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下賤的男娼──」紅門舵主恨得拔出腰上的刀子,瘋狂的往程步雲那張完 美無瑕的絕色容?刺下去。
「不要──」奄奄一息的任盈盈好不容易擠出蚊蚋似的聲音,淚流滿面的目睹可怕 的一幕。不要弄傷我的步雲!她的心在淌血、在嘶喊卻又無能為力。
而在任盈盈低叫的同一?那,一連串的槍響聲和一把飛刀同時參戰。
槍響聲是孟擎海發出的,瞄準的目標是紅門舵主那只握著鋒利的刀子,即將刺上程 步雲漂亮臉蛋的右手。一連六發子彈,轟得紅門舵主的右手唏哩吧啦爛,刀子早已墜地 。
而那把飛刀是出自程步雲之手,目標是同樣用刀抵住任盈盈頸項的唐邦舵主的手, 且是沾有劇毒的,所以射中唐邦舵主的右手時,立刻麻痺而致使其手上的刀子掉落。
這便是程步雲的目的!把自己當成靶子,誘紅門舵主出手,然後趁紅門舵主集中心 力攻擊他的縫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出手救盈盈。
唯一出他意料之外的是,原本他預估也會趁機出手救盈盈的孟擎海,目標居然是紅 門舵主。反而是天地盟的老大去救盈盈,順便制伏老二和大姊大。
於是,情勢逆轉,程步雲他們反過來佔了上風,制伏四個叛徒。
「為什麼?」程步雲不解的看向孟擎海。
孟擎海頗具深意的笑言:「我不想看你漂亮的臉蛋破相,那豈不是太暴歿天物了? 」
程步雲白了他一眼,懶得再和他閒扯淡。反正盈盈也得救了,他也就沒什麼好計較 ;接下來就是清理門戶。
「動手吧!不過這是我時運不濟,並不是你比我行,你最好搞清楚。」紅門舵主趾 高氣昂的對程步雲咆哮。
程步雲斂起笑容,取而代之的是寒氣逼人的森冷表情,「如果你只是針對我一個人 來,我不會與你計較,但你卻為了一己之私,而違反門規,私通外人,做出對紅門不利 的勾當,還牽連無辜的一般人,所以我必須以『長老』的身份處置你,而且我不會讓你 死得太痛快!」
才說著,紅門舵主的頸項到胸口間,已被程步雲用刀子劃出又深又長的一大條鮮紅 色的血痕。只見紅門舵主的臉開始呈現痛不欲生的慘青色,全身僵硬直抖個不停。
「你這個男娼──為什麼不一刀殺死我──」紅門舵主全身像有千萬隻螞蟻在叮咬 似的,痛苦萬狀,好不容易才擠出充滿怨毒的語句。
程步雲笑得像惡魔一樣。「我說過我不會讓你死得太痛快,被這種毒侵害的人,先 是會全身麻痺,抖顫不止,接著全身的皮膚會開始迅速潰爛,像被人潑了一身硫酸灼傷 全身似的痛苦,最後在痛苦的哀嚎中七孔流血而亡,很美的死亡藝術吧!瞧!你傷口附 近的皮膚已開始潰爛了!」
「惡魔──唔──」紅門舵主本想再多罵幾句,無奈焚身似的痛楚令他再也沒有機 會開口咒?,一步步的走向死亡,承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煎熬。
程步雲只是居高臨下的睨著他在痛苦的哀嚎中,全身迅速的潰爛。
這是敢傷害盈盈的代價!如果他不要弄傷盈盈,他會讓他死得好過些!
孟擎海吹了一聲口哨,把注意力移回跟前的唐邦舵主。
「你有什麼遺言?」
「沒有,只是我賭輸了這場賭局,如此而已。」唐邦舵主倒也乾脆。
「那就沒什麼好埋怨了!放心,我不會讓你死得太難過。」
說著,孟擎海便舉起槍,先後打穿了他兩個膝蓋,接著是左右雙肩、左右手掌,然 後是腹部四槍、大腿四槍,不過都沒有打中要害,很明顯的是要折磨他,讓他飽受折磨 後再痛苦的死去。最後才在他的胸口開了一槍,然後是眉心。下一秒便塵埃落定。
「你騙人!」程步雲指的是他承諾不會讓他死得太難過。
孟擎海朝槍口吹了吹氣才道:「和你比起來並不算騙人,不是嗎?」
說實話,他還挺同情那個全身有百份之七十已經漬爛,卻還在那兒苟延殘喘、求生 不得、求死不能的紅門舵主。
不過,一想起他方才想劃破程步雲那張漂亮臉蛋的一幕,孟擎海的同情隨即灰飛煙 滅,反而有一股想把他丟進鹽巴水中的強烈衝動。
至於老二和大姊大早被天地盟老大各賞了六槍解決了。
「看來你們這兩個非黑道人,手法反而比我這個真正的黑道大哥大還凶殘呢!」大 地盟的老大打趣道。他就是不想讓曾是自己女人和手下的兩個叛徒,死得那麼淒慘才趕 快自己下手的。
程步雲當他在和空氣說話,看也不看他一眼,便逕自走向奄奄一息的任盈盈,孟擎 海也撇下老大跟了上來。老大兩手交抱在胸前,看著他們兩個,吐了一口氣,眸底有著 打自心坎裡萌生的折服。真不愧是紅門和唐邦的人,果然又狠又強哪!
「盈盈,振作點,是我,我是步雲,我來救你了!」從一進門,他就瞥見她滿身的 傷痕,現在近身一看,更是怵目驚心,令他心痛至極。「振作點,盈盈,沒事了、我立 刻送你到醫院……」
「步雲……步雲……」被程步雲溫柔的摟抱在懷中,宛如驚弓之鳥的任盈盈,在觸 及程步雲那熟悉的體溫和力道適中的臂膀時,才完全相信這不是夢、是現實,因而才放 心的痛哭出聲。「我好怕……好怕……」
「乖,別怕,沒事了、沒事了……」程步雲的心像被人掏空了似的,揪痛不已。擁 抱她的臂膀更加溫柔有力,卻又小心翼翼的沒弄傷她。
「我知道你一定會來救我……我知道的……而你真的來了……太好了──」連串痛 苦的創傷重擊早已將她弄得心力交瘁、身心俱疲。
「盈盈……對不起,我來晚了,害你受苦了……」程步雲自責萬分。
任盈盈輕搖了一下頭,氣若游絲的道:「我知道你一定會來……而你真的來了…… 這樣就夠了……」
餘音尚在空氣中迴盪,任盈盈已經噙著淚昏厥過去。
「盈盈──」
第七章
「血庫缺血?」
「對,我們已經和其它醫院及血庫聯絡,緊急借調了一些過來,但還是不夠,病患 失血過多,借調來的血漿不敷使用──」醫生深表遺憾。
「輸給我的血吧!我是O型的」。程步雲無法冷靜地等醫生把話全數講完。
「我也可以捐血,我是A型的。」孟擎海救人不落人後。
「病患是B型的,所以只有這位小姐可以捐血。」他看著程步雲,眼中有幾許淡淡 的憐惜。
程步雲強忍住想K人的衝動,沒好氣的更正:「我是男人!」
醫生聞言既驚訝又尷尬,孟擎海則忍俊不住低笑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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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散發著藥水味的病床上,仰視著素白的天花板,程步雲一點也感覺不到體內的 血液正在漸漸流失,一心只希望自己對盈盈那個娃兒有所幫助。
「這樣夠了嗎?再多抽些沒關係。」眼見護士已準備拔出插入他血管裡的針頭,程 步雲連忙出聲阻止。
護士頗為?難,眼眸中更有著?眼前這位俊美公子的憐惜。
「可是你已經抽了許多血,再抽下去會危及你本身的健康。」
「我撐得住,救人要緊,不是還不夠嗎?別窮蘑菇了,快動手,我撐不住會告訴你 的。」他熱烈的懇求。
誰能硬得起心腸拒絕如此如畫似夢的美男子的要求呢?護士躊躇了須臾,還是順了 他的央求,點點頭。「那我們就再多抽一些,如果撐不住了,千萬別逞強,一定要告訴 我。」
「我知道!」程步雲投給她一個感激的淺笑,接著又繼續想自己的心事。
盈盈,振作一點,我一定會救你的!
只要能救盈盈,即使是抽光他身上所有的血液,他都不會皺一下眉。
一閉上眼,盈盈那滿是傷痕、楚楚可憐的模樣便會不能自己的浮上他的心頭,攪得 他心痛欲裂,整個人像被搾乾掏空了般;又像失去了生命中很重要很重要的部分、掉了 魂似的。所以從天地盟救回盈盈這一路走來,他幾乎都不敢合上雙眼。
他自己也很訝異,自己居然這麼在乎盈盈。一直以來,他對任何人,無論是男人還 是女人,都保持著一定的距離,不輕易與人接近深交。除了本身厭惡肌膚相親的毛病使 然外,還有一個原因是因為他一向最欣賞古人所說的:「君子之交淡如水。」
所以就算對紅門四大世族的那班自小一起長大的兄弟姊妹們,他也是習慣保持一定 的距離,而且愈是長大愈是如此。
沒想到對這個成天犯著他的禁忌,開口閉口說他「好漂亮」、「大美人一個」的娃 兒,他就是氣不起來;對於她動不動就往他懷裡鑽,或者老抱著他、黏著他不放的極親 暱行徑,他都不感到嫌惡或排斥,甚至和她同床共枕,他都沒有該有的不悅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