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的信任,那我就不再打擾了。」曲希瑞不想在無謂的地方浪漫時間,不但容易引人疑竇,還會影響他的任務進展,所以旋身便準備離去。
然,一陣突然襲來的涼風卻令藍洛身子一抽,重心不穩的傾倒。
「藍洛先生──」身旁侍驚聲大叫,連忙上前攙扶。
曲希瑞卻比侍從快了一步,將藍洛抱個滿懷。
「藍洛先生?」曲希瑞發現他一直按壓著右肩,且右肩冗肉僵硬的劇烈抽動著。
「不好意思,嚇著你了,小兄弟……」藍洛輕喘著氣,不改溫文儒雅的風度,曲希瑞卻看出他正強忍著極度的痛苦。
「你生病了?」
「沒什麼,老毛病了……」
「醫生怎麼說?」
藍洛無奈的輕笑輕聲,並未回答。
曲希瑞旋即瞭然於心,未再追問,小心翼翼的將他扶進桂寢歇息。
「謝了,小兄弟……」藍洛強擠出一絲笑意。
「我可以看看你的傷?」曲希瑞直視著藍洛道。
「無禮!藍洛先生的傷豈是你這種來路不明的小卒可隨便觀看?」隨侍在側的侍從立即大加撻伐。
然,藍洛一個眼神便令他們閉了嘴,退到一邊去。
藍洛將視線移回曲希瑞臉上,淡淡的道:「傷日在右肩。」
曲希瑞一取得本人同意便掀開藍洛的衣襟一探傷勢。
「這是槍傷,而且是一種極罕見的彈藥造成的傷口。」曲希瑞當下斷言。
他的話令在場的人面面相覷,藍洛則是維持一臉平靜的下令:「說下去。」
曲希瑞相當配合的朗朗而談:「如果我的判斷沒錯,被這種彈藥所傷會產生後遺症。只要天氣變冷、吹到涼風或體溫下降便會引起傷處劇烈痙攣抽痛,直至體溫上升、四 周氣溫回暖,身體沁出大量汗水之後,傷處的痙攣抽痛才會漸漸消失。不知藍洛先生是不是也有這樣的症狀?」
「沒錯!」藍洛看曲希瑞的眼神在聽完他一席話之後有了改變,變得犀利冷峻,不再是個溫和親切,「你似乎對醫學頗有研究?」
曲希瑞坦率的招供:「不瞞你說,我確實是學醫的,剛剛真是獻醜了。」
「你之前曾見過和我相同的傷口?」藍洛又問。
「是。」
「誰?」
「我們組織同伴。」
「你是──」
「我是詹森老大的手下,奉命擔任珊曼莎小姐的泫身保鏢,護送小姐前來貴堡作客。」
「原來如此……」藍洛俊逸的側臉愈變愈冰冷,「那你們那位同伴可有治癒?」
「有。」
「是誰治癒的?」藍洛迫不及待的追問。
「我。」曲希瑞笑嘻嘻的指指自己。
「你──」藍洛眸底迅速充竄過各種情愫,臉上的神情則愈見森冷。
「如果藍洛先生信得過我,我願意替先生效勞。」曲希瑞古道熱腸的自告奮勇。
看來那個傳言真的了。
他記得詹森老爺爺曾說過:有個黑幫組織的高層領導群之中,曾有人遭到自製的一 種罕見彈藥所傷,遍尋名醫仍未能治癒,所以那個黑幫組織便以那種彈藥四處傷人,想借其他傷者之力,看看是否能尋得醫治之方。
當時,詹森老爺爺為了不讓他們東邦捲入黑道的恩怨,所以並未透露那個黑幫組織之名,他們也未再追問。而且詹森老爺爺為了保護東邦六人,在他治癒那名心腹手下之後,就要那心腹詐死,改名換姓離開美國,好讓罪魁禍首無法得知已有醫治之方,以免讓他們東邦遭受不必要的危險。
沒想到那個組織就是炎狼,真是無巧不成書哪!
「那就拜託你了。」藍洛轉眼又恢復了滿眼溫和。
等他痊癒之後,一定會去找那個罪魁禍首算帳!
雖然藍洛眼中的強烈恨意與殺氣只是曇花一現,但曲希瑞注意到了。
不過他並未動聲色,趁機將計就計的展開他的任務──「想治好這種症狀需要純度極高的海洛英當藥引才行。」
「純度極高的海洛英?」
「嗯!而且純度愈高治療效果愈好,恢復得也愈迅速。」曲希瑞打的是如意算盤。
因為展令揚說過「無瑕」的原料是海洛英,所以他就巧妙的加以運用。事實上,要治癒那種症狀根本用不上海洛英。
藍洛定定的看了曲希瑞一眼,開口道:「你跟我來。」
「是。」魚兒上鉤了!
「藍洛先生──」隨侍的侍從爭相諫主。
藍洛冰眸一寒,一票手下便全都噤若寒蟬,未敢再多加置喙。
於是,曲希瑞便在藍洛的帶領下,順利的進入「無瑕」的秘密研發中心……
第五章
處置了殺手返回餐廳的尤金,直奔展令揚身邊,忘情的對他方纔的精采演出大加讚賞,完全忽略了一旁的炎狼唐納森和鬼面馬爾斯那令人膽寒的神情。
「你好厲害,你身上那奇特的腰帶是什麼武器?」尤金實在好奇極了,因而失去平常的沉穩謹言。
「這叫『長軟劍』,是中國古代的一種兵器。」展令揚一面回答,一面大快朵頤,吃得既幸福又滿足。
「能不能借我瞧瞧?」
「沒問題。」展令揚相當大方,右手俐落的一抽,腰際那把漆亮的長軟劍便服服帖帖地棲息在他的右臂。
尤金愈是仔細瞧,愈是驚歎稱奇:「這真的是把金屬製的雙刃劍,而且劍身軟中帶濬,這……」這一型的兵器極難操控,更遑論揮灑自如,這小子竟──望著展令揚那雙修長好看的手、那張俊逸非凡的臉龐和那身風儀灑落的氣質,尤金實在很難想像他竟能神乎其技的操控如此稀罕難馴的兵器。
高傲好勝的馬爾斯,再也看不下去尤金對展令揚萬般露骨的讚佩,當下對展令揚下了戰帖:「你給我到外頭去,咱們來較量較量!」
「馬爾斯先生──」尤金見事態不妙,才驚覺自己過於忘情,他不該忘了副老大鬼面是個好戰鬥狠之徒!
「你給我閉嘴,否則幫規論處!」馬爾斯完全不給尤金打圓場的機會。
尤金自是不敢抗令,但又不願展令揚出了差池,因而唐納森投以求援的目光。
他知道唐納森和馬爾斯不同,素不喜歡有人在他面前大動干戈。豈知這回卻出尤金意料之外,唐納森完全沒有阻止馬爾斯的意思。
展令揚依然一派安閒自若的神情,以一O一號笑臉道:「唉呀呀!我說鬼面大叔,你幹嘛飯吃一半就發癲?人家說:『民以食為天』、『民生第一』,要運動還是等吃完飯再說羅!」
「你現在就給我滾出來!」馬爾斯戰火漫天汪燒,堅持立刻對決。
展令揚卻把他的話當馬耳東風,繼續細嚼慢咽的進餐。
馬爾斯見狀火山爆發,大手一掃,企圖弄翻餐桌。唐納森及時出手制止,寒氣逼人的道:「如此衝動不怕人笑話?」
「哼!」鬼面馬爾無言以對,恕氣沖沖的先行衝往屋外。
「還是炎狼大叔明理。」展令揚笑容可掬的舉杯遙敬冰山般的閆納森,一點也無大難臨頭的緊張感,更無視唐納森那雙死盯住他未動的冰眸。
怒火攻心的馬爾斯好不容易等到展令揚酒足飯飽,慢吞吞的走出屋外,立刻大聲宣戰:「三戰兩勝,看拳!」
「等等,人家還沒做暖身運動呢!」展令揚不動如山,完全無備戰之勢,害得已出拳的鬼面及時打祝「你少在那裡藉故拖延!」他生性高傲、自視甚高,絕不願在對手未全力以赴下打敗對方,所以只好耐著性子和展令揚瞎耗。
「人家才沒有故意拖延,你瞧!人家這不就在做曖身操了嗎?」展令揚說著,當真做起了曖身操,嘴裡還高喊著:一二三四、二二三四、三二三四……氣得鬼面目瞪口呆,卻拿他莫可奈何。
鬼面左等右待總算等到展令揚做完暖身操,他立刻又宣戰:「可以開了吧!」
「誰說的?你沒看人家做暖身操做得滿身是汗嗎?總得等人家擦擦汗,休息一下嘛!」展令揚存心急死鬼面。
「你──」鬼面氣得想一掌劈死他,但為了和這個該死的臭小表一較高下,他只有忍、忍、忍!
經過磨人的漫長等待,鬼面終於等到展令揚這麼一句:「要比是可以,不過我要戰利品!還有,炎狼大叔得當裁判。」
「你要戰利品?」鬼面氣得怪叫。
該死的臭小表,你當真以為你得了我!?
展令揚擺明氣死鬼面,理所當然的笑道:「當然囉!是大叔你哭著求我和你比武,我知道我一定會你,所以當然得先把戰利品談好嘛!另外,為了防止大叔輸不起,所以只好請炎狼大叔免為其難的當一下裁判,免得大叔你輸了賴帳。」
「你──」鬼面快氣瘋了。
展令揚卻無意停止扇風點火,反而火上加油:「唉呀呀!我說鬼面大叔,我都說了這麼多了,你還不識趣的找個台階閃邊涼快去,難道真要當眾敗在我手下,丟盡老臉你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