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回事?」逸萍盯著雲飛不解地問道。
「怎麼回事?」他泠泠地說,「遊戲結束了,邵警官。」
逸萍聞言,眨了眨眼睛,還是不懂他在氣些什麼?她伸手拉住他的手臂。
「雲飛,你到底怎麼回事?」
雲飛低頭看著她,感到很失望,他從不知道她自始至終都在騙他,而他更恨自己,竟然到現在還愛著她。
「怎麼回事?你到現在還在跟我裝傻。我早該知道你根本就不是什麼該死的秘書,因為你對所有公司的行政事務都笨手笨腳的,我真恨自己為什麼不聽軒棠的話,好好把你調查清楚。」
原來是在氣這個。逸萍乞求地看著他,「我可以解釋的,你聽我說。」
「聽你說?」他硬下心把她的手甩開,「我已經聽你說了太多、太多。」他自嘲地說:「而我竟然笨到去相信你所說的任何一句話。」
逸萍知道他的個性,他這個人死要面子,自尊心又極強,如果不跟他好好解釋清楚,可能她就真的一輩子都看不到他了。
「你明知道我從沒想過要騙你。你聽我解釋好不好?」
「我永遠也不會再聽你說。」他鄙夷的目光上下打量著她,「沒想到當個警察,為了查案還必須兼差當妓女。我現在是不是應該付你錢?」
「雲飛!」龍蔚光生氣地對他吼道。「你太過分了,她是你的未婚妻。」
「不再是了!」雲飛生氣地回吼,把目光射向一旁的逸萍,「我這輩子都不要再看到你。天知道,我多瞧不起你!」說完,他轉身就走。
逸萍不甘心就這樣被判死罪,還被說成是……妓女!她的付出竟然被他烙下如此不堪的字眼。什麼都能不計較,但是這種侮辱的話實在太傷人了。
她硬是擋在他的身前,「別走,聽我說,等我說完後,你要走,我也不會阻止你。」
她以為他會願意聽她說,但他沒有,反而把她推到一旁,毫不留情地走了。
逸萍難以置信地春著他離去的背影,深吸了口氣。
她不甘心,她心想。她也是在做自己分內的事,又不是存心欺騙他,他有什麼權利對她冷嘲熱諷?
「龍雲飛,你……」
「逸萍!」許世浩無可奈何地把想要追出去的她給拉回來。他原本還在擔心龍雲飛把話說得如此傷人,會令她相當難過;不過照剛才的情況來看,難過的人可能只有龍雲飛。
「舅:你聽到他說的話沒有?他竟然說我是……是……」
「我知道。」許世浩點點頭,慎重地用一副曉以大義的口氣勸道:「他正在氣頭上,你追去了也無濟於事。」
「我倒不認為。」一旁的龍蔚光緩緩地表示道。
其實他也很吃驚,正常女孩聽了如此傷人的話,實在不應該表現出她這副模樣;明明她自己也有錯,卻還義正嚴辭地想去找雲飛理論。此刻他更加欣賞她。
「我贊同你去找雲飛,不希望他因為一時衝動,而做出讓自己遺憾一輩子的事情。」
逸萍開心地點點頭,得到龍蔚光的支持,可以說是給她打了一劑強心針。
她不打算在還沒有去追求時,就放棄一切希望。尤其是現在,她原本以為可以擁有一份真情的時候,她更不願放棄。
如果在她盡力之後,龍雲飛還是不肯原諒她、跟她共結白首,那時她才甘心放棄。龍雲飛是個凡事誓在必得的人,她現在也要讓他知道,只要她下定決心,也會是一個比他還要難纏的人。
她抬頭看著龍蔚光。「我很感激你,龍伯伯,更謝謝你的不怪罪。」
「你也只是在盡自己的責任罷了。現在最重要的是,你要怎麼挽回雲飛的廿?」
逸萍嘟著嘴巴,說實話,她心中也沒有個底。不過為了自己的幸褔,她相信她一定會想出辦法來。
「龍伯伯,你不要替我擔心,反正大不了死纏攔打,他走到哪裡,我就跟到哪,讓他煩到不得不正視我的存在。」
龍蔚光聞言,讚賞地對她點點頭。「我希望你真的能夠堅持到最後,我支持你。」
逸萍對他一笑,送他出警局。
「等一下。」許世浩忽然開口,「逸萍,待會兒我要你回我辦公室來一下。」
走到門口的逸萍,轉頭看了一眼冷硬著一張臉坐在辦公桌後的許世浩,這才想到許世浩如此疼愛她,剛剛聽到龍雲飛所說的那番話,一定會令他對雲飛產生相當的反感。
而現在她又要去找雲飛,他不生氣才怪!
「舅!」逸萍一直到送走龍蔚光後,才回到許世活的辦公室,有點心虛地看著他。
「我不准你再去找龍雲飛。」許世浩直接開門見山地說。
逸萍堅決地搖搖頭。「舅,我什麼都可以答應你,就這一件事不行。我不甘心還沒放手一搏,就被宣告失敗;至少要讓雲飛知道,我不是存心欺騙他的。」
「逸萍……」許世浩聽到這些話,簡直為之氣結。現在都什麼時候了,她竟然還像個小孩子似的,把自己的一生拿來玩。「從一開始我就對你說過,龍雲飛是個花花公子,跟他扯上關係永遠是你吃虧。如今他得到了你,就趁此機會把你給甩了,我不准你再去自取其辱。」
「相信我,不會的。」她開口乞求道,「他只是正在氣頭上,等過陣子一切都會好轉的。」
「你還以為龍雲飛會原諒你?你這是在癡人說夢,這件事情絕對沒有你想的這麼簡單。」
逸萍扭絞著自己的雙手,露出一個笑容,「舅,我比你更瞭解雲飛,也知道我現在在賭自己的一生。但是人生就是這個樣子,如果你不去賭,永遠也不知道會得到什麼;就算我賭輸了,至少對得起我自己。沒錯,我可以聽你的,從此不再見雲飛,但是我知道我會因為如此而抱憾終身。別阻止我,舅!我現在是在給自己和雲飛一個機會,不管結果如何,只要對得起我自己,這就足夠了。」
許世浩吃驚地望著她,不得不用一種嶄新的眼光,重新打量這個在他心中永遠是小女孩的她。
「你太傻了。」許世浩只能如此說。
逸萍聞言,還是笑。「舅,中國人有句話說,『傻人有傻褔』。如果我不傻,可能就沒有勇氣去找雲飛,所以傻一點也不鍺,尤其是對自己執著的事。」
「不管你怎麼說,我不准你去。從今天開始,你就忘記這世界上有龍雲飛這號人物。」許世浩的口氣沒得商量。
「舅……」
逸萍為難地盯著滿臉堅持的許世浩,她不想違背他的意思,但是又不想對不起自己;隨即,她靈光一閃
「如果我懷孕了呢?你總不能說沒這個可能性吧!我去找我孩子的父親,應該是天經地義的事才對,你不該阻止我,除非你想讓我當個未婚媽媽。」
「這……」
許世浩一時話結,他怎麼會沒想到這一層呢?重重地歎了口氣,事已至此,他又能如何?
逸萍看出了許世浩的軟化,不由得鬆了一口氣。其實她並沒有絕對的把握雲飛真的會原諒她,但凡事總要試一下才行;更何況她可能懷孕,而這可是個有利的籌碼。
不管最後她與雲飛的結果如何,她仍不願為了此事而和她在世上唯一的親人鬧翻,如今得到了舅舅的體諒,她就可以義無反顧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邵小姐!」
雲飛的秘書陳若蘭乍見逸萍出現在騰揚集團時嚇了一跳。雖然她不知道雲飛與逸萍之間發生了什麼問題,但是她可以肯定,最近老闆心情惡劣的原因,一定是為了眼前這個拿著大把鮮花的美麗女人。
已經有好一陣子沒有見到逸萍了,而雲飛又開始了夜夜笙歌的荒唐生活,她原本還以為他們兩個已經完了,可是現在逸萍卻站在她的面前,還帶著一抹甜美的笑容。
逸萍好笑地看著陳若蘭,打趣地說道:「看到我很吃驚嗎?」
陳若蘭聞言,立刻察覺自己的失態,對她露出一個歉然的笑容。
「對不起,邵小姐。」
「沒關係。」她看著底端緊閉的大門,「雲飛在嗎?」
「在。」
陳若蘭拿起電話,想通報在裹頭的龍雲飛。
逸萍伸手把電話切掉;陳若蘭疑惑地看著她的舉動。
「不用打了。」逸萍對她一笑。「我自己進去找他,我想給他一個驚喜。」
「可是……」
逸萍揮揮手,示意若蘭不用多吉,便輕快地走向辦公室大門。她又不笨,才不要還沒見到他的面就被趕出去。
她輕輕地走了進去,看到他正低著頭,不知在看些什麼。她盡力不驚動他的走近他的身旁,一直走到他的桌前,才忽然對低著頭的他大叫道:「你在看什麼?」
雲飛聽到忽然而至的大叫聲,無可避免的嚇了一大跳,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
逸萍見狀,連忙用手摀住嘴巴,阻止自己差點傾洩而出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