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猜看看囉!(笑)
第三話 風雲II 泠1
僅管第一流的拓做了拿命來換的宣告,但不怕死、勇於挑戰的還是大有人在。
因此,暗殺者並未明顯銳減。
只是在那之後,至今還沒有一位暗殺者能夠成功地突破「拓」,直接攻擊展令揚。
在「拓」擊退第N名暗殺者後,展令揚忍不住道:「小拓拓,你不必這麼做的,這並非我留你在身邊的原因──」
「拓」打斷他,斷然道:「小鬼,你別搞錯了,我這麼做是為了我的原則,不是為你。」
「可是……」
「拓」又打斷他:「你說你的自尊心很高,所以只有第一流的可以殺你。」
「嗯。」
「我的自尊心也很高。身為第一流首席殺手的自尊心,不允許任何人動我的獵物。」「拓」斬釘截鐵宣告立場。
「這麼說,只要擊敗你,我就是第一流的了!」一個陌生的聲音赫然介入他們之間的對話。
這男人……
「拓」十分意外,他從未被人如此近身而沒發現!
如果剛剛這男人有殺意,那────「泠,你回來了!」
展令揚離開「拓」的身後,神采飛揚地奔向突兀出現的男人懷抱。
而展令揚口中的泠,也很理所當然的將展令揚抱個滿懷。
那神情、那動作都極度明顯地傳遞出「本該如此」的訊息。
這一切卻讓「拓」十分光火!
敵意與殺氣在對峙的兩人間無聲無息地增長……
對於泠與「拓」之間的火花渾然未察的展令揚,笑容滿面地依偎在泠懷中,指他們介紹:「小拓拓,我跟你說,這位是泠,我的師父。」
師父?
不知為什麼,「拓」就是看泠不順眼!
他從不曾這樣。
一直以來,他只關心如何完成任務,其它一概不管。
對人,他只在乎:是主子、是上司、是獵物、是敵人,還是無關緊要的他人?
殺與不與?
除此之外,「拓」對人不曾有更進一步的喜惡,因為他一向習慣獨來獨往。
可眼前這個叫泠的男人卻讓「拓」極度厭惡!
泠似乎也有意無意的挑釁「拓」,像個勝利者般環抱展令揚,掬滿笑意的眼神中有示威的火簇跳動著。
「拓」緊握雙拳,瞬間,全身彷彿燃燒起森冷的藍色火焰……
泠一臉平然的低聲對懷中的愛徒道:「揚,你先去跟展爺說我來了。」
揚?
「好。」展令揚轉身對「拓」說:「小拓拓,你先和泠聊聊,我去去就來。」
語畢,便渾然未察異樣地離去。
展令揚一走,泠便率先開口:「聽說揚對你說過:「只有第一流的可以殺他」這樣的話是嗎?」
「拓」不語。
這男人口口聲聲「揚、揚、揚」的叫著,讓他聽得十分刺耳、愈加討厭眼前這個放肆的男人!
泠似笑非笑,繼續說:「閣下是不是搞錯了?揚的意思並不是特指你。」
「你究竟想說什麼?」「拓」冷然說。
泠進一步說明:「我的意思是勸你不要太過自戀!揚是說只有「第一流」的可以殺他,你只不過剛好是目前的「第一流」罷了。這意思也就是說:只要有人贏過你、超越你、取代你成為「第一流」的,到那時候,唯一可以殺揚的人就不再是閣下你了。所以說揚的意思絕對不是特指你。」
「所以你要打敗我、取代我?」「拓」更冷的問。
「閣下似乎又搞錯了,我不需要取代你,因為我無意殺自己的愛徒;而且對我而言,打敗你是輕而易舉的事。」泠的語氣十分溫和,但所說的每句話卻都足以引爆「拓」的殺意。
「過度自負的人通常都不長命。」
「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泠很瞧不起人的冷哼。
「你該慶幸我沒有被授令殺你,所以你還能活著胡言亂語。」
「該慶幸的是你自己,因為你沒被授令殺我,所以到現在還能保住「第一流」的名號。」泠字字挑釁。
該死的傢伙!
「拓」有生以來,第一次自發性的產生殺人的念頭!
無關受命、無關仇恨,也無關自衛,純粹是針對特定人的一種自發性的厭惡所生成的殺意……
「泠,外父說想和你喝杯茶,要你馬上去見他。」展令揚遠遠地吆喝著,朝他們跑過來。
「那咱們就走吧!」泠不再搭理「拓」,可以說是完全不把「拓」放在眼裡。
□□□一樣的樹、一樹的花、一樣的路、一樣的世界,如今的他卻是兩樣心情。
泠不覺莞爾,驀然回想起和展令揚初次邂逅的情景……
□□□「你果然在這裡。」展初雲斜倚閣門邊,淡淡雅雅地對佇立於美人靠前的頎長人影道。
「有事?」頎長人影沒有回頭,說起話來一樣是淡淡的、冷冷的。
「蕭又來電話了。」蕭是展家大家長展爺的首席貼身心腹。
「……」頎長人影沒有回答。
「他說我父親要你盡快抽空回本家。」
「這也是你的希望吧?希望我回本家去見你的寶貝外甥。」頎長人影終於回眸,唇邊淡逸似笑非笑的冷凝笑意。
展初雲輕歎一氣,讓人讀不出真正心思,淡道:「說實話,我並不希望你和令揚碰面。」
「你這麼說是希望我相信這不是你的激將法嗎?」頎長人影唇邊依然淡逸似是而非的冷凝笑意,和展初雲一樣,旁人很難讀出他真正的心思。
「我知道你一定會這麼想,可是我說的是真心話。應該這麼說:可能的話,我從一開始就不希望令揚回到本家。」
「我該走人了。」
「泠!」展初雲喚住即將離去的冷淡人影。
被稱為泠的冷淡人影並未回眸,亦未停下腳步,只是稍微放離去的速度。
「不要接近令揚,無論如何。」
「這太為難我了。他可是孫少爺,而我只是展家的一員罷了。」
「只要你不想讓人接近你,就沒有人能接近你。」
「你似乎忘記了,這個無趣的世上根本沒有人能引起我的興趣。」話落,人也跟著消失在門的盡頭。
「但願你貫徹始終。」展初雲對早已人去樓空的門扉,自言自語的淡喃。
一樣的樹、一樣的花、一樣的路、一樣的世界。
就算是展家本家也一樣無趣。
泠和往常一樣,無趣的彳亍而行。
微風徐徐,捲起塵沙揚揚,伴隨落葉寥寥,一片又一片……
一片又一片……一片又一片……
泠怔了怔。
不會吧?
怎麼落葉愈來愈多,儼然已落葉成雨,而且飄落的落葉幾乎都是鮮嫩翠綠的新葉?
再看仔細一些,原來每棵樹上都有人在修剪樹葉。
不過這些人修剪樹葉還真沒效率,居然每棵樹都派四個人修剪,而且是一片一片的修剪。
「泠,你回來了。」在下頭指揮修剪樹葉的是蕭。
「是你要他們一片一片修剪的?」泠很意外展爺的首席心腹會做這麼沒有效率的事。
「……」蕭自然知道泠為何會有此一問,可他實在不便明說,於是便以沉默應對。
見蕭不言,泠很識趣未再追問,反正與他無關。
眼看泠就要走人,蕭連忙喊住他:「展爺交待過,你一回來就立刻去見他。」
泠未多言,跟在領路的蕭後頭走。
沿途上,蕭和泠皆無語,倒是窸窸窣窣的私語此起彼落──「不會吧?真的是泠!?」
「看來傳言是真的了!」
「什麼傳言?」
「就是展爺想替展令揚那個私生雜種小鬼找保鏢呀!」
「這麼說來,展爺是真的非常疼愛那個私生雜種小鬼了?」
「看就知道了,否則展爺特地找泠回來幹嘛?」
「可是這麼一來,兩位准東宮少主那邊不是更擺不平了嗎?」
「展爺的心思誰料得准哪?」
「那……我們要不要改變一下態度,對那個雜種小鬼好一點?」
「你找死呀!要改等情況明朗之後再改不遲!」
「對呀!依我看哪,泠根本不可能答應當那小雜種的保鏢!」
「我也覺得泠不會淌這渾水。」
「沒錯沒錯!泠那傢伙對什麼都不感興趣,我還沒看過那冷淡的傢伙除了一臉無趣以外的表情哩!」
「說得也是……」
□□□門一打開,房裡旋即傳來迫不及待的詢問。
「找到那幾片樹葉了沒?」
泠很意外,這麼失態的吼嚷居然是出自高高在上、威嚴十足的展爺。
蕭不動聲色的稟報主子:「還沒找著,不過我把泠帶來了。」
「泠?」展爺這才注意到蕭不是一個人,他很自然的轉變態度,回復泠所熟悉的威嚴倨傲,「進來吧!」
泠無語進門。
展爺冷眉一挑,嚴厲的對蕭下令:「傳令下去,沒找到那幾片樹葉之前全都不准下樹!」
「是。」蕭立即差人傳令。
展爺秉持一貫的行事作風,開門見山道:「我這回特地召你回來是要你傳授謙人和御人武術。」
泠一口回絕:「謙人孫少爺和御人孫少爺身邊高人無數,我不好班門弄斧。」
「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預料中事,展爺倒也乾脆,「好吧!我不勉強你,不過幫忙看看謙人和御人習武的情況,給點評語總可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