
"叫她到書房來見我。"他心煩意亂的丟下刀叉,站起身走出用餐室,對強尼說道。
他沒明說"她"是誰,不過眾人心知肚明可以左右他情緒的人,在這古堡裡,只有溫茹荻一人。
強尼不敢遲疑,連忙兩步並成一步,上樓去請茹荻下樓。
但過了一會兒,他面色鐵灰的從茹荻的房裡退了出來,硬硬頭皮走進莫爾頓的書房。
"溫小姐說她累了,有什麼事請王子明天再談。"強尼將茹獲的話一字不漏的對莫爾頓說。
坐在書桌後,莫爾頓用力的捶了下桌面。
"王……王子——"看到莫爾頓的模樣,強尼不由得結巴。莫爾頓飛快的站起身,掃過強尼的身旁,臉上儘是山雨欲來的陰沉。
用力的推開茹荻的房門,莫爾頓如同撒旦般站在房門口。"你這個樣子是打算跟我冷戰嗎?"
茹荻呼了一聲,立刻皺起眉頭,"你沒敲門!"她指控的看著他不禮貌的舉動。
"這是我的地盤,我想去哪裡就去哪裡,不需要敲門。"
關於這個問題,她已經懶得跟他爭辯,反正也爭不出個所以然,他的一生都在這種環境中度過,要他改,等他重新做人,或許還有點可能。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我沒有跟你冷戰。"她才沒有那麼無聊玩這種吃力不討好的遊戲。
"那很好。"他用力的將房門給關上,直直的走向她,進而不客氣的爬上她的床。
她對天一翻白眼,將手上的書合上,放在大腿上,"我不認為我現在的情緒適合跟你同床共枕。"
"我也沒打算跟你同床共枕,"他嘲弄的看著她,"只不過我找人叫你,你竟然置之不理。"
茹荻故意揉揉太陽穴,"我有點累……"
"別想騙我!'他嘲弄的看著她的舉動。"你存心的。"他捏著她的下巴,要她直視他的黑眸。
她愣了一下,"我只是……有點生氣。"她的口氣不自覺的有些心虛,她真厭惡自己的軟弱。
莫爾頓瞄了她一眼,"我腳痛,幫我按摩。"
她疑自己聽錯了,"他竟然……"
"幫你按摩不在我的工作範圍之中。"她沒好氣的說道,她正打算跟他好好談談,但顯然他並不在乎這點。
"經你提醒,我才想起,"他輕鬆的靠在床頭,雙手交生放在腦後,"你來這裡,似乎沒做過任何事。"
她的臉因為他的話而出現猶豫之情,他說的是實話,"我可以離開。"她皺起眉頭表示。
"不!你不能離開。"他對她搖搖頭,一個促狹的神情突然在他的眼中出現,"不過你倒提醒了我,我的狗需要洗澡了。"
聽到他的話,她差點吐血。她已經好一陣子跟他的獵犬們保持安全距離,此刻他竟然舊事重提。
"你覺得如何?"他嘲笑著她驀然一變的神情,"若明天是個好天氣,你或許可以開始你美好的一日——從幫可愛的狗兒洗澡開始。"
茹荻深深的吸了口氣,"你的狗不是一向都有毛先生照顧嗎?"毛先生是個有著圓圓啤酒肚的中年男子,他受雇照顧狗兒的生活起居。
"他的孫子出世,我打算放他幾天假,"莫爾頓神色自若的說,"這一陣子,正好需要你。"
"你到底想怎麼樣?"她悶悶不樂的問。
"若你現在幫我按摩,我或許可以幫你想份更好的工作,讓你期待明日的到來。"
她沒作任何表示。
"為什麼一動也不動?"他不顧她臉上陰晴不定的表情,逕自催促,"難道你真想去幫我的獵犬們洗澡。"
"對!"
"你說什麼!"
"我說對!"她忍不住朝他大吼了一聲。孰可忍孰不可忍,這人真是莫名其妙到了極點。
莫爾頓頂有點驚訝她突如其來的脾氣。
"現在請你回你的房間。"彷彿方纔的失控沒有發生似的,她口氣沉穩的說。
"我覺得躺得挺舒服的。"像是要證明他說的話似的,他躺了下來,還蓋好被子。
"你——"真是個標準的無賴!茹荻翻身下床,拿了枕頭和放在衣櫃上的毯子,躺在壁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