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x輕笑兩聲,深具玩味地對著伊籐忍詭笑:「你的眼神不對!你真的只把令揚當 成朋友嗎?」
伊籐忍殺氣更炙,森邪陰冷的獰道:「輪不到你來干涉我和令揚的事!」
Max愈說愈熱烈、愈說愈亢奮:「你又何必自欺欺人?難道你一點也不想獨佔那小 子?難道你一點也不羨慕獨佔令揚的我?」
「你去死!」伊籐忍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
南宮烈提醒愈來愈激動的伊籐忍:「別上他的當!他是存心激你的。」
「我才不會上這白癡的當!」伊籐忍不屑的吼道。
正和展令揚纏鬥不休的雷君凡突地心生一計,對身旁的安凱臣悄言:「這樣下去不 行,必需出奇制勝才成。待會兒我掩護你,你趁隙瞄準Max和邪煞那兩個傢伙各賞他們 一槍,我會趁令揚被槍聲影響分神時點他穴道,然後我們就診亂撤退。」
「好,就這麼辦。」安凱臣一口應允。
原本這該是招極可能反敗為勝的奇計,偏偏天不從人願,他們忘了最重要的一點- -令揚雖忘了他們,但令揚神機妙算的本事可是一點也沒有減退。
因此,安凱臣雖然照計劃瞄準了Max,也準確無誤的射擊,但射中的卻是在千鈞一 發之際,衝過去替Max擋槍的展令揚。
「令揚--」
面對意外的衝擊,安凱臣震愕得完全呆楞,連手中的槍掉落地面也無知無感。
伊籐忍不由分說,轉身就舉槍瞄準安凱臣的心口扣下扳機。
「住手,忍--」展令揚熟悉的叫喚震鬆了伊籐忍即將扣下扳機的手指。
「令揚!?」
此際,震愕的不只東邦五人和伊籐忍,還包括Max和邪煞。
「頭……我的頭好痛……」展令揚突地垂下臉,雙手緊緊抱頭沉吟。
邪煞趁機將展令揚摟進懷中,取出隨身攜帶的針筒和藥劑,動作俐落迅速、毫不含 糊地在展令揚頸項紮了一針,展令揚旋即在他懷中昏迷不省人事。
「住手,你做什麼--」向以農話還沒吼完,就被同伴強行拖離。
Max和邪煞似乎也無意留人,任東邦五人和伊籐忍消失在他們視界中。
第四話 勢不兩立4
寧謐的深夜,一直傳出反覆的對話。
邪煞對著深陷催眠狀態的展令揚重複暗示著:「你是Max和我的忠實手下,你不認 識伊籐忍、雷君凡、安凱臣、南宮烈、向以農和曲希瑞,他們六個是敵人,是想對 Max和我不利的敵人,所以也是你的敵人。」
「不是……」
「是!」
「不是……忍和君凡他們是朋友……不是敵人……」
「不對,他們是敵人,你不認識他們,他們是敵人!」
「不……」
邪煞雙眸逸洩令人不寒而顫的森冷恨意,又在展令揚的身上紮了一針。
然後,他又不厭其煩地做強烈的深度催眠。
「伊籐忍、雷君凡、安凱臣、南宮烈、向以農和曲希瑞是敵人,陌生的敵人,不是 你的朋友!」
「不是……是朋友……」
「是敵人!」
「不……」
如此強迫中獎的深度催眠暗示、抗拒、加強劑量……重複的動作徹夜持續進行著, 直至曙光乍現才宣告終止--「伊籐忍、雷君凡、安凱臣、南宮烈、向以農和曲希瑞是 你的什麼人?」
「……敵人……」
「沒錯,是你的敵人!」邪煞冷漠的唇瓣這才勾勒出滿意的勝利笑意。
始終在一旁冷眼旁觀的Max無聲無息的靠近,輕輕托起展令揚缺乏血色的臉,語氣 複雜的問道:「為什麼替我擋槍?」
展令揚淺淺淡笑:「別問我理所當然的事……」
接著,展令揚便沉沉昏睡。
折騰了一夜,肩膀又負傷,他是該累了,很累很累。
邪煞把展令揚抱回房間,小心翼翼地將他置於床上,十分溫柔的替他蓋上羽被,輕 輕地撥了撥他額前的頭髮,斜坐在床沿靜靜地深凝著展令揚俊逸的睡顏,許久都不曾有 進一步的動靜。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邪煞漸漸地有了下一步動作。
他若有所思的輕執起展令揚略嫌冰涼的手,內心十分激盪澎湃的沉吟:「別走…… 留在這裡就好,令揚……」
昨夜的事件,加深了他對這個不可思議的俊美少年強烈的執著。
他已經決定把這個少年佔為己有,不論用任何手段!
邪煞又靜靜端詳他半晌,才悄聲帶上門離去。
Max斜靠在門外的迴廊上等他,因此邪煞一走出門便和Max打了照面。
「令揚的情況如何?」
「沒事了。」邪煞和Max並肩斜倚在牆邊。
「好個意志力超強的頑強小鬼呢!」
「說的是。這小鬼絕對是我所見過的人之中,意志力最強、最難被催眠暗示成功的 可怕傢伙。」邪煞打心坎裡為展令揚的堅強意志力折服。
正因為難於馴服,所以愈想要、愈志在必得!
「現在呢?」Max的腦海中不斷浮現展令揚為他挨槍的那一幕,以及展令揚那一句 :別問我理所當然的事!
「沒問題了。」
「那就殺了那六個礙眼的小鬼。」Max下定決心。
當獵物只有一個,覬覦者卻超過一個時,得到獵物最穩當的方法就是殺光其它的覬 覦者。
「就這麼辦。」邪煞眸底迸逸的殺氣和Max一樣濃烈。
今晨的陽光看起來分外燦爛耀眼。
※※※
在相同的光子擁抱下,東邦五人和伊籐忍之間的氣氛卻陷入冰河時期。
「殺了我!你一直想殺了我的不是嗎?快殺了我!」
安凱臣不停地挑釁冷著一張夜叉臉的伊籐忍。
若不是雷君凡點了他的穴令他動彈不得,他早就自己動手斃了自己了,才不會像現 在這樣費盡唇舌的挑釁伊籐忍。
「我不會殺你的。讓你活著比殺了你更能令你痛不欲生、令我痛快寫意,我為什麼 要殺你?」伊籐忍的聲音充斥露骨的深沉恨意。
其實他的本意絕非如此,他是真的想把安凱臣大卸八塊。
可是,令揚的話像咒語般深深的鐫鏤在他的腦海、心坎,令他無法下手。
所以他只能如此。
「殺了我!」安凱臣也明白伊籐忍真正的心態,但還是不死心的挑釁。
因為他知道其它四個同伴更不可能達成他的心願。
「別孬種了好不好?」南宮烈忍無可忍的岔道:「現在不是討論殺不殺、死不死的 時候,無論如何,我只想把令揚搶回來,聽到沒?」
南宮烈一番話讓原本沉浸在沮喪頹廢中的大伙,一個個重新振作起來。
向以農激動地吼嚷:「烈說的對!與其在這兒自責沮喪,不如快點想辦法把令揚搶 回來,然後再想法子把令揚變回原來的樣子。」
「不!得先讓令揚恢復正常才行,否則我們絕對無法在不傷令揚一分一毫的情況下 將他搶回來。」雷君凡指出真正的關鍵所在。
安凱臣也不再顧著自責,氣勢駭人的表態:「希瑞,你說該怎麼辦?怎樣才能解開 令揚身上的深度催眠暗示?只要你開口,我什麼都干!」
「這話輪不到你來說!「伊籐忍倨傲冷然地道。
曲希瑞在眾人望穿秋水下沉重的表示:「替令揚施以深度催眠暗示的人絕對是邪煞 那個傢伙,而且他還是個國際級、萬中選一的職業級催眠高手,想破解他所下的催眠暗 示只怕沒那麼容易--」
「你是說--」
「先聽我說完。」曲希瑞先發制人的制止騷動繼續說:「不過情況並不是完全對我 們不利的。」
「快說下去!」
「邪煞之所以要隨身攜帶藥劑隨時給令揚注射,而且令揚在那麼強烈的深度催眠暗 示下,居然在受到槍傷的瞬間還能恢復短暫的意識,導致引發劇烈的頭痛,這些都顯示 令揚的意志力堅強得過人,連邪煞本身似乎也沒想到令揚在那種情況下居然還能短暫的 回復意識--」
「邪煞那傢伙的確大大的錯愕一番,Max那傢伙也是,我看得很清楚。」向以農強 烈肯定曲希瑞的說法。
「你的意思是:我們還是有勝算,就是令揚過人的超強意志力!?」安凱臣喜出望 外的急著確認。
「對。」
「不對,恐怕沒那麼樂觀!」南宮烈否定曲希瑞的論調。
「說說看。」
「我們會發現這一點,邪煞和Max一樣會發現這一點,所以他們一定會先下手為強 ,只怕會對令揚施以更強烈的深度催眠暗示,徹底摧毀令揚的心防和意志力。」
南宮烈的一席話極具說服力,說得大伙無言以對。
雷君凡蹙緊眉頭咬咬下唇才硬擠出話來:「這麼一來只剩下最爛卻是唯一的方法… …再結令揚一槍,或者開車撞他,反正就是再讓他受一次嚴重的身體衝擊--」
確實是最爛,但也是唯一的方法。問題是--誰去做這件事?
「我做!」伊籐忍斬釘截鐵一個字一個字清楚的道:「我得不到的東西,我就要毀 了它,別人休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