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故事開始之前
好久不見!
時間總是過得很快,一晃眼,大半年又過去了。
這個夏天很長,假很長,是個輕鬆愉快的夏天──除了心裡一直惦記著手上這本稿子以外,好不容易把故事完成了,心裡卻莫名逃避著寫序,就這麼擱著過了好幾個禮拜!
一直想寫一本紀念第一愛犬麥克的書──麥克是只帥得沒話說的白色狐狸犬,看過的人都會同意我的說法。
(沒錯啦,就是封面那只帥狗啦!很帥吧?呵……)
麥克出生不到一個月就到了我們家,十幾個年頭過去,陪著我們從小到大,在某年的秋天跟我們永別。
那種無限心疼的感覺,有過相同經驗的人都知道。到現在只要想到麥克,眼淚還是不由自主地立即奪眶而出,心口仍然有隱約的痛楚。我一直很想念它。
書裡頭的「丫麥」就是麥克,它總是跟著我,我在哪裡它就在哪裡。當它年老嗜睡、耳不聰目不明時,仍然如此;我移動時盡量不驚醒它,但只能騙得了它短短幾分鐘,不久就看到它突然驚醒、掙扎站起,步伐蹣跚地到處找人,讓人不捨。
除了麥克以外,書裡的狗狗都是真實狗狗的化身:
「小玉」是鄰居的狗狗小玉;「火腿」是我家既老實又愛吃的獨眼龍Cookie(小名小酷);還記得它嗎?它是前年夏天妹妹收養的流浪狗;「加菲」有部分來自我家的另一隻狗狗Steven的寫照,Steven慵懶的動作真的像貓咪;它很喜歡抱抱,不抱它,它可是會伸出狗爪子抗議呢。
除了狗狗以外,故事裡頭也有一個真實的人物喔∼「她」是我的好朋友,猜猜看,裡頭沒幾個人物,一定猜得出來的。
這本書斷斷續續寫了一年多,常常寫著寫著就脫軌了,內容全是狗狗的寶貝事跡,「人」都被我忘光了,只好重頭再來;試了一次又一次,最後都變成「狗」書,已經記不清刪掉多少版本了。
直到跟朋友打賭,不想輸了賭注,只好硬著頭皮定案,趕在期限完成,終於終於出現了決定版。最高興的可能是母親大人,她一直很關心我到底寫完了沒。即便如此,在期限日完稿後,還是不斷三心二意的更改最後的結局,最後決定讓丫麥(故事裡麥克的化身)永遠快樂地活在書裡,如同麥克永遠活在我心裡。
狗是人類最忠實的朋友,交朋友是件慎重的事,要考慮清楚哦──一旦你決定了與狗狗做朋友,請千萬不要遺棄它們,請做它們一輩子的朋友!
朋友不分貴賤、不分血統種類,請多多考慮各地的動物協會、流浪動物之家,那裡有很多朋友等著大家哦。
朋友都說我是「狗奴才」,滿心歡喜且心甘情願的「狗奴才」。
英諺曰:You do not own a dog,the dog owns you.
我還能說什麼呢?(嘻)
第一章
The greatest love is a mother's, then a dog's ; then a sweetheart's.
──Polish Proverb
和煦春風迎面吹拂,翟淨棻不禁微瞇眼享受浮掠臉頰的似羽暖意,乘著單車溜下一小段坡道;穿過嶄新的柏油巷道,兩旁皆是外觀高級的新興社區,高聳的建築阻隔漫漫冬日後久違的陽光。
貪戀暖意的翟淨棻不由一個哆嗦,縮了縮肩,擔心地略探前,看看單車前方小籃內的小玉;小玉昨晚咳了一夜,剛又在動物醫院挨了兩針,看來是筋疲力盡了。翟淨棻愛憐地搖搖頭,伸手拉攏包裡小玉的小被,俯下身加快騎車速度。快到了,離她剛搬入的新家不遠了。
能夠找到現在住的房子,只能說是天上掉下來的好運。一個月前,她正為了被房東限期搬家而煩惱,沒想到卻因為「好吃的火腿」而認識了傅婆婆;傅婆婆聽說她的困境後,慷慨地把自己閒置的舊居以半價租給了她,讓她跟四個寶貝不致流落街頭。
本來她已有覺悟,這回真得搬回南部老家去了,畢竟在台北要找到有個小院子供寶貝們活動,而且在她經濟能力範圍內的房子實在太難了。
幸虧有傅婆婆。翟淨棻不自覺流露笑容。傅婆婆的舊居是棟維護良好的日式平房建築,拼木的長廊、溫暖透著草香的榻榻米地板、令人懷念的氛圍,讓她彷彿時光倒溯回到童年時最愛的阿媽家……
呵,當然當然,最棒的還是前後兩個院子,讓寶貝們可以悠遊自在地活動探險。想到剛出門時留守的寶貝們哀怨的眼神,翟淨棻笑意加深,心裡計畫著要如何利用剩餘的午後時光好好整理整理它們,只怕到時它們的眼神要更哀怨了,嘿嘿……可憐的狗狗們今天得洗澎澎嘍。
脫離大樓建築的遮蔭,再次進入和暖日光中,令翟淨棻倍覺精神;上了前面小坡路再往下,就能看見自己的新家!她收回飄揚思緒,加把勁踩著有些年紀的單車,加油、加油!快到家嘍。
☆ ☆ ☆
朱毅單手放在方向盤上,擱在結實大腿上的手指隨著播放的樂曲節奏輕敲;身旁的妙齡女郎在嘶吼吶喊的震耳樂聲中,眨著甜美無邪的眼,一副幸福沉醉、柔弱無骨地倚傍著朱毅,伸出纖纖玉指輕點前方,嬌媚柔美道:「前面就是了。」
朱毅斜睨一眼身旁的俏美人,唇角勾起一抹邪笑;小美人頓時心中小鹿狂跳、雙頰粉紅、嬌軀微顫,似怏被男性熱力燒融──
朱毅得意揚眉,技巧熟練地抬起小美人發熱冒汗的玉手靠近唇邊,啃嚙輕咬,故意問道:「你怎麼了?」
「我……」美人如遭電擊,身子軟倒,快窒息般地說不出話,像只投身惡狼懷抱的無辜小綿羊,睜著一雙驚惶又期待的溜溜眼眸,濃密如扇的長長睫毛無助地眨呀眨,殊不知這對大野狼是莫大的誘惑呀!
朱毅狩獵本能蠢蠢欲動,忍不住採取行動;他先分心望了眼路況,前方有個緩升坡,午後二時,路上幾無行車,他放心踩足油門,一手穩住方向盤,一手仰起小美人害躁的小瞼,低頭攫住那嬌艷欲滴的紅唇。
真是誘人的滋味!大野狼朱毅輕易征服懷中美人,吻得小美人神魂蕩失、任人擺佈。朱毅正想深入探索,可惜一陣刺耳鈴聲夾雜著含糊不清、類似女人尖叫噪音,破壞了他娛樂的心情,他不悅地擰眉往車前窗一看──
赫!一輛單車發出難聽的摩擦聲唧吱唧吱的朝他衝過來!朱毅顧不得手中懷抱的美人,猛抽回手,怏速向右反轉方向盤──
啊∼碰的一聲,單車堪堪擦過朱毅跑車的左前方,車倒人翻──
朱毅緊急煞住車,可憐小美人受熱吻影響,魂飛八重天,一時反應不過來,撲上前,撞紅了額頭。小美人紅著眼喊疼,向來沒憐香惜玉細胞的朱毅,敷衍地拍拍小美人,怒氣騰騰跨下車,打算找單車騎士算帳──
先檢查被擦撞的車體無礙後,朱毅一揚眼,惡狠狠怒聲道:「喂!你怎麼騎車的!?」
翟淨棻摔得七葷八素、滿天金星、小鳥啾啾在眼前飛舞,忽地,隆隆巨雷聲自頭頂上方劈下,她茫然失焦的眼上移,背光的高大黑影聳立跟前,燃燒怒火的濃眉大眼像黑暗中的火炬牽引她的視線。
是個女人。朱毅這才看清單車騎士原來是個年輕女人。他眉頭一擰,神情愈是險惡。管他是男是女,誰礙了他的事就是討罵!
「你別以為是女人就可以在路上胡亂騎車!」
看那女人沒反應,他眉頭又一擰,瞧見女人耳上戴著小小的耳機,更是火大!「你該死不要命呀!想聽音樂不會待在家裡哦!跑出來妨礙交通!你別給我裝聾子聽不見……」
翟淨棻經他這一吼,嚇飛了的七魂六魄總算自動歸了營。
「你──」
朱毅逕自打斷她:「給我你的地址電話,」等待回應的瞬間,出於職業本能地評論起仰望自己的女人──
嘖嘖!他挑剔地搖頭。可憐的單鳳眼,還算挺直的鼻樑,只可惜上面灑了點點雀斑;唇片豐厚,但配上臉型有些過大,想擠上美人行列還得大整一番;視線下移落在女人垂在兩肩的厚實髮辮,一看就知這女人有頭自然卷的米粉頭。唷,可憐哦──朱毅沒啥同情心地抿嘴,乏味地又搖了搖頭,沒耐性說:
「我沒時間跟你耗,把電話地址給我,修車多少錢我會再聯絡你。快……這是什麼鬼東西?」他睜圖眼往下瞪視在他腳邊聞嗅打轉、不斷移動的布塊。
「小玉?!」翟淨棻頓時回神,驚呼出聲。「小玉你沒摔傷吧?快過來姊姊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