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經給了他們每人一件款式不同的手織羊毛背心,這份心意就已抵過我花錢所買的任何東西了。」南宮雅治出自肺俯地說。
「真的?」很奇怪,他的一言一行總是給她一種難言的親切感,讓她很輕易使相信他。
或許就是這份奇妙的溫柔,使得她完全不設防地對他訴盡內心的秘密。
「我不會騙你的。」南宮雅治右手一勾,便輕柔利落地將她擁攬入懷。
從君柔像被催眠了般忘了反抗,放任自己依偎在南宮雅治溫暖舒適的臂彎中,享受他溫柔的呵寵。
她的理智告訴她不該給他這個機會,然而她的心卻眷戀著他的體溫和他的擁抱。
自從和俊之分手後,她一直是孤孤單單一個人,早已忘了被人擁抱的滋味是如此地令人心醉。
好瘦小的肩膀,好纖弱的身軀,彷彿被風一吹便會折斷的小小身軀,竟然承受了這麼多的壓力和心酸,真是難為這丫頭了。南宮雅治心疼不已,情難自禁地將她摟抱得更緊,此刻,他只希望自己能多給她一些溫暖,能有更大的力量來保護她,成為她最堅強的依靠。
一輛不識趣的車偏大放光明地自他們身邊急駛而過,驚擾了互相依偎的兩人。
從君柔這才慌亂地掙開他的擁抱,丟下一句︰
「謝謝你送我回來,晚安!」
話未斂口,人已倉皇失措地逃進屋裡。
獨留在夜風中的南宮雅治,呆呆地在黑夜中站了許久,才重重低歎。
看來是他該做個明確決定的時候了,放不放手都該有個結論……
南宮雅治落寞地揚揚性感的唇角,充滿自嘲地感歎︰
「沒想到堂堂『獵愛聖手』,也有為女人所困的時候哪!」
當他的奔馳三二0被黑夜吞噬,消失在街道盡頭後,躲在暗處的朱平庸才現身,眼中儘是森冷恐怖的惡毒光芒。
「原來從家早已是個空殼子,那個臭娘們居然敢騙我,把我耍得團團轉,簡直該死!」
咱們等著瞧,我一定會讓你付出慘痛的代價!
第六章
本來帶慈心的小朋友出來玩,該是件令人心情愉快的事。
從君柔卻從一早出發到現在,一路上都悶悶不樂,有著想揍人洩憤的衝動。
全都是南宮雅治那只丑蛤蟆不好。
自從上個星期天分手後,這一個星期來居然連半通電話也沒打給她,更別說成天不見人影。
這也就罷了,今天好不容易在慈心見面,他卻只對她禮貌性的打個招呼,接下來便有意無意的避開她,不像往常那樣纏她。
更氣人的是,他對她不理不睬,卻成天和雅芬(慈心的一個褓母)混在一起,有說有笑,害她愈看愈光火。
這是不是表示雅治已經對她死心、轉移追求目標了?
忽然閃進腦海的想法,讓從君柔心頭一悸。
哼!算那只丑蛤蟆還有自知之明,知道急流勇退的道理,不再妄想高攀她這朵高嶺之花。
可是,她怎麼高興不起來,反而對那只丑蛤蟆和雅芬卿卿我我的畫面愈看愈火大?
「君柔,你今天怎麼了,好像成天都悶悶不樂的?」院長走近她,關心的探問。
「我沒事,你別多心。」她連忙擠出一張笑臉,不想讓院長掛心。
「和雅治那孩子吵架了嗎?」姜果然是老的辣!
「誰——誰會和那只丑蛤蟆吵架?他哪配!」從君柔心虛的大聲駁斥,而且深怕南宮雅治「誤解」的放聲嚷嚷:「我是因為平庸有事沒能和我們一起出來玩才感到無趣、提不起勁的。」
丑蛤蟆你聽清楚沒?本大美人才不是為了你,哼!
院長深諳她的個性,知道多說無益,便不再勸她,只說:
「別想那麼多,想見平庸的話,等星期一他到慈心上班,你再來慈心就可以見著了。」
「知道了。」從君柔回話時,眼睛又不自覺地瞄向南宮雅治。
哪知不看還好,一看更肝火大動。
該死,居然無動於衷,盡和雅芬那個三八打情罵俏,簡直拿肉麻當有趣,無恥!
不氣、不氣,她幹嘛生氣?
可是就是愈看愈氣。
南宮雅治確實是有意避開她。
自從上回情不自禁的把她擁抱入懷之後,他就決定在未理清自己對從君柔真正的感覺之前,暫時別再接近她,免得害她受傷。
令人洩氣的是,一個星期下來,他還是沒能整理出具體的結論,所以只好繼續避著她。
糟的是,一星期不見從君柔的結果,害他從早上第一眼見著她,就有擁抱她、黏著她談天說地的衝動,所以他只好強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在別的女人身上,好抑制內心這股難言的衝動。
雖然費盡了心血,但總算功德圓滿。
諷刺的是,他大費周章才制住自己不去招惹從君柔,從君柔卻是一點也沒把他放在心上,人家心裡掛念的全然是今天缺席的朱平庸。
這是南宮雅治第一次在情場上嘗到挫敗的滋味,他一直是情場寵兒,從未在情場失意過的,偏偏一遇上從君柔,就全都走了樣。
在她心中,他就那麼不值?
愈想他心裡就愈不舒服,很難接受從君柔一點也不在乎他的事實。
他知道這已和甘不甘心無關,而是他內心真正感覺的問題。
他不喜歡君柔一點也不在意他的事實,這令他感到鬱悶又生氣,讓他變得莫名排斥沈俊之和朱平庸。
「反正我就是比不上那兩個傢伙——」南宮雅治猛犯嘀咕,愈想愈吃味。
長久以來,他第一次嘗到為女人爭風吃醋的滋味……
※ ※ ※
兩天玩下來,小朋友們都很盡興開心,就只有始終互不搭理對方的南宮雅治和從君柔心中悶悶不樂。
載滿一車歡樂的旅行車在回到慈心孤兒院時,卻遭受意外的衝擊——
在他們出遊的兩天內,孤兒院竟被燒得精光,焦黑一片。
「怎——怎麼會這樣——」院長受不住突來的打擊,當場昏倒。
「院長——」幸好南宮雅治眼明手快的扶住她。
小朋友們開始害怕的大哭起來,呆楞失神的從君柔這才回過神。
滿目瘡痍的慘象讓從君柔倍感無助,雙腳不覺一軟,南宮雅治及時抓住她的手臂,面色凝重地道︰
「振作點,君柔,現在不是嚇呆昏倒的時候,我們有很多善後的工作要進行。聽見沒?鼓起勇氣堅強一點,我相信你可以的,我也會一直陪在你身邊,你冷靜下來。」
南宮雅治的一番話對從君柔產生不小的影響力,她深吸一口氣握緊雙拳,強迫自己提起精神堅強起來。
「嗯,我知道了,告訴我,現在該怎麼辦?」
「我先把孩子們帶到遠離是非的地方暫時安頓,然後就立刻回來和你並肩作戰。你先叫醒院長,陪她去和警方聯絡、瞭解情況、做一下筆錄,嗯?」
「好——我會盡力——」從君柔知道自己應該更勇敢一些,雙手偏是不合作的抖個不停。
南宮雅治並未忽略她的無助倉皇,一手緊緊包裡住她冰冷的雙手,一手將她輕擁入懷,以沉穩的嗓音安撫她︰
「別怕,我會一直在你身邊,不會有事的,相信我,一切有我。」
他在她飽滿的額烙下一記溫柔的吻當作保證。
霎時,從君柔感到一股熱氣貫穿全身,讓她的雙手不再冰冷也不再抖顫,莫名的勇氣瞬間充塞全身。
「我知道了,你快把小朋友們帶去安頓好吧!」她已不再驚慌失措。
「加油!我很快就回來。」他給她一個鼓勵的微笑。
從君柔因他的笑容感到微微目眩。
奇怪,剛剛那一剎那,怎麼覺得雅治的笑容很好看?
※ ※ ※
當從君柔陪著院長到警察局瞭解火災的狀況、做完筆錄,再一次回到的慈心孤兒院災難現場時,已是旭日東昇時分。
「院長,你別擔心,我和雅治會把事情處理好的。」從君柔不厭其煩的不停安撫院長。
她比誰都清楚慈心孤兒院對院長的重要性和意義。
慈心本來是院長和已故的亡夫共同經營的,十年前丈夫過世後便只留下慈心給院長,並托院長好好照顧院中的小朋友們,院長便把慈心當成亡夫的化身,堅強的獨力經營下去,實現亡夫留下的遺囑早成了院長生存的意義。
現在慈心在一夕之間慘遭祝融之災,整個孤兒院付之一炬,可想而知這對院長是多麼嚴重的打擊。
「小朋友們和雅芬他們人呢?」精疲力盡、精神恍惚的院長,還是不忘自己的責任。
「你放心,雅治已經把他們帶到安全的地方先安頓下來,等他安排好,把小朋友們暫交給雅芬他們照顧之後,就會趕回來和我們會合了。」當此危難之際,從君柔才發現自己居然這麼依賴那個男人。
院長一聽才稍微釋然︰
「有雅治在就沒事了,真難為那孩子了。你呢?你今天不是有班,怎麼沒回醫院去?」
「我已經打電話回醫院請過假了,你別瞎操心,倒是一直聯絡不上平庸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