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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話 勢不兩立4
寧謐的深夜,一直傳出反覆的對話。
邪煞對著深陷催眠狀態的展令揚重複暗示著:「你是Max和我的忠實手下,你不認 識伊籐忍、雷君凡、安凱臣、南宮烈、向以農和曲希瑞,他們六個是敵人,是想對 Max和我不利的敵人,所以也是你的敵人。」
「不是……」
「是!」
「不是……忍和君凡他們是朋友……不是敵人……」
「不對,他們是敵人,你不認識他們,他們是敵人!」
「不……」
邪煞雙眸逸洩令人不寒而顫的森冷恨意,又在展令揚的身上紮了一針。
然後,他又不厭其煩地做強烈的深度催眠。
「伊籐忍、雷君凡、安凱臣、南宮烈、向以農和曲希瑞是敵人,陌生的敵人,不是 你的朋友!」
「不是……是朋友……」
「是敵人!」
「不……」
如此強迫中獎的深度催眠暗示、抗拒、加強劑量……重複的動作徹夜持續進行著, 直至曙光乍現才宣告終止--「伊籐忍、雷君凡、安凱臣、南宮烈、向以農和曲希瑞是 你的什麼人?」
「……敵人……」
「沒錯,是你的敵人!」邪煞冷漠的唇瓣這才勾勒出滿意的勝利笑意。
始終在一旁冷眼旁觀的Max無聲無息的靠近,輕輕托起展令揚缺乏血色的臉,語氣 複雜的問道:「為什麼替我擋槍?」
展令揚淺淺淡笑:「別問我理所當然的事……」
接著,展令揚便沉沉昏睡。
折騰了一夜,肩膀又負傷,他是該累了,很累很累。
邪煞把展令揚抱回房間,小心翼翼地將他置於床上,十分溫柔的替他蓋上羽被,輕 輕地撥了撥他額前的頭髮,斜坐在床沿靜靜地深凝著展令揚俊逸的睡顏,許久都不曾有 進一步的動靜。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邪煞漸漸地有了下一步動作。
他若有所思的輕執起展令揚略嫌冰涼的手,內心十分激盪澎湃的沉吟:「別走…… 留在這裡就好,令揚……」
昨夜的事件,加深了他對這個不可思議的俊美少年強烈的執著。
他已經決定把這個少年佔為己有,不論用任何手段!
邪煞又靜靜端詳他半晌,才悄聲帶上門離去。
Max斜靠在門外的迴廊上等他,因此邪煞一走出門便和Max打了照面。
「令揚的情況如何?」
「沒事了。」邪煞和Max並肩斜倚在牆邊。
「好個意志力超強的頑強小鬼呢!」
「說的是。這小鬼絕對是我所見過的人之中,意志力最強、最難被催眠暗示成功的 可怕傢伙。」邪煞打心坎裡為展令揚的堅強意志力折服。
正因為難於馴服,所以愈想要、愈志在必得!
「現在呢?」Max的腦海中不斷浮現展令揚為他挨槍的那一幕,以及展令揚那一句 :別問我理所當然的事!
「沒問題了。」
「那就殺了那六個礙眼的小鬼。」Max下定決心。
當獵物只有一個,覬覦者卻超過一個時,得到獵物最穩當的方法就是殺光其它的覬 覦者。
「就這麼辦。」邪煞眸底迸逸的殺氣和Max一樣濃烈。
今晨的陽光看起來分外燦爛耀眼。
※※※
在相同的光子擁抱下,東邦五人和伊籐忍之間的氣氛卻陷入冰河時期。
「殺了我!你一直想殺了我的不是嗎?快殺了我!」
安凱臣不停地挑釁冷著一張夜叉臉的伊籐忍。
若不是雷君凡點了他的穴令他動彈不得,他早就自己動手斃了自己了,才不會像現 在這樣費盡唇舌的挑釁伊籐忍。
「我不會殺你的。讓你活著比殺了你更能令你痛不欲生、令我痛快寫意,我為什麼 要殺你?」伊籐忍的聲音充斥露骨的深沉恨意。
其實他的本意絕非如此,他是真的想把安凱臣大卸八塊。
可是,令揚的話像咒語般深深的鐫鏤在他的腦海、心坎,令他無法下手。
所以他只能如此。
「殺了我!」安凱臣也明白伊籐忍真正的心態,但還是不死心的挑釁。
因為他知道其它四個同伴更不可能達成他的心願。
「別孬種了好不好?」南宮烈忍無可忍的岔道:「現在不是討論殺不殺、死不死的 時候,無論如何,我只想把令揚搶回來,聽到沒?」
南宮烈一番話讓原本沉浸在沮喪頹廢中的大伙,一個個重新振作起來。
向以農激動地吼嚷:「烈說的對!與其在這兒自責沮喪,不如快點想辦法把令揚搶 回來,然後再想法子把令揚變回原來的樣子。」
「不!得先讓令揚恢復正常才行,否則我們絕對無法在不傷令揚一分一毫的情況下 將他搶回來。」雷君凡指出真正的關鍵所在。
安凱臣也不再顧著自責,氣勢駭人的表態:「希瑞,你說該怎麼辦?怎樣才能解開 令揚身上的深度催眠暗示?只要你開口,我什麼都干!」
「這話輪不到你來說!「伊籐忍倨傲冷然地道。
曲希瑞在眾人望穿秋水下沉重的表示:「替令揚施以深度催眠暗示的人絕對是邪煞 那個傢伙,而且他還是個國際級、萬中選一的職業級催眠高手,想破解他所下的催眠暗 示只怕沒那麼容易--」
「你是說--」
「先聽我說完。」曲希瑞先發制人的制止騷動繼續說:「不過情況並不是完全對我 們不利的。」
「快說下去!」
「邪煞之所以要隨身攜帶藥劑隨時給令揚注射,而且令揚在那麼強烈的深度催眠暗 示下,居然在受到槍傷的瞬間還能恢復短暫的意識,導致引發劇烈的頭痛,這些都顯示 令揚的意志力堅強得過人,連邪煞本身似乎也沒想到令揚在那種情況下居然還能短暫的 回復意識--」
「邪煞那傢伙的確大大的錯愕一番,Max那傢伙也是,我看得很清楚。」向以農強 烈肯定曲希瑞的說法。
「你的意思是:我們還是有勝算,就是令揚過人的超強意志力!?」安凱臣喜出望 外的急著確認。
「對。」
「不對,恐怕沒那麼樂觀!」南宮烈否定曲希瑞的論調。
「說說看。」
「我們會發現這一點,邪煞和Max一樣會發現這一點,所以他們一定會先下手為強 ,只怕會對令揚施以更強烈的深度催眠暗示,徹底摧毀令揚的心防和意志力。」
南宮烈的一席話極具說服力,說得大伙無言以對。
雷君凡蹙緊眉頭咬咬下唇才硬擠出話來:「這麼一來只剩下最爛卻是唯一的方法… …再結令揚一槍,或者開車撞他,反正就是再讓他受一次嚴重的身體衝擊--」
確實是最爛,但也是唯一的方法。問題是--誰去做這件事?
「我做!」伊籐忍斬釘截鐵一個字一個字清楚的道:「我得不到的東西,我就要毀 了它,別人休想要!」
這話是針對Max和邪煞說的,但未嘗不是對東邦五人的宣告。
四周頓時又靜寂無聲。
忽地,東邦五人腕上的手錶型通訊器幾乎同時出現訊息。
這是--伊籐忍的手機稍後也急促作響,是「藍影」的手下打來的緊急電話:(老 大,剛剛收到令揚不知從那裡傳來的訊息--)
「快傳到我的手機來,立刻!」伊籐忍幾乎是用吼的。
結果,東邦五人和伊籐忍收到的是相同的訊息:別耽心,我沒事,我會再和你們聯 絡。切記:別再來找我了。
令揚六個人心情都一樣的激動、波濤洶湧,以致於剎那間都說不出話來。
少頃,六個人才稍事平靜,重新面對問題討論起來。
「真的是令揚傳給我們的嗎?」
「如果是,為什麼令揚會這麼說?難道令揚已經不打算回來了?」
「不是的,令揚是怕我們又去涉險。他不是說會再和我們聯絡嗎?」
「如果這份訊息根本不是出自令楊之手,而是Max和邪煞設下的陷阱呢?」
「極有可能!他們都能讓令揚忘了我們,想套到令揚和我們連繫的方式就更不是難 事。」
「那--」
在六人心中重燃的希望火花又逐漸轉趨暗淡,再一次陷入充滿不安與不確定的漩渦 之中。
今晨的朝陽和往昔一樣的燦爛,但對他們六個人而言,卻顯得格外刺眼。
※※※
Max一覺醒來就發現自己的辦公室遭人入侵,旋即帶著槍跳下床。
在迴廊轉彎時和一樣聞訊趕至的邪煞相遇,兩個人便一齊行動,火速趕往辦公室殲 滅入侵者。
重重踹開門後,映入眼簾的卻出乎Max和邪煞的意料。
「嗨!你們這兩隻睡蟲終於醒啦?果然是上了年紀的老頭子,體力終究是沒辦法和 年輕可愛的我相比。」展令揚坐在計算機主機前,以一○一號笑容取笑一臉錯愕狐疑的 Max和邪煞。
「令揚!?」這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