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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左晴雯

  騰氏出身青樓,長袖善舞,怎麼不明白她的意思,當下只是笑著讓她務必收下。王媒婆又假意推脫了幾句,便順水推舟收子銀子。一邊把銀子往懷裡揣,一邊還不忘誇讚騰氏一番,  「難怪人家都說祝老爺好福氣,娶了個賢內助,我今日見才真算是明白了。」

  騰氏笑著起身相送,親自送到廳外,  「那就有勞大娘明日再跑一趟了。」

  「不妨事不妨事,」王媒婆笑逐顏開,這趟媒做得值。兩家都是大戶人家,出手闊綽,才起個話頭,這邊便給了一錠銀子:而太守府那邊大筆的賞錢,白花花的銀子彷彿已在她眼前晃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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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這裡了,梁山伯站在黑漆的大門前,略微有些激動——馬上就可以看到英台了!這一路

  上他風餐露宿,  日夜兼程,終於趕到了祝家莊。好在祝家在此地也是大戶人家,所以很容易就能找到。

  「祝府——不錯!四九,就是這裡了……就是這裡廠梁山伯整了整衣衫,正欲上前叩門,門卻自己開了

  —個管家打扮的男子滿臉賠笑地跟在一個穿金戴銀的婦人身後,「王媒婆,慢走啊……」

  王媒婆回首「咯咯」一笑,  」祝管家,留步吧,改日我再列府上來討杯喜酒喝。」

  經過梁山伯身旁時,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才一扭一扭地往台階下走去。

  管家送走了客人,正欲進門,卻瞟見門前還站著二個人,「你們找哪一位呀?」

  「哦,在下會稽粱山伯,從錢塘而來,特意來拜訪祝公遠老員外。」

  「你來得不湊巧,員外一早便出門了,你明

  日再來吧。」說著便要進門。

  梁山伯搶步向前,  「祝英台在家,也是一樣的。」

  管家聽了,不由得上下打量了梁山伯一番。見他穿了件半舊的青衣儒衫,風塵僕僕的臉上又滿是疲憊之色,有種掩不住的寒傖,便猶豫起來。但聽他開口便喚出小姐的閨名,又是從錢塘而來,也不知是什麼來路,倒也不敢得罪。

  王媒婆本來已經下了台階,聽到「祝英台」三個字,「咦」了一聲,也停下腳步向這邊望過來。

  管家見狀,怕生枝節,只得點點頭,「稍等,容我進去稟報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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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錢塘來的?」送走了王媒婆,騰氏正欲回房休息,卻聽到管家祝祥進來稟報有人指名要見祝英台。

  「就說老爺不在,小姐不方便見客,讓他改日再來——等一下,」想了想,騰氏叫住應聲離去的祝祥,「還是讓他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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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繞過靜靜的照壁,梁山伯忽覺眼前豁然開朗,一派江南庭園景色映入眼簾:重簷斗閣,綠色小潭清澈透底;曲徑環繞,石橋斜臥,滿園青碧。東南角的高牆下,一叢翠竹,似竹簫掛立;西南角幾株芭蕉,刺向青天。步入庭園,往東轉彎,穿過一個東西的穿堂,便是正廳。這一路走來,雕樑畫棟,即使是走馬觀花,也能看出其中的考究。梁山伯暗暗驚歎於祝家的氣派,原來祝英台竟是在這種環境中長大的,難怪舉手投足間有種說不出的貴氣。

  「你就是梁山伯?」騰氏飛快地把梁山伯打量子一遍,「坐吧。」

  梁山伯謝了座,卻有些侷促,不知該如何開口。

  騰氏倒也不急著開口,手托茶盞,淺抿了一口。然後又盯著梁山伯看了半晌,突然問道:「敢問令尊現在官居何職?」

  「呃……不敢,家父乃是一介草民。」.梁山伯雖然有些迂腐,卻也感覺到了這個衣著華麗的婦人眼中的傲慢與輕蔑。

  「哦——」騰氏拉長了尾音,笑了笑,  「這麼說,梁公子不是世家子弟了。」

  「咳,這個……正是,」梁山伯略感尷尬,卻仍不忘此行的目的,「英台她——」

  「梁公子,」騰氏冷冷看他,  「祝家也算是大戶人家了,直呼小姐的閨名恐怕不妥吧?」

  「是小生唐突了,」梁山伯起身施了一禮,「可否麻煩夫人請出小姐,容我于小姐見上一面。」

  擺了擺衣袖,騰氏笑得冷淡,」這就更不妥了。公子也是瀆書之人,難道不知深閨之人是不宜見客的嗎?更何況,她已經許子人家了。」

  梁山伯聽了有如當頭一棒,不禁怔了半晌,「許了人家?我與她同窗三載,情投意合,分別之時,她親口許婚九妹……」

  「住口!」騰氏臉色一變,眼底隱隱閃過一抹陰狠,  「什麼同窗三載,什麼許婚九妹,梁公子你莫要亂講話。我們祝府千金許的可是堂堂太守之子。你再敢誹謗祝府的名聲,當心我告官抓你!」

  雖然祝公遠現在人不在府中,但騰氏心裡清楚他一定會同意這門親事的。這種打著燈籠也難找的好親家,求還求不來,又怎麼可能會拒絕?至於眼前這個面貌俊朗的書生,騰氏在心裡冷笑,從打他一進門,她就已經看出他的來意,可惜他既無財也無勢,如何能於太守之子相提並淪?雖然她並不喜歡祝英台,甚至對於這個繼女

  是極端的厭惡,不過看在她以後可以為她帶來更多的榮華富貴的份上,她可以暫且不去與她計較什麼,但她決不會讓他們見面,更不能容忍有人破壞她的好事!

  「梁公子請吧。這門婚事,她也是極滿意的,我看梁公子就沒有必要再自取其辱了吧?』』騰氏淡淡地笑看著梁山伯,她打滾風塵多年,太清楚這種讀書之人是最好面子的。

  原本……原本……梁山伯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原來……什麼「吾倆莫遲延,然彼金蓮燭」,什麼許婚九妹……一切不過是他自作多情,一廂情願罷了。自己一介寒儒,又怎能配得上富貴人家的干金?又拿什麼與大守之子相比?

  慘然一笑,梁山伯怒而拂袖離去。

  望著粱山伯漸漸消失的背影,騰氏得意地一笑,「唉……不能怪我呀,誰叫你不是太守之子呢。」

  第八章

  銀心眉心輕蹙,站在書案邊慢慢地研著墨。半晌,忽地歎了口氣。

  祝英台抬頭掃了她一眼,卻也沒說什麼,只是接著練字。

  搖了搖頭,銀心的眉皺得更緊,「唉——」

  「銀心,』祝英台笑著放下毫筆,  「如果歎氣會折壽的話,你這會兒怕是也快人土了。這一早上,就見你又是搖頭,又是歎氣的……」

  「小姐,』銀心聽了也是一笑,隨著正色道:「你不覺得這幾天有些怪怪的嗎?」

  「怪?」祝英台柳眉一挑,略感詫異,  「哪裡怪?」

  「這幾天老爺、夫人都是一臉喜氣洋洋的,

  前些日子我還隱約聽見二夫人房裡的玉環說,有一個什麼王媒婆的來過,老爺當時不在,可是二夫人對她卻是熱情得不得了……」

  祝英台「霍」的一下站了起來,  「你說得可是真的?

  「嗯,當然是真的,」銀心肯定地點頭,  「是玉環親口跟我說的,錯不了的。」

  祝英台正欲開口再問什麼,卻見一個小丫鬟走了進來,福了一福道:「小姐,老爺有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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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公遠特意起了個大早,一見東方發白,就督促下人們收拾房屋,揩抹器具。

  「老爺——」騰氏笑著走進正廳,「妾身給老爺道喜了。」

  祝公遠點點頭,慢慢地捋著鬍鬚,也是一臉的喜氣。見下人們收拾得差不多了,忍不住問道:「小姐呢?怎麼還沒來?」

  正說著,就見祝英台走了進來,盈盈一拜,「爹爹,二娘。」

  騰氏難得地和顏悅色,對著祝英台一笑,「姑娘大喜……」

  祝英台緩緩掃了一眼廳內,  中間擺著一張長案,上面供著祖先的牌位,案上另放著一些祭品。回眸定定地看著騰氏,祝英台臉上淡淡的沒有任何的表情,「今日祭祖,英台何喜之有?」

  騰氏垂眼一笑,隨即回首看著祝公遠,  「老爺,還是您來講吧。」

  「也好!還是我來講吧。這祭祖和你有喜可賀,是一件事!前幾日太守府來人為馬太守之子文才做媒,為父已經應允了這門婚事。八字已找人批過了,也是極好的。今天,是馬家過聘禮,所以特意打掃房屋,開了祖先神堂,等一會兒聘禮到了,馬上祭祖。我要告訴祖先,也告訴你娘,你如今已快是馬家的人了。太守位高權重,

  算來還是我們高攀了……,,

  馬文才?!就是那日在靜蓮寺意圖輕薄的男??!祝英台心裡一沉,雙眸漸漸地深邃,問或射出清冷的目光。半晌,她抿緊雙唇恨恨地說了一句:「我不嫁他!」

  祝公遠一怔,「你說什麼?』』

  「我不嫁他!」祝英台抬眸,眼底是不容錯辨的堅定,「我決不嫁他!』』

  「你——你胡鬧廠祝公遠大怒,  「嫁與不嫁,豈能由你說得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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