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不好,如果我不要把那藥倒進杯中,然後就離開座位,一切就沒事了。」真 是托自己的「金字招牌」之福,否則像這麼荒謬的事,寶貝女兒才不會輕易相信呢﹗如 果他真研發出那麼神奇的「變性藥」,早就得到諾貝爾醫學獎啦﹗「不!是我的錯,如 果我不把它端給克強就沒事了……,是我害了他……是我的錯」汪碧文愈想愈自責,一 時之間也沒了主意。
「爸想了一個下午,認為現在不是咱們自責的時候,一定得好好補救才行!」他繼 續接下來的步驟,這些才是真正的重點。
汪碧文聞言眉開眼笑。「莫非爸爸已有解決的法子?或看解藥可以馬上製成﹖﹗」
「我說過這藥昨晚才初次完成,根本還末著手研究過解藥,如何馬上產生解藥?或 許我們該把真相告訴克強,把他送到台大醫院或看國外著名醫院求治,只是這麼一來, 老爸恐怕就……輕則身敗名裂,重則要吃上官司坐牢也說不定。」全然是哀兵口吻。
「不,不可以讓爸爸身敗名裂、吃官司坐牢,我們想別的辦法,一定還有別的辦法 是不是?」雖然她深覺對不起邵克強,但她也不要老爸坐牢啊!老爸已年紀一大把,怎 麼經得起這樣的打擊和折磨?
女兒的孝心也是他算計中的一環,只是見到女兒這麼關心自己的樣子,不免心虛叉 心痛。然而,為了大計著想,這點犧牲是必要的。「辦法是有,但就怕妳不肯……」
「肯,我當然肯,你快說吧!」都什麼時候了,她還能意氣用事嗎?
他就等寶貝女兒這句話。「我們或許可以雙管齊卜,爸爸從現在開始好好的研發解 藥,而妳就負責觀察克強的變化,隨時向我報告他的情況,好讓爸爸研判「變性藥」是 不是真的有發生作用。」
「這簡單,包在我身上!」此時此刻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感謝她和邵克強之間那 種不想撞上都不行的「孽緣」,這樣會讓她的「觀察監視」工作進行得很順利。
「不只是這樣,妳還要」他故意停頓一下,又歎了一口氣才說:「罷了!妳一定 不肯的。」
「爸,都什麼時候了,妳還說這種話,我什麼都願意做,就算要我為他洗腳,我都 願意,你就儘管說吧!」
汪齊瑞這才把兩手重重搭在她肩上,一本正經的說出最重要的關鍵,「難得妳有如 此認知,爸就說了。我們都不能否認,這是件很嚴重的大事,弄個不好克強真會變成女 人,而且可能性很大,所以爸爸希望這三個月裡,妳能對他好一點,就當作是一種彌補 吧!萬一他三個月後真的變成女人,至少……」
「我明白,這三個月內,我一定會對克強好一點,一定的!」汪碧文信誓旦旦,禍 是自己闖的,自然得好好補償人家。
眼見目的達成,汪爸爸差點兒笑場。「那我們父女倆就好好同心協力吧!」
「嗯!」
眼前第一個難題是,她該如何讓邵克強在毫不懷疑的情況下,接受她態度的一百八 十度轉變?
第三章
經過一個晚上徹夜未眠的思索之後,汪碧文愈想愈覺得那「變性藥」的成功率十分 值得商榷,並不是她不相信汪爸爸的學術研究成果,而是這個「變性藥」的「效力」實 在太不可思議了。
真有那種能把「有」變「無」,又「無」中生「有」的可怖「變性藥」嗎?
怎麼想都不太可能,所以那「變性藥」應該會無效才是﹗汪碧文愈想愈樂觀。
嗯!就這麼辦,先按兵不動的觀察幾天,就可以知道事情是不是如她所料那般,這 麼一來,她和老爸心中的大石頭也可以早日放下,而且她也不必傷腦筋去想該如何和他 「和 好」。
次日深夜,汪碧文結束一天神不知鬼不覺的「監視」行動,正為沒什麼異樣動靜而 暗自慶幸時,卻隱隱約約聽到從隔壁陽台飄蕩過來的「奇怪聲音」。
那坨牛糞在搞什麼鬼「三更半夜不睡覺,在那兒鬼叫些什麼?
才罵著,腦袋瓜中赫然閃過一抹可怖的念頭不對!那聲音是,說不定……她困難的 吞了一口口水,放下手中的礦泉水,決定偷偷去探個究竟證明是自己多慮。
但這麼晚了,加上他們平日交情又那麼「好」,突然跑到對面去敲門,鐵定會引起 懷疑。
打電話給他嘛,最可能是連他的聲音都還沒聽到,就被他掛了電話,即使他沒馬上 掛電話,也會因為她這唐突的舉動起了疑心,絕非上策。
剩下的,就只有透過陽台行動這一招啦﹗但是這兒可是十八樓高的半空中耶!雖然 他們兩人的陽台之間的間距不大,可以爬過去,但萬一一個不小心失了足,那小命就沒 啦!鐵定落個出師未捷身先死的下場。何況她還有「懼高症」哩﹗不成﹗看來只有蹲在 陽台邊偷聽這一招啦﹗嗯!說做就做﹗於是她拿起一個杯子,蹲下身子悄悄的打開落地 窗,挨到最靠近邵克強房間的牆角,把杯子緊貼在牆上,附耳聽個仔細大家好,我是小 蘭……惡!好噁心的變態聲音,簡直就跟不男不女的陰陽人沒兩樣﹗汪碧文聽得雞皮疙 瘩掉滿地。
天啊!看來我還是沒聽錯,那陰陽怪氣的變態聲音還是出自那坨牛||不,是克強 口中沒錯﹗這可怎麼辦,難道老爸研製的「變性藥」真那麼靈﹖﹗她不肯輕易放棄的繼 續「竊聽大業」……而在自家屋裡,為了下個星期天即將上演的「男扮女裝笑鬧秀」, 正猛練「女聲」和 「台詞」的邵克強,則一邊練習一邊在心底臭罵「該死的君翔!沒 事幹嘛搞什麼「男扮女裝笑鬧秀」,害他堂堂一個大男人,白天工作繁忙之餘,還得在 夜深人靜的時候,「加班」猛練「怪聲」和「台詞」,嘖!事成之後非好好的敲他一頓 不可!」
光是練「聲音」和「台詞」就夠自己全身雞皮群起革命啦!想到接下來還有更難的 「走姿特訓」這個更糗的練習在等他,他就更加懊惱。
「唉!我究竟是造了什麼孽啊,竟然得為了君翔那個臭小子如此犧牲「色相」﹗」 他不禁低聲埋怨。
然而,嘀咕歸嘀咕,一向事事講求完美盡心,又信守重諾的他,依然一次又一次的 練習是讓自己寒毛全豎立起敬的「可怖女聲」和「台詞」。
「您好壞,竟然取笑人家,不理你了哦!」
「呵呵!這可是人家的第一次耶!」
「怎麼﹖人家不夠美呀!」
臭君翔!瞧他編的是什麼爛台詞,我看他鐵定是想乘機整我!絕對沒錯﹗邵克強愈 想愈生氣,愈練愈光火。
他現在唯一的希望是,絕不能給隔壁那個可惡的女人看到他這副糗相,否則她不笑 死他才是怪事一樁﹗話說蹲在陽台邊「竊聽」的汪碧文,手中的杯子不知在何時已滑落 身旁的花圃中,呆呆的蹲坐在原地,癡癡的仰望著天上的皓月,心中慌亂成一片怎麼辦 ﹖﹗怎麼辦﹖﹗看來克強真的已經開始起「變化」了,那藥……擔心得一夜未闔眼的汪 碧文,一大早就苦在電梯大門外為的是自求證自己昨夜聽到的「怪聲」真相但願是我耳 朵一時出了毛病「誤聽」才好,她在心中拚命祈禱。
不久,邵克強提著公文包,西裝筆挺的出現在她視練中嗯!他今早看起來格外順眼 ,汪碧文連忙擠出一個笑臉﹐「早安﹐克強!」
邵克強差點兒跌倒,幸好他反應夠快,否則豈不糗大了這女人又發明了什麼新招要 整他不成?我就沉著的應對吧!「早,汪大小姐,妳今早是怎麼了,該不會是吃錯築了 吧!」
「你才吃錯」她心頭一驚,連忙收了口,輕咳一聲,趕緊改口說:偶爾打個招呼 有什麼好奇怪的。」
還是標準的男人聲音沒錯,可見我昨晚一定是聽錯了,還好還好﹗這女人該不會是 因為上週日聚會的事,才變得如此古里古怪吧!哼!她原來也有比較不惹人嫌的一面哪 !「這可就稀奇了,想來我們比鄰而居這麼多年來,我還是第一次從妳的口
中聽到這麼像人話的話呢!」
或許是長年的習慣使然,他就是忍不住要和她抬槓。
人家都犯到她頭上來了,她豈有不反攻的道理。「這有什麼好稀奇的,我昨夜在睡 覺時,聽到窗外傳來不男不女的鬼叫聲,那才真是稀奇的怪事呢!」
既然是自己「誤聽」,證明那藥果真沒成功,那麼把自己「誤聽」的事拿來當掩飾 自己對他「反常」的「好」的「理由」,應該不為過才是。
「妳聽到了﹖﹗」邵克強臉色一變,衝動的低吼一聲,發現不對,這豈不是不打自 招,連忙轉過身背對著她,以免露出馬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