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依然期待落空。第三天、第四天,還是如故,伊蓮始終笑容可掬、古道熱腸的接待前來的候選王妃,完全沒有爭風吃醋的樣子。
索天培的怒火因而一天比一天旺盛,卻又無處可發洩。
好不容易熬到了點妃宴當天,索天培以為今天一定可以如願以償的目睹伊蓮當眾出醜的精采畫面,哪知又期待落空。
眼看伊蓮儀態萬千的專心端詳每位候選王妃的模樣,索天培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積壓多日的狂濤怒焰,忿然起身,當眾怒指伊蓮大喝:
「夠了,我再也不想看到你這副噁心的嘴臉,給我滾出沙藍斯堡去,立刻!」
眾人面對索天培突如其來的發飆鹹感莫名錯愕,伊蓮也不例外。
索天培這些日子來的表現讓她以為他已漸漸原諒她、試著信任她,沒想到這一切只是她自以尢是的誤解,天培根本自始至終都不曾改變過對她的看法。
伊蓮心中不免遺憾,但她已不想再做任河無謂的抗辯,只是靜靜的順從,在眾目睽睽下隱去身影。
望著伊蓮漸行漸遠的倩影,索天培有股想不顧一切喚回她的莫名衝動,但伊蓮那未曾遲疑、留連的步伐卻又令他震怒開不了口,硬生生地任伊蓮消失在他的視線裡。
伊蓮安靜的回到臥寢,白衣櫃取出早已收拾好的行囊,毫不猶豫的打開門準備離去。
守在門口靜待的喬治婉惜無奈的說:
「王妃,你當真就這麼離開沙藍斯堡?」
伊蓮嫣然一笑,豁達的道:
「這是最好的結局,對殿下和我都是。」
喬治自知留不住伊蓮,只好默默地目送她離開沙藍斯堡。
他實在不懂。伊蓮可說是沙藍斯堡最完美的女主人,為什麼他親愛的殿下一點也不珍惜,硬是把伊蓮趕走?
離開沙藍斯堡後,伊蓮按照原訂計劃前往雪莎堡造訪表妹卡洛琳公主。
然而,抵達雪莎堡之後,伊蓮赫然發現,在雪莎堡迎接她的不只卡洛琳,還有一個意外的等候者。
「是你?!」
趕走伊蓮之後,索天培心情非但未見好轉,反而更加惡劣的中斷點妃宴,忿然離席,留下喬治收拾善後。
索天培心有不甘的直闖伊蓮臥寢,想繼續對她撻伐好宣洩滿腔不知名的怒氣.
「開門!」索夭培口氣極差的對著門扉咆哮,「再不開門我就自行踹開門!」
話聲方落他已魯莽的奪門而入,映入眼簾的卻只有空蕩蕩的擺設,未見伊蓮的倩影。
目睹此景,索天培更是怒髮衝冠的大喝:
「死女人,你給我滾出來,立刻!」
室內未有動靜令索天培愈發憤怒的再喝。
怎奈任他喊破了喉嚨、喊啞了嗓子,回應他的依然只有一室寂寥。
索天培氣極,怒召喬治前來問話。
「那女人呢?」
「王妃已經離開沙藍斯堡。」
「什麼?誰那麼大膽敢不經我允許就放那女人出堡?」
喬治直言不諱的道:
「是殿下您當眾趕走王妃的。」
「我?!」索天培大吃一驚,迅速咀嚼喬治的話,電光火石地搜尋腦海中的記憶片斷——
老天,他只是氣極胡咒,並非真心要伊蓮走,她居然當真離去?!
索天培氣得重捶桌案。
「殿下?」喬治見主子神色古怪得緊,不禁關心的探問。
「我沒事,你去忙你的。」
打發走喬治之後,索天培便大肆破壞蹂躪伊蓮臥寢裡的東西洩憤。
很好!夠種你就滾得遠遠的,永遠別再出現我面前!
索天培氣歸氣,心底卻深信伊蓮只是做做樣子,不消幾天就會厚著臉皮重返沙藍斯堡,所以並不是很在意伊蓮離去一事。
然而,一個星期過去了,伊蓮依然未曾歸來。
一個月隨之飛逝,伊蓮依舊不曾出現。
面對出乎意料的發展,索天培先是錯愕,然後是勃然大怒。
最後,他下了一個結論:伊蓮自知無論如何也無法陰謀得逞,所以識趣的夾著尾巴逃之夭夭,沒臉再回沙藍斯堡。
換句話說,他贏得了這場攻防戰的最後勝利。
「很好,你終於知道自己的斤兩了!哼!」索天培得意的冷哼,可是他所感受到的勝利並不若預想那般痛快,相反的,他內心深處有著一股說不上來的失落感,大大地降低了該有的喜悅。
為了不讓伊蓮引發的不愉快繼續折損他的生活情趣,索天培很快便回復熟悉的風流逍遙,留連在眾香國裡尋花問柳,漸漸地便把伊蓮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半年,有時候只是一晃眼便流逝了,至少這半年對伊蓮而言便是如此匆匆。
原本現在,她應該如計劃般重回紐約,然而她卻仍然駐留在歐洲。因為眼前這個男人:索天朔。
那天,她離開沙藍斯堡到雪莎堡找卡洛琳時,意外地在雪莎堡遇見索天朔。
索天朔表明十分欣賞伊蓮的設計風格,想邀請伊蓮為他旗下經營的連鎖法式餐廳「莎菲妮亞」做全面性的規劃設計。
一來,索天朔旗下的「莎菲妮亞」,是全球最大的精緻法國料理連鎖餐廳,素以格調高雅考究聞名,今身為設計師的伊蓮十分心動。二來,索天朔是索天培的三胞胎哥哥,也就是炎龍皇朝的三皇子,基於叔嫂關係,她沒道理不幫。
況且索天朔又善體人意的保證,絕對不會讓索天培知道他們有合作關係,卡洛琳也在一旁幫忙遊說。
伊蓮仔細思量之後,決定接受索天朔的邀約,接下莎菲妮亞的Case,留在歐洲而未赴美。
極富挑戰性的設計工程很快就讓伊蓮全心投入,再也沒有多餘的閒暇去顧影自憐,悲悼自己可憐的戀情,所以也比她自己預估的迅速從悲傷中重新振作。
如今,伊蓮已完全走出悲傷,勝任愉快的持續著莎菲妮亞的設計工程,生活過得充實而自在,只除了該如何面對這個正朝她走過來的男人一事困擾著她。
「我們的事你考慮得如何?」索天朔酷勁十足的吞吐著煙霧,柔情中帶點強硬的問道。
「我們的事?」伊蓮費力的集中精神。
該怎麼說呢?索天朔雖然是索天培的三胞胎兄弟,但基本上,他們的長相幾乎沒什麼相似之處,氣質、典型也迥然不同。照理伊蓮不該會在索天朔身上捕捉到索天培的影子。可是她偏就是會,因此這半年來和索天朔交談時,她總是不太自在,容易芳心悸悸。
索天朔熄掉香煙,很獨佔的攬住伊蓮纖細的腰,以令人難以拒絕的強勢重提:
「上個星期我向你求婚的事,你不會忘了吧?」
伊蓮當然沒忘記:她倒是真的很想忘記。
「天朔,你別再戲弄我了,你明明知道我是天培的王妃——」
「這麼說來,只要天培答應把你讓給我,你就會答應我的求婚了?」
根據炎龍皇室的婚姻制度,雖然王族不准離婚,卻允許兄弟先後娶同一名女子為妃——只要兄弟兩人達成協議便可。
所以索天朔想娶伊蓮為妃,只要身為現任夫君的索天培同意成仁之美就行了。
伊蓮知道炎龍皇室有這樣的特殊婚制,但未料想索天朔會當真這麼做。
「我不是這個意思……」
「好了,就這麼說定了。只要天培同意,你就沒有理由拒絕我了。」索天朔態度極為強硬,勢在必行。
伊蓮知道自己阻止不了這個男人,回心一忖,這或許是她還天培真正自由的好機會,雖然她並不想成為天培的皇嫂。
「好,只要天培答應,我就不反對。」
索天培應兄弟之邀,飛抵索天朔位於巴黎郊區的布魯斯堡造訪。
步下直升機,索天培立即注意到布魯斯堡和以往的不同。
它的庭園重新設計修整過,處處呈現飄逸明朗兼之的浪漫風情,和索天培理想中的庭園造景完全吻合,今索天培不知不覺間著迷了。
索天朔遠遠的凝眸他半頃才上前寒暄。
「你來啦!」
「你特地發派正式邀請國給我,我能不來嗎?」索天培打趣的笑言。
若非索天朔異於平日的古怪作風引起他的注意,他才捨不得離開他那百花齊放的溫柔鄉呢!
「我若不這麼做,你這位風流大少會來赴我這個沒有姿色的兄弟之約嗎?」索天朔禮尚往來的調侃自家兄弟。
兄弟倆你來我往的拌嘴半天,終於默契十足的進入正事。
「好了,你老實說吧!你特地找我來究竟有什麼事?」索天培主動問道。
索天朔也很乾脆的暢言,「我愛上了你的女人。」
索天培吹了一聲響徹雲霄的口哨,語帶詫異的說:
「這可稀奇了,一向對女人沒興趣的你居然幾心大動了。告訴我,是哪個女人這麼好本事可以打動你的心?我一定把她奉送給你。」
索天培非常大方。對他而言,手足兄弟遠比隨時可換的情人們有份量多了。
「此話當真?」索天朔要的就是這句話。
「當真!」
「無論哪個女人都行?」
「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