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宮門,成熙烈立即向成熙崇道謝:「多謝大哥,若非大哥出此妙計,我真的不 知該如何是好。」
成熙崇莫測高深的笑道:「你不必謝我,為兄的之所以這麼做不單只是為了你,也 是為熙淳、為我們兄弟之間的情誼著想。」
「大哥……」成熙烈緊握住成熙崇的雙手久久不放,深為自己能擁有如此情深義重 的手足慶幸,完全沒發覺成熙崇眼底掠過的詭譎光芒……***
三日後盛裝打扮的龍君由宮女攙扶上了馬車,在眾人驚艷的目光下啟程前往北方的 沙都汗。
成熙烈與成熙崇藏身城門外的人群中伺機行動,以便尾隨於龍君一行人之後,暗中 保護龍君。
此時,成熙崇輕吐一氣道:「太好了,一旦如意公主和沙都太子成親,我們兄弟之 間便不會再有間隙了。」
「你說什麼!?」成熙烈像給嚇著了,用力扣住自家兄弟的衣襟咄咄逼人的追問。
成熙崇一派從容的重複:「我說讓如意公主嫁給沙都太子是再好不過的事,如此一 來,你和熙淳就不必再為她傷了兄弟和氣。」
「這是怎麼回事!?你給我說清楚!」成熙烈已顧不得什麼手足之情,殺氣騰騰地 用力掐住成熙崇的頸子,面目猙獰地嘶吼。
成熙崇並未反抗,敢做敢當的招出了真相:「事到如今,我就老實告訴你吧!其實 皇上要我挑選的不是什麼親善密使,而是「和親密使」。而所謂的沙都皇族婚禮,指的 就是沙都太子與如意公主的婚禮。所以說,如意公主此趟前去沙都汗是要和沙都太子成 親,而不是去祝賀婚禮的。」
「我不准!君是我的娘子,那突厥蠻子憑什麼奪人之妻?」
「從你當面向皇上點頭應允那刻起,如意公主便不再是你的娘子了。」成熙崇提醒 他。
成熙烈恍然大悟,受傷的狂吼:「你為什麼要騙我!?為什麼這麼做!」如果成熙 崇不是他的親大哥,他早讓他血濺五步。
成熙崇一臉理所當然的說:「我說過,我不要你和熙淳為了一個女人而傷了兄弟間 的和氣。」
「你……」成熙烈拳頭在成熙崇眼前及時停住,滿眼怨恨地瞪了成熙崇一眼,猛力 推了他一把,便匆匆竄出人潮,快馬加鞭地追趕龍君而去。
成熙崇在他身後高喊:「熙烈,不許胡來!會招致誅連九族的滔天大禍,你聽到沒 ?」
努力喊了一遍做做樣子之後,成熙崇吐了一大口氣,唇邊逸洩一抹笑意。
他的任務圓滿完成了,接下來就看熙烈會怎麼做了……***
策馬狂奔的成熙烈心中有百萬個、千萬個後悔。他不該答應,無論如何他都不該點 頭,就算他完全被蒙在鼓裡。回想起那天,他臨去時君問他的話,他更是悔恨交加。
「該死!該死!該死……」
等我,君!等我!
成熙烈很快便追上龍君一行人,他想突破重重防護接近龍君的馬車,卻久戰未能如 願。
逼急了只好放聲吼嚷:「君!你聽我說,這一切全是誤會,君──」
成熙烈不死心的重新嘗試,想突破防守線靠近馬車劫人,卻屢試屢敗,終是無法得 逞。
「君,快叫馬車停下來。君,你一定要相信我,這一切全是陰謀,我是遭人陷害的 ,你聽見沒?君,快停下馬車!」成熙烈氣急敗壞地拚命朝馬車嘶吼,怎奈馬車的行進 速度卻不曾稍減。
成熙烈心急如焚,但面對一票大內高手,他卻是猛虎難勝群猴,突圍不了。
該死!再這樣下去,只怕真得眼睜睜看君嫁給那個什麼天殺的撈什子太子,那怎麼 成?
除非他死,否則那蠻子做夢也別妄想!
當此危急之時,成熙烈心生一計,只見他再次突擊馬車四周的大內高手,和他們展 開一場激烈打鬥,直至不敵敗陣被打飛出去,才負傷策馬離開。
馬車內的龍君從頭到尾皆瞧得一清二楚。所以她知道成熙烈受傷了,而且還傷得不 輕,心口不覺一陣絞痛。
何苦?
熙烈根本不把她當一回事,她何苦見他受傷便如此心痛?
可熙烈口口聲聲「陰謀」、「遭人陷害」,莫非這其中真有什麼差錯?她是不是該 再給他一次機會說明白?
「不……」回想起那天,熙烈是那般無情、那般決絕地應允了皇上把她嫁給沙都太 子一事,甚至她親自向他確定,他依然堅定不移。
龍君猛地搖首,用力啃咬不唇,殘忍地告訴自己要面對現實,別再癡心妄想。
熙烈根本不在乎她……***
是夜,成熙烈摸黑潛入龍君下榻的廂房中,以電光石火之速劫走了床上的龍君。
「是我。」成熙烈不想驚嚇龍君,抵達安全之處後便立即表明自己的身份。
龍君內心雖然大為驚愕,臉上卻是一徑的冰冷:「你這是在做什麼?」
「君,你必需聽我解釋。我是無辜的,我根本不知道皇上要你到沙都汗是要你嫁給 沙都太子。」成熙烈劈口就是喊冤。
龍君輕歎一氣,極為冷淡的道:「你三更半夜劫持我就是為了說這些無稽之談?」 他又在要什麼把戲?難道他傷她還不夠深?
「我真是冤枉的,我──」
「這事是皇上交給你大哥去辦的,事情也是你親口答應的,難不成你想說皇上冤枉 你,或是你大哥陷害你?」
「就是我大哥陷害我!」成熙烈一口氣把整個被騙的經過全盤托出。
然,龍君壓根兒不信:「這事根本和熙淳哥完全搭不上邊,你大哥何必為此陷害你 ?你不覺得你的謊編派得太過牽強?」
「那是因為你不知道。事實上,三哥他……」成熙烈再也管不了那許多,豁出去地 吼道:「三哥也喜歡你、想娶你為妻,所以他打算向我開口,要我把你讓給他,可是我 不要!我不想失去你,我要永遠獨佔你,我不要把你讓給任何人,即使是三哥……因為 我……我愛你,不想失去你……」
「我也愛你啊!」
「耶──!?」成熙烈險些咬到自己的舌頭。
龍君依然是一派無慾無求的平淡,聲音沒什麼高低起伏的說:「你應該早就知道我 的心意卻還如此殘忍的傷我。」
成熙烈根本無法冷靜下來的驚吼:「你的心意?」
「我已經表白得那麼清楚,事到如今,你又何必佯作不知情?」龍君語帶埋怨的薄 責。
成熙烈簡直要瘋了,激動得口齒不清:「什麼表白!?你又在何時何地向我表白清 楚,怎麼我都不知道!?」天哪!君也愛他!?
龍君理直氣壯的指證歷歷:「證據一,我為了你盛裝打扮去替祖奶奶祝壽。」
「那又怎樣?」
「這就是我的心意!」
「這關你的心意什麼事!?」成熙烈簡直就像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
龍君微慍的道!
「你還裝蒜,難道你沒聽過『女為悅己者容』嗎?我若不是喜歡你,又怎麼肯為你 盛裝打扮?那是我一向最避之惟恐不及的事呢!這樣的表白還不夠清楚嗎?」
成熙烈幾乎當場昏厥,沒力的低吼:「這哪裡明白清楚了!?」
龍君不以為然的又道:「我不只如此向你表白過而已,我還經常含情脈脈的注視著 你,難道你沒看到我眼中的愛意嗎?」
「你老是低著頭,我怎麼可能看得到你的眼睛?再者,你為什麼不直接用說的?」 成熙烈啼笑皆非。
「難道你不懂,夫妻之間應該是『一切盡在不言中』才是最上乘、最雋永的相處之 道嗎?」龍君說得極其理所當然。
「還有呢?」成熙烈已經驚愕得不知是該大笑還是大怒。
龍君理直氣壯的舉出第三個證據:「我把我喜歡的、希望你對我做的樣子全畫在《 金玉梅》第七輯裡了,你還敢說我表白得不夠清楚嗎?」
「你──」成熙烈不敢置信地睜大雙眼,「你……《金玉梅》是……」過度震驚讓 他一時說不出話來。
龍君實不相瞞的主動招供:「《金玉梅》是我寫的沒錯。我看你似乎對《金玉梅》 情有獨鍾,甚至喜歡到以它做為模板。所以我就投你所好,在《金玉梅》第七輯裡畫了 我希望你對我做的樣子,這樣的表白還不夠清楚嗎?」
「你……」成熙烈突地縱聲大笑,久久不止。
面對大笑不止的成熙烈,龍君不知該如何應對,這已經超乎她所能理解的範疇。看 來她還是弄不懂這個男人哪……龍君發怔當兒,成熙烈倏地攫獲她的身子,不容反抗地 將她壓向自己,托仰她的頭,強勢地霸住了她嫣紅的絳唇,熾烈的吮吻。
熟悉的火熱和興奮竄滿龍君全身上下,勾挑起她心湖的波濤,令她伸出雙手環抱成 熙烈的頸項,坦白熱情地響應。
「我愛你,君。」成熙烈喘著氣,貪婪地不停索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