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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子紋

  她注意到站在不遠處的莫可璃,她審視了她一會兒,然後一笑,不過是個小丫頭,一下就被她丟到腦後。

  菲力一向喜歡高挑、性感的美女,所以只要看一眼,就知道這個丫頭對她構成不了任何威脅。

  「希爾先生,我送你們回去。」

  「不用了。」老希爾搖頭,「格麗和司機已經在外頭等我們。菲力,走吧!」

  「菲力!」薇恩拉了拉他的手,「人家專程來接你,你不會打算不理我就走了吧!」

  「爹地我……」

  「你別忘了你現在受了傷。」老希爾銳利的目光掃了薇恩一下,「薇恩,你應該知道菲力現在需要的是休息。」

  「當然!」在老希爾的眼光下,她勉強擠出笑容,不情願的鬆開手。

  「走吧,可璃。」老希爾率先離開。

  莫可璃神情複雜的看了菲力一眼,跟在老希爾的身後。

  「改天再找你。」匆匆丟下這句話,菲力趕上了莫可璃的腳步。

  「菲力先生,你應該慢慢走。」她自覺有義務提醒他。

  「我受傷的是手不是腳。」菲力顯然心情十分愉快,「你剛才為什麼那麼看我?」

  「怎麼看你?」她不解的反問。

  「不要裝蒜。」他笑道,「你是不是吃醋了?」

  「吃醋?」莫可璃停下腳步,上下打量著他,「我為什麼要吃醋?」

  「因為我很受女人的歡迎啊。」

  「你真應該為你的所作所為感到慚愧。」不屑的丟下這句話後,她快步的趕上老希爾的腳步。

  她真後悔接下這個工作,每天面對菲力這個自以為是的情聖,她總有一天會瘋掉。

  ***

  「為什麼我們不跟老希爾先生住在一起?」莫可璃有些手足無措的站在氣派的客廳裡。

  「從我大學畢業,我爸送這棟房子給我之後,我就沒跟他一起住過。我們幾個兄弟都住在這一區,柏凱就住在我們對面。」菲力在管家的協助下脫下西裝。

  「你的意思該不會是說,現在就我跟你住這吧?」

  「沒錯。」菲力越過她,走到酒吧,自顧自的倒了杯酒。

  「你別忘了,你現在是個病人。」她神情嚴肅的拿走他手上的酒。

  菲力一臉惋惜的看著酒被拿走,聳了聳肩,「那我喝水總行吧?」

  她點頭。

  管家將他的衣服掛好,連忙倒了杯水交到他的手中。

  「這個家裡的人口很簡單。」一聲令下,菲力家的三位僕人全都出現,站在他們的面前,「管家維奇,他是我爸派來的眼線……」

  「菲力先生!」原本就嚴肅的維奇,現在的臉色更是難看。

  「別一副我冤枉你的樣子,你本來就是我爸派來的眼線,我們五兄弟的管家都是爹地親自挑選、指派,說你不是他的眼線,打死我都不信。」越過他,菲力抱了抱一旁五十開外的微胖婦人,「這位就是我最親愛的凱蒂,她煮的東西是全世界最棒的。」

  莫可璃看菲力把凱蒂哄得心花怒放,不由得對天一翻白眼,果然是菲力希爾,五、六十歲的婦人都難逃他的魅力。

  「這位是司機尼爾森,你以後要去哪裡,可以叫他送你。」

  「你們好,我叫莫可璃,請多指教。」

  「莫小姐。」訓練有素的三人對她鞠了個躬。

  如此的鄭重讓她嚇了一跳,她勉強扯出一個笑容,「叫我可璃就好,叫莫小姐多生疏啊。」

  「不行。」維奇冷著一張臉,「主雇之間,本來就要分得清清楚楚,莫小姐請不要令我們為難。」

  她覺得莫名其妙的盯著維奇,「可是我也是被僱用……」

  「莫小姐情況特殊,不能跟我們相提並論。」他提起了她的行李,「請莫小姐跟我來,我帶你去你的房間。」

  她有些手足無措的看著一旁的菲力。

  菲力聳聳肩,「跟他去吧!休息一下,待會要開飯了。」

  她只好跟著維奇上樓。

  凱蒂一等到莫可璃的身影消失,忙不迭的問:「菲力先生,她是未來的太太嗎?」

  「你胡說些什麼。」菲力失笑,「我才不會娶她。」

  「可是……」凱蒂看著他的目光中有著不解,她幫菲力工作十多年了,應該不會看錯他眼底的情愫。

  「別可是了,親愛的凱蒂。」他俏皮的眨了眨眼,「去準備晚餐好嗎?我快餓扁了。」

  「喔!當然。」她連忙折回廚房,「那莫小姐可要多吃點東西,不然骨瘦如柴的,怎麼應付你。」

  「凱蒂,」菲力忍不住笑道,「我跟她真的沒什麼。」

  「我知道、我知道。」揮著手,她微笑回答。「今晚吃烤牛肉好嗎?」

  「我是很好,不過你要準備一點素菜。」

  「沙拉嗎?」停下腳步,凱蒂轉身問。

  「她是素食主義者。」菲力的手指了指樓上,「所以以後她的飲食你要多注意一些。」

  「素食主義者?!」她有些意外,菲力可是個十足十的肉食性動物,青菜水果他不愛,餐餐有肉是少不了的。

  「對啊!所以你該明白,我跟她不適合了吧!」趁著莫可璃不在,菲力乘機喝了杯餐前酒。

  「那也未必。」凱蒂搖搖頭,「有時越不相同的人越適合在一起。」

  他倒酒的手一頓,側頭看著她,「凱蒂,你現在講的話太有哲理,我不懂。」

  「菲力先生,你一定懂的。」她笑著轉身離開。

  ***

  「你的拼音一塌糊塗。」菲力看著他要莫可璃打出來的信,難以置信的道。

  「你亂說!」身為英文系的學生,她可不接受這種侮辱。

  「你自己看看,」他的左手有些笨拙的在信件上畫了幾個圈,「這個、這個都拼錯了。」

  「那是打字太快造成的失誤。」她立刻訂正。

  「借口!」他不以為然的瞄了她一眼。

  她不悅的將手中的筆往桌上一擱,「菲力先生,第一,我不是你的秘書,沒有受過什麼專業的打字訓練,所以打字造成失誤絕對可能發生;第二,身為一個東方人,我會說還算流利的英文已經是很不簡單的事了,現在我可以用英文跟你交談,你應該覺得我非常厲害才對。」

  「是嗎?」

  「沒錯!」莫可璃非常肯定的點頭,「總比你一個中文字都不會說的人強多了吧!笨蛋。」

  「笨蛋?!」菲力不太能理解的重複她嘴裡最後冒出的中文,「這是什麼意思?」

  她看著他,有一瞬間想據實以告,但想想不妥,以他的脾氣,誰知道待會兒會怎麼對待她?

  「就是你很帥的意思。」

  他一臉的懷疑,「你不可能會平白無故說我很帥。」

  「隨便你信不信。」她對他聳肩,「反正我不幫你寫信了,你還是找維奇或是誰吧!」

  「不行!」他拉住正要離開的她,「你得乖乖待在這裡。」

  「為什麼?」

  「因為……」他一時語塞,不知該怎麼答話。

  昨天他提早下班,意外的發現她在門口與一個小伙子有說有笑,一問之下才知道那是住在附近的一個大學生,在超市跟她認識的,看他的樣子,似乎是對她這個異國女子一見鍾情。

  敲門聲響起,菲力因為可以不用向她解釋而鬆了口氣。「進來。」

  「菲力先生,莫小姐。」維奇禮貌的站在門口。

  「有事?」

  「有位叫丹尼的男孩說要見莫小姐。」

  「丹尼!」莫可璃笑了開來,馬上從椅子上站起身,「我立刻下去。」

  「是的。」維奇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我沒說你可以去見他!」

  菲力不快的口氣使她的腳步硬生生的停住,她不解的轉身看著他,不知他的怒氣來自何處。

  他站起身走向她,高大的身子在她的面前停住。

  他抬起她的下巴,用警告似的口氣道:「我現在告訴你,我不要我家有陌生人進出。」

  「丹尼是我新交的一位朋友,我昨天不是介紹給你認識了嗎?」莫可璃不解的看著他。

  「他是陌生人。」菲力堅持。

  「那好吧!我跟他約在外頭見面好了。」在這裡,菲力說一是一,她是沒有反駁的餘地。

  「不准!」

  「菲力先生,你很奇怪!」

  「我是你的僱主,再怎麼奇怪,你都要聽我的。」

  「其實丹尼是個很好的男孩子,」莫可璃以為他認為丹尼是壞人,所以開口解釋,「他對東方的事物很感興趣,很喜歡聽我說佛經的故事,還會說幾句中文,他還說他今年暑假要去台灣找我……」

  真是活見鬼,她竟然在他的面前如此眉飛色舞的談論另一個男人,他覺得自己快要氣瘋了。

  他失去理智的一把抓過她——

  她驚呼了一聲,下一刻人已經被他緊緊的抱在懷裡。

  「我們有過協定的!」她緊張的看著他,一張臉立刻刷紅,掙扎的想要從他的懷中離開。

  她嬌小瘦弱得像只小鳥似的,雖然他現在只有一隻手可以抓著她,但還綽綽有餘,他不放就是不放,熱氣不住的呵在她的臉上。

  「不准跟那個小鬼見面,聽到沒有?」他在她的耳際低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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