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更很無力抗拒的自己。
早知會落得如此不堪的下場,她發誓即使打死她也不會當眾挑釁這個可怖的男人。
「公爵!」一個冰中帶恨的森冷叫喚解救了索天澄。
布萊克因兀然欺近的玄冰而停止吮吻索天澄,但並未鬆開束縛她的臂膀。索天澄亦被這位艷若桃李的冰山美人奪去注意力而忘了和布萊克之間的齟齬。
沒來由的,索天澄腦海裡飛快閃過這冷艷女子便是那道寒光之主的念頭……
會嗎?
在索天澄陷入疑雲之時,玄冰已再度開口:
「久違了,公爵。」
索天澄發覺這個冰山美人在和布萊克說話時,神色少了幾分冰冷,多了幾分柔媚,想必是十分愛慕布萊克。
這想法令索天澄一顆心再度莫名的鬱悶起來,尤其她聽到週遭的耳語,知曉這位冰山美人便是布萊克的準新娘──冰霜女神玄冰女伯爵時,心中那股窒悶抑鬱更形濃烈,幾乎令她昏厥。
布萊克始終不發一言,但玄冰並不介意,任誰都知道這是布萊克一貫的作風。
適巧侍者端著盛酒托盤經過,玄冰順勢熱絡的向布萊克邀酒:
「不喝杯酒嗎?」
布萊克意外地遂了玄冰的心願,向侍者要了兩杯酒。
玄冰正滿心歡喜的準備接手布萊克遞給她的酒杯時,赫然驚覺布萊克並無意與她共飲,而是把酒給了他懷中的索天澄。
「喝!」布萊克簡潔地對索天澄下令。—索天澄滿腹不悅與委屈的拒絕:
「哼!」
布萊克不動聲色的品酌遭拒的醇酒,轉眼一把扯仰索天澄令他惱恨的倔強小臉,以吻強行餵入醇酒。
不勝酒力的索天澄被濃郁的酒味嗆得猛咳,眼淚幾乎被逼了出來。
然,那被酒精染紅的粉頰和小嘴更形嫣紅嬌媚,令人產生極欲品嚐的慾望,更招來布萊克再一次的強吻餵酒。
「不……」幾經折騰之後,索天澄已被酒氣薰得微暈,虛軟無力的偎在布萊克懷裡嬌喘。
那弱不禁風的模樣煞是惹人憐愛,換來布萊克一次又一次的強吻餵酒,直至索天澄完全無法站立的癱軟在他懷中。
玄冰目睹此景,心中妒恨至深。
但她依然不肯輕易相信布萊克會破例對卑賤的人類動情,再一次主動示意:
「公爵不跳舞嗎?」
話聲方落,她業已準備好隨時接受布萊克的邀舞。
豈知布萊克再度摧毀她的期待,完全無視於她的存在般,強行將已經處於天旋地轉狀態的索天澄拉進舞池翩翩起舞。
與會賓客又是一陣嘩然──布萊克與人共舞可是三百年來頭一遭呢!
索天澄可沒閒工夫顧及週遭的驚愕,她自己正身陷窘境難於脫身哪!
「放開我!我不要跳舞,我頭好量,站不穩了,快停……」索天澄已經分不清東西南北。
布萊克卻存心和她作對似的,故意領著她連轉了好幾個圈,弄得索天澄天旋地轉,倉皇無助的哀叫:
「快停……我睜不開眼睛快跌倒了……」
「怕跌倒就抱住我!」布萊克難得大方的道。
索天澄這才明白他的居心,惱怒倔強的反抗到底:
「不必!」
「是嗎?」布萊克不以為忤,只是再度領著她不曾停歇的轉了一圈又一圈。
索天澄實在難過得無法承受,不得不伸手緊抱住布萊克的頸項,出聲討饒:
「別再轉了,求你……我真的好難過……」
布萊克聞言,滿意地停下舞步。冷峻的神情放柔不少,流洩難得一見的柔情將纖弱無助的索天澄打橫抱起,逕自離席返回西城,全然不管那滿室的驚詫目光。
當然,他更未察玄冰那溢滿妒恨的陰沉……
回到水雲軒,自天旋地轉中恢復後的索天澄一直埋首羽枕下,羞忿不甘的邊哭邊罵:
「可惡的布萊克,居然這樣欺負人,太過分了,可惡──」
一想到宴會上的種種,索天澄便憤恨難平。
妮可從未見過索天澄如此激動,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在她的記憶中,索天澄自小到大都是安靜而溫柔的淑女,鮮少有情緒上的起伏,更不曾與人爭執結怨。
阿比斯的反應可就截然不同。
它饒富興味的凝睇義憤填膺的索天澄,替布萊克說起了公道話來:
「丫頭,你怕是誤會公爵了。」
「誤會?他百般欺負我叫誤會?」索天澄埋怨地淚瞪阿比斯。
她無法接受一向偏袒她的阿比斯這會兒居然幫起那個可惡的男人。
阿比斯自然瞭解索天澄的不是滋味,但它依然不受影響的暢言:
「公爵的作法或許強硬了些,但他迫你袒露吻痕絕非想令你當眾難堪,而是在宣示主權所有,好讓其他王公貴族不敢打你的主意。」
「那又如何?他不過是在向眾人宣告我是他的禁臠,不許別人分享的玩物罷了,難不成我該為此對他感激涕零?」索天澄一想到自己在布萊克心中的定位是如此不堪,便不由得委屈怨懟。
「你錯了,丫頭。在地獄冥府之中,人類亡魂可說是地位最卑賤的層級,任何地獄貴族都可以隨心所欲的加以蹂躪凌辱。像你這般人間絕色,更是地獄貴族們最愛糟蹋的獵物。若非公爵當眾宣示你屬於他,只怕此刻你已淪為那些貴族們爭相糟蹋蹂躪的玩物了。」阿比斯說的全是實情。
「你胡說,布萊克才沒那麼好心呢!」索天澄是聽得有些動容,但一想到布萊克那位艷冠群芳的准未婚妻,她便又拒絕接受阿比斯所說的事實。
妮可也忍不住好言相勸:
「小姐,這一切都是真的。我親見目睹不少人類美女慘遭凌辱玩弄,包括公爵的人類新娘也不在少數……」
「不要說了,我不想聽!」索天澄摀住雙耳吼嚷。
她才不要上那個可惡男人的當!
阿比斯極能理解索天澄的反應,它輕拍索天澄倔強的肩頭,好聲好氣的安撫她:
「好了,丫頭,反正事情都過去了,你再氣再恨也改變不了已發生的事,不如好好休息一番。我有些公事得去處理,待我處理完畢回來就帶你四處瞧瞧去,如何?」
「真的?」索天澄聞言總算破涕為笑。
「好好休息,乖!」阿比斯愈來愈有為人父的感覺了。
交待妮可好生侍候索天澄之後,阿比斯便自水雲軒消失,處理公事去矣。
妮可幫索天澄梳洗時,在一旁玩耍的小貓咪妮妮突然跑到外頭去。
「妮妮,你要去哪兒?快回來,妮妮!」
索天澄怕妮妮四處亂闖遭遇危險,尾隨追了出去。
「小姐,等我。」妮可不放心主子也匆匆跟上。
「妮妮,等我,你究竟要去哪裡?」索天澄氣喘吁吁的緊追不捨。
妮妮卻一個勁兒地直向前奔,索天澄只好捨命陪君子的追到底。
追著追著,索天澄赫然發現妮妮正奔向一處斷崖,而且沒有停下的跡象。
索天澄心生不妙,使勁飛撲上前,想在妮妮墜崖前捉住它。
然,當她接近斷崖時,背後突地襲來一股莫大的推力,硬是將她推下斷崖──
「啊──」
「小姐──」
第七章
玄冰宮難得一片喜氣。
「此事當真?」聽完銀冰的稟報,玄冰心裡痛快不已。
「是。」銀冰感染主子的喜悅,更加激昂的肯定:「銀冰是親眼見那個卑賤的人類女子墜落『萬惡谷』才回來向小姐稟報的。」
不用說,銀冰就是推索天澄落崖的主謀。
「這麼說來,那女人必死無疑了?」玄冰唇邊逸洩殘酷的冷笑。
「沒錯,小姐。」
她們主僕之所以如此肯定索天澄必死無疑是理所當然的。因為索天澄跌落的「萬惡谷」谷底囚禁著地獄裡最恐怖殘暴的邪獸,凡是趺落谷底者—必成為它的腹中佳餚。
妮可冒著被嚴懲的危險,哭喊著硬闖布萊克的禁地。
「公爵,公爵,求求您救救小姐,小姐失足跌落『萬惡谷』了,公爵……」
她驚天動地的哀嚎把布萊克和阿比斯全引了出來。
「那丫頭跌落萬惡谷!?怎麼可能?這是怎麼回事?」阿比斯焦急的追問,下一秒已十萬火急的趕往萬惡谷。
布萊克比阿比斯更早一步前去,心底懊惱至極的不斷低咒:
該死!萬惡谷囚禁的可是地獄有始以來最殘忍恐怖的邪獸,兩百年前,他和路西華、阿比斯聯手出擊,費了許多心力才將它制伏囚禁,那個笨女人沒事跑到那麼危險的地方作啥?
「呀──」
索天澄一路暢行無阻的下墜,穿過厚厚的邪魅陰霾不斷墜落,不知過了多久才撞上一片彈性極佳的柔軟而停止。
索天澄方松一小口氣,屁股下的柔軟彈性體已發出恐怖的威嚇。
「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坐在我身上!」被當成肉墊的邪獸殺氣滿佈的怒吼。
「耶!?」索天澄受邪獸怒吼引起的震波波及滾下了它的背,且很不幸地正好滾到邪獸眼前。
邪獸好整以暇的等著索天澄發出恐懼的嘶聲驚叫,待它欣賞夠這些獵物臨死前的淒厲哀嚎後,再將他們活活的撕裂,生香活剝,讓他們受盡折磨恐懼而極度痛苦的慢慢死去──這是它一直以來對待獵物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