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得洋洋得意之際,他倏地低吼一聲。「你是野獸嗎?怎麼亂咬人!」
可憐他的右前臂被她札札實實的咬出兩排齒痕。
罪魁禍首的上官迎夏卻一點也無愧疚之色;理直氣壯的說:「誰教你胡亂說話損人,咬你一口只算是小小的懲罰!」
嘿!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娃兒,」她以為她正在和誰說話?!南宮凌打趣的端詳著她。
說來奇怪,這丫頭從初次見面搭他便車起,便從未怕過他。他十分清楚,這對令人畏懼三分的「南十字星」老大而言,實屬罕見,而且她還一下子就猜出他和南宮凌之間的秘密,這更是令人稱奇的怪事,一般人是不會把一個病弱的秀才美男子和不良幫派又狠又辣的飛車黨老大聯想在一起的,更遑論劃上「等號」。
而這娃兒卻——最不可思議的是,他竟然如此破天荒的縱容的!
「喂!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作為什麼日過這種雙重身份的生活?」
一回神,上官迎夏認真的可愛臉蛋便落入他的眼簾。
他一派不正經的調調道:「你幹嘛這麼關心我?莫非你已打定主意賴上我,好一圓你的『董事長夫人』夢?」
「你少自始身價了,我要的董事長丈夫是那種有擔當、有抱負,又衝勁十足的青年才俊,而不是你過種只知仗著家世,盡搞些雙面人把戲的紈褲於弟。說白一點,你根本不回——唔——」
不等她把話說完,他便突襲她夾槍帶棍的唇瓣,狠狠的咬了一口——
「好痛!」上官迎夏的下唇因而漾起一絲微紅。
「這是你說錯活的懲罰。」他面無表情的說。
「你要去哪裡?」眼見他即將踏出保健室,上官迎夏急急追問。
南宮凌回她一個冷冷的表情,離去的腳步依然沒有半點遲疑。
上官迎夏語帶威協的說:「如果你敢翹課,我就向全校師生拆穿你的真面目!」
「隨便你!」他的聲音和臉上的表情一樣冰冷,直教人不寒而慄。
「喂——」他是說真的!她知道,所以才沒有再出聲攔阻他,而眼睜睜的看他消失在走廊盡頭。
當他那孤傲而拒人於千里之外的背影,全然消失在她眼底時,她莫名的一陣心痛!
☆ ☆ ☆
「迎夏,迎夏,你要不要緊?」畢茜如在下課鈴聲一響便直衝保健室,和甫走出保健室的上官迎夏撞個正著。
「沒事了,放心吧!」她的關心令上官迎夏感到窩心。
「南宮凌呢?」
「他——身體一直不舒服,保健老師又不在,所以就先回去了。」上官迎夏很氣自己幹嘛替那個「雙面人」護航。
「意料中事。南宮凌也實在令人同情,有那樣的家世,難怪——」畢茜如大有為他歎息的味道。
「他——家怎麼了嗎?」上官迎夏發現自己真的很關心和南宮凌有關的一切。
畢茜如沒發現她的心事,有問必答的說:「南宮財閥是一個以家庭為中心發展出來的企業體系,同時也是威名遠播的『四方聯合財閥』主要成員之一,可想而知,身為企業負責人的擔子會有多沉重,偏偏南宮家盡出些桀驁不馴的怪胎,南宮凌的父親南宮耀無心涉足家業,自個兒在紐約開起律師事務所來,加上妻子又是檢察官,夫妻倆一搭一唱,志同道全,就更不可能繼承南宮家的事業了。既然唯一的兒子不行,南宮企業的老當家,也就是南宮凌的爺爺,便把腦筋動到孫子這一輩的身上來。」
畢茜如吐了一口氣,才又接續下去。「本來這擔子怎麼也輪不到南宮凌身上,因為他上頭還有兩個哥哥,哪知他那兩個哥哥和他父親如出一轍,全都對從商興趣缺缺,大哥南宮隹立志當個國際刑警,二哥南宮烈和他父親南宮耀一樣,打算當律師,所以繼承南宮家事業的重責大任,一下子就落到南宮凌身上。可能是因為壓力過大,再加上身體不好,南宮凌才會這樣體弱多病吧!」
「他大可和他兩個哥哥一樣,去做自己喜歡的事啊!」上官迎夏總算對南宮凌的背景有了初步瞭解,只是想不通他為何要勉強自己去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憑他當『南十字星』老大的氣魄,不可能不敢反抗他爺爺才對,到底為什麼——
「這就不得而知了,大概是他比較孝順,或者有什麼特殊而不為人知的理由吧!」畢茜如攤攤雙手。
上官迎夏頗具深意的看了她了一眼,才以玩笑的口吻說道:「我說茜如啊!我看你就是所謂『深藏不露』的高人哦!竟然知道這麼多事情。」
畢茜如連忙陪笑道:「我只不過說了一些人盡皆知的事罷了。好了,再別瞎扯談了,咱們快進教室去吧!第二節課的上課鈴聲早響半天了。」
語畢,她拉著上官迎夏直奔教室。
上官迎夏雖不再多說什麼,但她百分之百確定,畢茜如絕非等閒之輩!在她那張看似平凡的面容下,絕對隱藏著重大秘密!
不過,既然當事人無意明說,她也就不再深究——尊重個人隱私嘛!
☆ ☆ ☆
南宮凌精神恍惚的凝望著遠方的大海,腦海裡不斷浮現上官迎夏那張俏麗可愛的臉蛋,以及她那張得理不饒人的小嘴所說過的種種……
那個黃毛丫頭懂什麼,天知道他是——
「嗨!凌,聽說你今天又早退了!」南宮家的世交之一,同時也是「四方聯合財閥」主要成員之一的北堂家來了一個人——北堂彥,他同時也是南官凌少數的密友之一。
不用說,又是副會長諸葛介臣那個多嘴公幹的好事。
「那又怎樣?這早已不是新聞!」南宮凌淡淡的回了一句。
「不怎麼樣。」北堂彥輕笑一聲。「怎麼,誰惹你了?是學校的老師、同學,還是哪個不知死活的小混混?」
「都不是,是個該死的小女人!」南宜凌恨恨的低咒。
哦!不,上官迎夏並不該死,只是她不該毫不客氣的佔據他的心,令他魂牽夢繫!
南宮凌在心中嚴重更正,心情反而更加鬱悶。
北堂彥見狀便不再多問——根據以往的經驗,在這樣的情況之下,繼續追根究底只會自討沒趣。
於是他乾脆將話鋒轉向自己的來意。「上次跟你提的事,你考慮得怎麼樣了?就是關於加人『集賢會』的事。加入後保證你不會再感到無聊,而且還可以和你那個烈哥哥互別苗頭,較勁一番——」
「我說過不要在我面前提起那個叛徒。你聽不懂人話嗎?」南宮凌面冷如羅剎般怒吼。
「好,好,不提!不提!」北堂彥趕緊滅火。「那加入『集賢會』的事,你的答案是YESORNO?」
「我——」
嘟一一嘟——嘟——
南宮凌隨身攜帶的行動電話乍然作響,打斷了他們倆的對話。
打電話給他的是「南十字裡」的NO2,看樣子是有人到幫裡去尋釁。
「你先罩著,我馬上來!」南宮凌下達命令後便收線,準備出發。
「看來咱們的事得留到下回再談了。」北堂彥相當知趣。「小心一點,別捅出樓子!」全然是關心好友的。口吻。
「烏鴉嘴!」能凌冷峻的臉上因而添了一點溫柔。
☆ ☆ ☆
果然不出南宮凌所料,又是「黑蛇堂」的人來鬧事。
「老大——」「南十字裡」的NO。2才想說什麼,便被南宮凌揮手打斷。
「既然你是衝著我來的,不如我們就來個一對一單挑,別再玩這種牽連其他兄弟的下把戲。」南宮凌不帶感情的說。
「黑蛇堂」的頭頭咧著嘴,邪氣的笑道:「我正有此意,我們就以機車來比畫吧!前頭是個斷崖,看誰比較慢踩煞車,離斷崖愈近的人就算贏!」
「行!」南官凌毫不考慮的一口答應。
兩個人便在兩幫兄弟的相互監視下開始比賽。
南宮凌一眨眼工夫便把車速加到超過一百公里,像不要命的敢死隊放筆宜的往前衝。而「黑蛇堂」的頭頭不但車速不及他,在距離斷崖前五十公尺處便開始猛跌煞車,就伯真會衝下斷崖,丟了小命,最後在距離崖前二十公尺處停下。
而南宮凌卻始終沒有踩煞車,看得一夥人心驚膽戰。
「那小子當真不要命了!」「黑蛇堂」的頭頭灰頭土臉的低咒。
只見南宮凌就這麼連車帶人衝出斷崖,倏地騰空一個「人帶車大轉身」,便雷霆萬鈞的降落在斷崖邊,面向著一群鴉雀無聲、對他敬佩有加的兄弟。 「服了沒?」險象環生的鏡頭剛過二他卻依舊是沒什麼感情起伏的平淡聲調。
「黑蛇堂」的頭頭再不服氣也只能點頭如搗蒜,誰教他技術和膽識都不如人。
「很好,那照約定,從現在開始,不准你們在這一帶出沒!」語畢他再次加速,帶著眾家兄弟驚佩的崇拜呼嘯而去,很快消逝在眾人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