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她怎麼會在這裡?她明明記得她掉到溪裡昏了過去,難道被人救了上岸?
可是,似乎有些不對勁,恍惚之間,她感覺到這期間好像有一段記憶,那是一段令她不願回想可又甜蜜的記憶,但這時怎麼會想不起來呢?她在那段日子裡到底做了什麼,又發生了什麼事?
當她獨自納悶追憶過往時,一道男性聲音驟然響起。
「你沒事了吧?你知不知道你剛剛昏倒可嚇壞我了。」經過醫師診斷,她可能是受到驚嚇才昏了過去,裴駱逍以為她是忘不了南震言受槍傷的事,才會失控的昏過去。
這個人是誰?
「我昏倒了?」她還以為她是在睡覺呢!
「嗯,不過不要緊。」裴駱逍想起了他之前所問的話她還沒回答他,於是他開口:「你們——」
「發生了什麼事?快告訴我?」冷初莫搶裴駱逍才要問的話,一臉緊張地瞅著他,或許這個男人知道內情。
「你問我?我怎麼會知道!」他有點感到莫名其妙地瞪著她,不明白她醒後的急躁和無端迸出的問題。
奇怪,南震言的生死她不想知道嗎?她怎麼會一下子變了一個人,她是在和他開玩笑還是怎麼了?
「你不知道?」冷初莫瘋狂般的大吼,不顧她的淑女形象,迅速跳下床奔到他面前,充滿懷疑的眼神朝他上下的打量。
她好像看過他但又不確定,不能勾出她的回憶使她很懊惱。
這個女人什麼時候改變的,他記得到南震言家去的時候她看來很嫻淑啊,而這會兒……太怪異了。
「震言他——你曉得我說誰嗎?」裴駱逍試探地問。
「震言?他怎樣?」她不是很清楚他在說什麼,但就是有股想知道的慾望。
聽她如此答話,裴駱逍以為她聽得懂,鬆了一口氣,並沒有察覺到冷初莫只是下意識的接口。
「好險送醫時間迅速,在胸部附近的那顆子彈沒有傷及心臟和肺部,因此並沒有大礙;在手臂上的子彈也很順利的取出,整體看來沒啥大礙,不過醫師說還是得多觀察,因為——喂,你去哪裡?」
冷初莫沒有把裴駱逍的話聽完,因為她已經知道了,她也把那段刻骨銘心的記憶想起來了,連著兩次救她的恩人是南震言!
她奔出門時忍不住落下淚,裴駱逍看得一清二楚。
他回神後一笑,眼眸閃爍著促狹的光芒。他等著看他們的未來!
不知過了多久,在醫師的許可下,冷初莫終於可以去看南震言了。
南震言躺在病床上合眼休息,冷初莫只是輕微地吁了一聲,耳尖的他卻已經察覺她的存在。
「莫?」
冷初莫有些訝異,緊張地看著他。
他不明白她在幹嘛,也用好奇的眼光瞧著自己。
「你……痛不痛?」她是因為沒見到他的傷口,所以才這樣問。
「你說呢?我全身都好痛!」他指指自己的心口,意有所指的說。
或許說出這樣的話連他自己也很驚訝,畢竟他不是真的胸口疼,他只是要讓她理解他的心意而已。
他的笑容還是很令她失神,冷初莫想摸摸他的傷處,但被南震言一把抓住往懷裡帶。
這種姿勢很曖昧,她欲脫離他的身又怕觸及他的傷,最後還是乖乖的讓他擁抱她的馨香,不再推拒。
其實她也沒有怎麼抗議,老實說,她現在很習慣他的擁抱,便在他懷裡令她感到很心安、很溫暖。
他是不是早就在她心上了?她不願多想。
南震言為了保護她而受傷,這事實讓她驚悸不已;她不禁回想起她被狙殺的過程,該說是猛然想起的,她原本喪失的記憶回來了,在炎天的記憶更逐漸清晰,即使這樣,和南震言在一起的那段時間,她也沒遺忘。
她想,可能是槍聲與突發狀況使得她的感覺受到刺激。連續兩次的狙殺都是衝著她而來,這樣的經歷令她有些心驚。
但目前她是矛盾的,是否要對南震言實話實說,對她而言是一大困擾。
當她面對他溫柔的神情時,她的心在顫抖,她把說不出口的實話往心裡頭放。她不明白她做得對不對,可她又不想這樣離開他。
她怎麼能夠把心放在他身上呢?她的心給了他嗎?
她覺得恢復記憶後,矛盾一直充斥在她心房。她是否該留下來,她在複雜的情緒中試圖思考。好煩!她發覺再想下去她一定會發瘋。
南震言見她閉口不語,想借手臂的力量喚醒她的心思。
「好痛,你的手不是受傷了嗎?」
冷初莫忽地大喊,拚命縮回身,不過仍離不開他。
他是受傷了沒錯,可如果他沒受傷,她會讓他一直抱在懷裡嗎?他輕輕環住她,原本還不是很痛,但為了喚醒她,他用了點力,因此現在手有些疼。
他壓抑住疼痛。「可是我不痛,我想抓著你。」
他更近一步地往她頸項吹氣搔弄,擾得她心慌意亂。
「但我不舒服。」她氣息不穩地道。
她迷濛的眼神看來是晶瑩、水幕詞令他忍不住的輕啄她的秋瞳。
他懂得適可而止,將來他要她心甘情願地奉上自己。
「好吧,不過我不准你離開床畔。」
南震言依言鬆開了她,但雙眼仍如火般炙燒她的身軀。
「你在想什麼?」這是他鉗制她身子的意圖,他先前看她發愣時便想問了。
「我沒想什麼啊!」
她還不想在這時說出一切,她毫無心理準備。
「真的?」他才不信。
「真的。」她不能說實話。
像要吞噬她似的瞳眸綻著津光,他用不確定的口吻說道:「我給你時間考慮說不說,我不希望在我身邊做事的人有事瞞著我。」
因為要逼她說實話,他不得已才以威嚇的聲音脅迫。
如果她心裡想的是男人呢?他絕不允許她有此想法!
她在他身邊做事?原來他還是這樣覺得。
她原本以為他對她的出身有改觀,結果仍然只是傭人一個。感覺自己的心好像有著莫名的失落,她趕緊撇清心中的思緒。
他堅定的目光緊盯著她,這對某人而言只是更加重心中的恨意。
才剛來到醫院的克萊拉是來探視南震言的,豈料卻瞧見南震言目不轉睛地直視著冷初莫。
寒有太多愛戀的眸光容易被人察覺,克萊拉當然不會忽略。
她靜靜倚在門邊,動作輕柔,不想暴露蹤跡。
她要殺冷初莫這件事沒告訴馬思,讓他知道可不得了。以他愛慕冷初莫的情況來看,肯定會大發雷霆,或許會一時衝動回去稟告炎天那些人。
南震言對冷初莫那股情感,教克萊拉嫉妒得欲發火殺人。
恨,她恨她,她會讓她永遠逃不出她所設計的陰謀,永遠!
第5章(2)
「克萊拉,你來是……」
時常在不適當時機出現的裴駱逍忽地出現在眼前,房內的兩人聞聲也掉頭望向門口。
克來拉有點慌張,「我來探望老朋友的,我也該走了。」
她急迫地離開,裴駱逍沒阻止也沒說什麼。
但他感受到不尋常,沒有人把南震言在醫院的事洩露出去,南震言要求封鎖消息,連他爸媽照樣也沒通知,沒理由她會知道。
不過她是殺手,會曉得也不稀奇。可她為什麼來了卻不進去?
裴駱逍轉頭走進門內,見著了冷初莫正坐在床畔。哦……難怪她不進來!
「是克萊拉?」南震言不耐煩地說。
「嗯,沒錯。」裴駱逍回答。
克萊拉?炎天的那個克萊拉?冷初莫疑惑不已。她怎麼會來到醫院?
「她站在門外?」南震言又問裴駱逍。
「好像在看你。你不是已經和她分手了嗎?」裴駱逍說完看了冷初莫一眼。
「她曉得我在這裡?」
「她說來探望「老朋友「,卻在你的門外注視不進來。」他意味深長地加重「老朋友」三個字,往冷初莫再看去,不曉得她如何反應。
「那你呢?」他也發現他別有意味的話。
「我?我當然是好心的趕來看你啊!」裴駱逍立刻裝得很擔心。
「免了。」他怕冷初莫胡思亂想,憂心地凝望她。果然,她看起來很不快樂。
「你可以走了.我要休息。」南震言下逐客令。
這一次裴駱逍有些反常,安靜地離去。
南震言伸手想拉冷初莫,但她卻開口:「我也出去了。」
他沒阻止她,畢竟他也怕她問起他和克萊拉的關係。他必須想個理由,於是任她開門飄然離去。
一個月後,南震言的傷已恢復得差不多,巳回到家中。
唯一令他不滿的是,冷初莫對他的態度冷淡的可以,主人與傭人之分很明顯。
她在鬧彆扭!他是這樣想的。
他猜她是在意裴駱逍的話而和他疏遠的。
三番兩次和他作對的裴駱逍果然是不想活了,他非想個法子治治他不可。
拿起電話筒,按了幾個鍵,南震言興高采烈地對著話筒說了一些話,就這樣決定了裴駱逍的一生。
掛上話筒,蹺著退的他,立即朝樓上高喊:「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