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見龍君瑜敢怒不敢言的瞪著一雙怒眼,又氣又嘔直瞪住船舷邊的費沙爾,恨不得能瞪得讓他得「內傷」。
如果是在平時,她才不會吃他那一套恐嚇招術,但當他的盛怒當頭可就不同啦!
經過不算短的相處之後,她發現費沙爾的脾氣真的很可怕,一日大怒,就會像一頭發瘋的猛獅一樣,沒有什麼理智可言,
根本別想要他講理,更別說他會有什麼事做不出來了。
因此,龍君瑜才不想笨到明知故犯的盡玩「老虎嘴邊拔毛」的把戲。
萬一一個不小心,當真栽了個大觔斗,最後倒大楣的還是自己哪!
那多划不來!
俗話說得好:「好漢不吃眼前虧!」
所以她就姑且委屈一下,當個「識時務」的「俊傑」,待上了船後再慢慢和他算總帳吧!
費沙爾見她不再亂罵,也不再反抗之後,心裡安心許多,怒火也因而又下降一些。
這樣子凝視著網中的她,還真像是海神的女兒般楚楚動人呢!
尤其方才離開海面的那一幕,真是像極了出水芙蓉,說有多令人心動就有多令人心動!
看著看著,手上的拉網動作不知不覺變得更加緩慢而溫柔。
正當他陶醉在「網中美人」的魅力中時,阿里將軍的聲音驚破了他的美麗夢幻。
「殿下,請快點將君瑜姑娘拉上來,有鯊魚群來襲了!」
「什麼﹖!」
說時遲,那時快!
費沙爾的驚愕還沒來得及收口,一隻領頭打前鋒的鯊魚已經潛游至船邊,倏地躍出水面,大嘴對準懸在半空中的龍君瑜全
力飛撲過去。
「君瑜!危險!」
「救命!」
「射箭!快射箭!!」
幾個聲音幾乎是同時響起。
幸好費沙爾反應夠快,在那只鯊魚兇惡的大嘴只離龍君瑜不到兩指寬的距離時,使盡全身的蠻力,用力猛拉魚網,一口氣
將龍君瑜給拉上船去,龍君瑜才逃過一大劫。
而那只鯊魚則被亂箭射傷落海。
費沙爾緊緊的抱住死裡逃生的心上人,餘悸猶存的直說:
「太好了!妳沒事!太好了!」
龍君瑜也真是被嚇到了。
也難怪她,因為當那鯊魚攻擊她時,她的臉正好面向著那只鯊魚可怕的大嘴,硬是把最可怖、最驚險的一幕全數盡收眼底
去啦!
好不容易從驚嚇中回過神來,龍君瑜便立刻在費沙爾懷中放聲大哭,直叫:
「好可怕,好可怕啊!」
她這麼一哭,費沙爾就更心如刀割,不由得把她抱得更緊一些,聲音沙啞的直安撫她:
「好了,沒事了,沒事了,乖,不要哭了,我會保護妳的,沒事了。」
他伸手想除去網住她的魚網,無奈龍君瑜像是身上突然長了強力吸盤般,硬是「附著」在他身上不肯鬆開。
費沙爾見她怕得全身顫抖,不忍心再刺激她,便吩咐沙夏將魚網尾端切斷,又對沙夏交代了一些事情,便抱著「網中佳
人」回艙房去。
進入房後,費沙爾深怕她一身濕會生病,所以再次試著為她除去魚網,但龍君瑜依然不肯離開他懷裡。
費沙爾不再勉強她,決定另想他法。
很快的,他想到了個不壞的念頭,輕輕的拔出腰帶的匕首,在不驚擾懷中低的佳人前提下,小心翼翼的挑斷那一根根的繩
索。
費了不少工夫才將那半張魚網從她身上完全除去。
龍君瑜依然顫抖不已,直說「好可怕」。
費沙爾一面哄她一面檢視她的身體,就怕方才猛力拉網時弄傷了她。
結果,他發現她的左腕上擦破了一大塊皮,血跡斑斑,看得他好心疼。
「妳受傷了,我馬上幫妳上藥!」
他說著便轉過身要去拿取案頭上的醫藥箱,卻被龍君瑜制止。
「不要!我不痛,你不要離開我,我好怕啊!」說著又哭得像梨花帶雨。
費沙爾趕緊安撫她:
「別怕,已經沒事了,我會一直在妳身邊,不會離開妳的!」
「真的?」
「嗯!」
費沙爾好激動,連說話都有些亢奮。
認識龍君瑜不算短的日子,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她對他的依賴,她是這麼的需要他!
這份感覺讓他打從心坎裡感到幸福而滿足,滿腔的保護欲與愛意隨之更為濃烈。
為了怕全身濕透的她會著涼,他連忙抓了一件毛毯,包裹住她。
接著,他按捺住排山倒海而來的情慾,極盡溫柔的為她褪去濕透的衣服,把那包裹住她的毛毯當成毛巾,為她拭去身上殘
留的濕氣。
然後,又換了一張毛毯,重新包裹住她,將她穩穩的抱在懷裡。
或許是暖意的感染,龍君瑜已不再顫抖得那麼厲害,情緒也平穩了一些,但依然淚流不止。
費沙爾取下了自己頭上的白色頭巾,為她擦拭頭髮。
這是龍君瑜第一次看見他取下頭巾,不禁看得發呆!
「你有頭髮……」
「怎麼?難道妳以為我是大光頭嗎﹖」
見她已能開口說話,他便又放心一些。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而是……」龍君瑜原有的恐懼已漸漸由好奇心所取代。
沒想到他紮了一條及肩的小辮子哩!
雖然味道和大唐的男子不同,也和他裡著頭巾時不同,卻一樣的出色迷人。
沙夏偏就選這個時候,依照費沙爾的囑咐端來湯藥,把它交給費沙爾之後,便又很識趣的退到門外去。
費沙爾把那湯藥端到龍君瑜面前,溫柔的說:
「喝了它!」
「這是什麼?」
貪吃的本性旋即又完全表露無遺,露骨的爬上她氣色轉好的臉蛋。
費沙爾就是喜歡她這副樣子,且為了要誘她喝下湯藥,故作神秘的說:
「妳喝了就知道了,」
「可是……」
「難道妳沒膽子嘗試?」
他故意挑釁的說,想激起她不服輸的本性。
龍君瑜如他所願的上當,不服氣的嚷嚷:
「誰說我不敢喝,少看扁人了,拿來,我喝給你看!」
才說著,便搶過他手中的湯藥喝個精光。
嗯!
這究竟是啥玩意兒,還真好喝哩!
只見她意猶未盡的將底朝天的湯碗交給費沙爾,一副「還有沒有」的表情,惹得費沙爾不禁發出輕笑。
「這是具有鎮靜作用的藥汁,不能喝太多的,待會兒沙夏會再送來好吃的點心,稍稍等一下好不好?」
他像哄小孩子般哄她。
被看穿「心事」的龍君瑜有些尷尬的為自己辯白道:
「我又沒說我還想喝,你別自以為是了。」
不過她心裡確實已開始在期侍美食的到來,精神因而又比方才好了一些。
費沙爾很滿意她的情況。
此時!她的頭髮也不再那麼濕,因此費沙爾便放下濕透的頭巾,「轉戰」另一個「部位」
「現在可以把手給我瞧瞧了吧﹖」
他雖一直未提及她的手傷,但一顆心卻一直牽掛著、心痛著。
或許那鎮靜用的湯藥真的藥效神速,又或許是費沙爾的細心呵護之故,龍君瑜顯然已從驚嚇中恢復平靜。
瞧見他那凝眸深處的溫柔,她的心激起了莫名的感動,不知不覺的就把自己受傷的手交到他期盼的手中。
「一定很痛,是不是﹖」費沙爾一面為她上藥,一面強忍心痛的說道:「都是我不好,如果我不那麼用力就不會讓妳受傷
了。」
她伸出另一隻手,輕輕摀住他自責的嘴,柔柔的說出自己心裡的想法:
「別再自責了,你是為了救我,不是嗎?我還要謝謝你呢!」
她的態度、她的話語都彷彿先前的爭執從沒有發生過般的友善。
然而費沙爾卻無法原諒自己,在為她包紮好傷口後,便執起她摀住他嘴唇的小手,親吻了一下,才以懺悔的語氣保證:
「我以後不會再亂吃醋了﹗」
「他意外的話讓她又驚又喜,半信半疑。」真的?﹗
「嗯!我發誓﹗」他的眼底有藏不住的誠意。「我方才想了很多,知道自己不該不分青紅皂白的胡亂吃醋生氣,難怪妳會
討厭我,想離開我……」
他愈說愈洩氣,表情看來十分像只被棄的小狗。
「龍君瑜看得好生心疼,嬌滴滴依偎在他懷中,嬌嗲的說:
「誰說我討厭你、想離開你啦﹖」
「可是妳剛剛明明……」
他喜出望外,卻又不太確定,深怕是自己聽錯了。
她扯弄著他胸前的衣襟,嘟著嘴撒嬌:
「那是氣你的,誰教你胡亂吃醋發脾氣,也不把事情弄清楚,哼﹗」
他這才真的釋懷,更加溫柔的擁抱著她。
「好啦﹗我會改,我一定改,妳就再相信我一次吧﹗」
「好吧﹗看在你這麼有誠意,又知錯能改的份上﹗」
龍君瑜俏皮的說道,一副像施了什麼大恩大德的可愛表情。
費沙爾胸中的愛火被她挑弄得再也把持不住,熱情如人力吞噬了她嬌艷欲滴的櫻桃小嘴,展開一場屬於他們的纏綿。
而「吃醋風波」也在無盡的愛意中消逝無蹤,誰也未再提及。
「我一直有一個疑問想問你哩!!」
龍君瑜依偎在費沙爾結實寬闊的胸膛上,喘著氣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