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想,但是沛詩堅持。」
「沛詩——」
「反正我本來就跟柏均說好了,」她有些不安的說,「他知道的。」
「我懷疑。」唐亞均不認同,「等柏均洗好澡再走也不遲。」
「不了。」丁沛詩想也不想的拒絕,她不願意再面對柏均,不說再見的告別或許是最好的。「牧凡,我們走。」
可廖牧凡卻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該走或是不走,老實說,他一點底都沒有。
「丁沛詩,你給我上來。」樓上傳來大如洪鐘的聲音,使得客廳的三個人為之一震。
「喂!他叫你!」唐亞均推了推噤若寒蟬的她。
丁沛詩一臉的不自在,腳步卻沒有移動的意思。
「沛詩,柏均叫你。」廖牧凡也提醒道。
「我不是聾子,我有聽到。」她沒好氣的回嘴。
「有聽到,那還不去!」唐亞均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你不是說他要洗澡嗎?」腳步不情願的動了動,她突然想起他剛剛的話。
「對啊!」
「那我上去幹嘛?」
「不一定是要你幫他洗!」唐亞均和廖牧凡兩人交換一個曖昧的笑容。
「你們很無聊。」她沒好氣的瞪了他們一眼。
他們只笑了笑,沒再消遣她。
「快上去吧!」
她只好硬著頭皮上樓去了。***
他的房裡沒人!
她打量著他的房間,裡頭充斥著純粹男性的味道,浴室有聲音,不用猜,也知道他正在洗澡。
她躊躇了半天,坐在床上,但想想不妥,又站起身,坐在梳妝台前,但看到鏡子裡自己手足無措的模樣更是討厭。她詛咒了一聲,她真不知道,他到底還想對她怎麼樣?
跟他單獨在房間裡面對面真不是個好主意,昨晚的一切是因為他喝醉了,不一定他現在是想跟她道歉,若真是這樣,她會受不了,在她心目中,一切是那麼美好,她不要他的道歉。
她慌亂的站起身,她應該不跟他打照面就此離開,一輩子不再相見才是最正確的事。
她不該等他,她慌張的將椅子給撞倒,幾乎在同時,唐柏均也洗好澡,推開浴室的門走了出來,兩人四目相交。
「你要去哪裡?」他的口氣有點冷。
「沒有!」她立刻將椅子給扶好,然後坐了下來,目光不自知的校巡著他的眼睛和裸露的胸膛。
「說謊!」他冷冷的反駁她,「你打算趁著我洗澡的時候離開。」
她是有這個打算,但她不認為現在是承認這句話的好時機。她眨了眨眼睛,沒有回答他。
他與她保持了一小段的距離,高高在上的看著她,而他全身上下只隨便的圍了條浴巾。
「天氣有點冷了。」她猛然站起身,「你該穿上衣服,小心感冒。牧凡在樓下等我,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想——」
提到廖牧凡是件愚蠢的事,他突然衝到她的面前。
她尖叫了一聲。
他收緊雙臂,用力的擁著她,幾乎使她發疼,然後低頭狠狠地吻住她嫣紅的雙後,吻得她嬌喘連連。
「你——」
昨夜的一切可以說是意外,但現在呢?他很清醒,他對她表現得是百分之百的佔有。
他把她給搞糊塗了。
「昨夜我已經說了.我不准你嫁給牧凡。」他難掩怒氣的指責著她。
「你記得?」她有些驚訝,她還以為他會忘了他昨天說過什麼話。
「廢話!」他啐了一聲,「為什麼要走?」
「我以為這樣對我們兩個人才是最好的。」
「什麼叫做對我們才是最好的?」他無法阻止上升的肝火,「這是手段之一嗎?」
她的臉色微變,「什麼意思?」
「要我正視你的手段,還是要我給你承諾的手段?」
她一把推開了他,「唐柏均,我對你的心意,你應該很明白。你可能在心中嘲笑過我很多次,畢竟一個出身不夠高貴的女人,妄想飛上枝頭當鳳凰,就算我愛你,在你看來,也是狗屎。」
他抿緊雙唇,沉默的看了她一會兒,「對不起,我水是要跟你吵架,我只是想跟你談談。」
「我不認為我們還有什麼好談的。」這一輩子,她從來沒有對他這麼生氣過,她從未企圖去操縱他些什麼,對他,她真的只是單純的想愛他,「如果,你想要為了昨天的事跟我道歉的話,好!我知道了,我可以走了嗎?」
「我承認我說錯話了。」她激烈的反應令他微愣,他拉住了正往門口走的她,「行嗎?」
她仰頭看著他,不馴的抬起下巴,「你還想說什麼?一次說完吧!踏出這個門之後,我想以後我們可能沒機會再見了。」
她的話使他的心一驚。
「我不許你說這種話。」他捧起她的臉,將怒意給注入她口內,突襲的舌頭,讓她躲也躲不過。「你不許離開,我可以給你你所要的一切。」
「包括婚姻嗎?」她諷刺的問。
「如果你想要。」
他的口氣竟然如此斬釘截鐵,這可令她有些意外。
內心深處,唐柏均也很訝異自己的回答,但是只要一想到她有可能路牧凡在一起,他就幾乎抓環,如果婚姻可以把她留住,那他會做。
「柏均……」她被緊緊的夾在他與房門之間,心中湧起劇烈的悸動,他願意娶她……他竟然願意娶她?「真的嗎?」
他點了頭,而且表情沒有絲毫遲疑。
「其實,我沒有要嫁給牧凡。」她柔聲的道,「下午我已經跟他說明白了,我不能嫁給他,畢竟這對他不公平。」
他的表情似乎很滿意於她的回答。
「我不嫁給他,但你還願意娶我嗎?」她期待似的看著他。
只要他愛她,不在乎她的出身,一切都將會變得美好。
「願意!」娶她的念頭從一開始的不確定慢慢成形,承認自己被她吸引,確實不是一件困難的事。唐柏均在心中認同唐亞均的話。「我很抱歉,對你做過那麼多傷害你的事。」
她激動得摟著他的頸項,心漲滿喜悅,這一輩子,她等待的就是這個,而今天終於美夢成真了。***
「老實說,」廖牧凡喝了口水,然後對著一臉愉悅的丁沛詩說:「你跟柏均結婚是件好事。」
「結婚本來就是件好事。」她不以為然的瞞了他一眼。
今兒個她開心的做東,請牧凡和亞均跟她與柏均出來吃晚餐,她可不想聽到任何掃興的話,壞了她的好興致。
這幾天,是她這輩子最開心的日子,柏均對她體貼又溫柔,令她如同踩上雲端似的輕飄飄。
「我沒有冒犯你的意思。」廖牧凡連忙舉起雙手做求和狀,趁著唐柏均上洗手間,他才敢對她說這些話,「只是你真的覺得這樣好嗎?」
「你是什麼意思?」她的臉色一變。
「很簡單啊!你愛他這無異議,那他呢?」他問了個很實際的問題。
「他們都要結婚了,你別再搞是非。」一旁的唐亞均見情況不對,連忙開口斥道,還不忘捶了廖牧凡一拳以示警告。
「我只是關心她的幸福罷了!」廖牧凡無辜的聳了聳肩。
丁沛詩靠在椅背上,思索著。
她的確是因柏均的求婚高興得沖昏了頭,她原本單純的以為,他願意娶她就是愛她,但現在她卻一點都不敢肯定。
畢竟他沒對她說過他愛她啊!
唐柏均回來了,侍者也開始上菜,沉默明顯的充斥在餐桌之間。
「有什麼不對嗎?」唐柏均覺得不對勁,於是開口問道。
「沒有!」丁沛詩搖了搖頭。
突然,一個身影走近。
「晚安!」熟悉的女人聲音同時傳進四個人的耳朵裡。
廖牧凡看向來人,無聲的吹了個口哨。
唐柏均抬頭看見張思雯帶著一臉慵懶的微笑,大刺刺的搬了張椅子,硬是將沛詩給擠到一旁,然後坐在他的身邊。
「你這是做什麼?」唐柏均的口氣中有著不悅,「我並不打算與你一道用餐。」
張思雯彷彿沒聽到他的話似的,逕自拿起唐柏均的杯子喝了口果汁,「最近幾天都找不到你。」
丁沛詩在一旁瞪著她,若眼神可以殺人,她很樂意殺了她。然後她又瞪向唐柏均,就見張思雯的胸毫不知恥的靠著他的手臂,而他竟一點閃躲的意思都沒有,她的眼神危險的微瞇。
「張小姐,我們在吃飯!」唐亞均不耐煩的提醒著張思雯。
「我知道,」張思雯的表情裝得天真無邪得可以,「別理會我,你們吃吧!我會自己找樂子。」
「我一點都不懷疑。」唐亞均咕噥。
丁沛詩的眼神頓時注入了冰柱,她的雙唇緊抿,不發一言的看著眼前這一幕。
唐柏均移動自己的身體,避開了張思雯的碰觸。
「思雯,我現在沒有空理你。」
「那什麼時候有空?」她微側著頭問。
深吸了口氣,唐柏均控制著自己的脾氣,他不想在大庭廣眾之下給她難堪。
「我不清楚,我會再給你電話。」最後,他給了個不確定的答案。
張思雯按捺住怒氣,「我不相信你!」可她依然用溫柔的語氣說;「我猜,你該不會又另有心上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