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莫憂用力一咬舌,淚珠便大顆顆的掉下來,她故做哀怨的嗚咽,「或許是吧!在我內心深處或許一直存有那樣的傻念頭--」
「莫憂--」他忘情的緊摟住她,她則乘機大亨他的呵護寵愛。
李承烈好想就這麼摟著她,永遠都不再放開她,不去管他是害死她雙親的間接兇手,也不去管承嵐的感受,老老實實說出四年前,他之所以棄她而去的真相。
然後告訴她,他愛她,從她很小的時候,他就一點一滴的愛上她了。
但是他卻不能!他固執的心和原則都再再宣判他出局,沒有愛她、擁有她的資格。
所以現在,他只能以艾森的身份,實現和她的「十七歲之約」,然後--他不敢也不願往下想……
享受夠他的溫柔之後,她便繼續未竟的約會行程--
「為了感謝我給你機會,你必須暗我去買CD。」雖然她不願意別的女人分享他的「美色」,但是她實在好想再和他兩個人多逛逛才回去,所以只好讓那一票不要臉的女人佔點便宜,反正就只有今天,不會再有以後了,呵……
「是,君大小姐。」
第六章
像李承烈和君莫憂這樣的俊男美女配,走進大型錄音帶賣場,還一樣搶眼而魅力四射。
通常人們對像夢裡或晝裡走出來的神仙美眷,都只會遠觀,很少有那個膽子上前去打擾人家小倆口的甜蜜,李承烈和君莫憂因而能不受干擾的沉醉在兩人世界。
「你幫我挑幾片CD吧!」君莫憂下達命令。
「這算考驗嗎?」
「可以算是。」
李承烈馬上在古典CD區遊走,他太瞭解君莫憂的喜好,所以她開出的難題對他而言,根本不是問題。不到一柱香的工夫,他已經挑了好幾片CD給她。
「海頓的匈牙利輪旋曲、舒曼的浪漫曲作品第九十四號、德布西的月光、韓德爾的最緩板和舒伯特的羅莎夢芭蕾音樂--」君莫憂一片片的瀏覽曲目。
「喜歡嗎?」
「好巧哦!這些都是我最喜歡的小提琴作品,你怎麼會這麼瞭解我的喜好?向大哥打聽的嗎?不,不可能的,大哥並不清楚我的喜好,難道你--」瞧他那副緊張兮兮深怕被拆穿身份的樣子,她就愈想欺負他。
「不--我--大概是湊巧--」毀了!毀了!他又忘了自己現在是艾森,而艾森不應該對她這麼瞭解的!幸好他腦筋夠靈光,想到一套不壞的說詞:「妳不是要考驗我嗎?所以我就展現自己實力給妳瞧瞧。」
「原來是這樣,真不愧是風谷有名的特殊保鏢,能力果然不凡。」
她順水推舟的放他一馬,內心卻沾沾自喜,承烈還記得我喜歡的曲子,他還記得。
「接下來想出什麼難題考驗我?」危機解除,他鬆了一口氣。
「可以告訴我有關風谷的事嗎?」
「妳想知道那些事?」
「傳說風谷有幾個很有名的團體號稱:束絕、西邪、南狂、北惡和中奸,而你們﹃狂黨﹄就是其中的﹃南狂﹄是嗎?」
「風谷是有這些群體沒錯,不過這五個團體只是凰谷的一小部份,只不過外面的人比較熟悉、常常聽到的都是這五個名詞,所以他們在外界的知名度才會比其它風谷人高一些。」他說的是實情。
「那以東絕、西邪、南狂、北惡和中奸這五個團體來說,其它四群也和你們﹃狂黨﹄一樣,都擔任特殊保鏢的工作嗎?」
「並不盡然,其實接不接受特殊保鏢工作,全憑個人喜好決定,並沒有硬性規定的,一般而言是由風谷的那一群﹃代理人﹄負責運作、挑派適當的人選,再由那個人自己決定接不接。」
「風谷的代理人不是指段叔嗎?」儘管「花間集」這個組織的情報整合系統之強大已經很令人驚歎,但「風谷」的神秘難測和防禦能力之強卻更在其上,所以身為「花間集」一員的她,對風谷的瞭解雖比一般人多一些,卻還是很有限。
「段叔只是風谷那一群代理人之中的一個,通常每個代理人都分別負責和自己比較志同道合、比較熟悉的族群聯繫,我們狂黨和段叔最合得來,所以我們有什麼事,大都會委託段叔。」
「原來是這樣,那風谷﹃真正的主人﹄又是指誰?還是指那一群人?」
君莫憂一面排隊等著付款,一面繼續追問。
李承烈也很大方,有問必答。「這我就不清楚了,說來或許妳不信,我剛聽到時也覺得很不可思議,聽說風谷大部份的人都不知道風谷真正的主人是何方神聖,更別提看過,風谷一切的運作管理都是由代理人執行,只有入谷許可是由風谷真正的主人決定,再透由代理人發派通行證的,如沒有那張通行證,就算代理人許可也進不了風谷,所以才會有代理人和真正的主人的區別。」
「這麼說來,代理人一定見過真正的主人囉?」
「或許吧!不過代理人的口風都很緊,不會輕易洩密,加上進出風谷的人,都是因為愛上風谷那個可以實現自己理想中的生活,找到或創造屬於自己的桃花源,結交許多肝膽相照的死黨等等特質,所以沒人會刻意去探查誰才是風谷真正的主人,那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家都非常珍愛這個神秘的地方,妳瞭解嗎?」
李承烈的話確實是大多數風谷中人的共同心聲。
君莫憂瞭然於心的點點頭,這道理就像「花間集」的成員對「花間集」的情有獨鍾一樣。
「聽說你們風谷還有一項名產﹃死人﹄,那又是怎麼回事?」
李承烈突然安靜無聲。
君莫憂反應極快,立即裝出一副無辜至極的表情瞅住他,「我問太多了嗎?」
「不是!」他的手很自然的將她勾進自己的臂彎中,「是妳的表情太可愛了,讓我--」
「喂!前面的,你們到底結不結帳?」排他們後面的客人非常不識趣的打岔。
「很抱歉!」經他一攪和,李承烈的理智總算歸隊,勾抱住君莫憂的手臂,像被燙著似的迅速抽離,在心中自責不已,我在搞什麼啊!
該死的程咬金!君莫憂的反應和他完全不同,她惡狠狠的踹了那個破壞她好事的客人一腳--
「唉!好痛!」
「啊!踩到你啦!好險,我還以為我踩到一坨﹃米田共﹄呢!」她壞心眼的奸笑,回眸時還故意用力甩了一下長髮,利用百煉成精的「甩髮功」,賞那張可惡的臉一記重重「發掌」。
可憐的客人又是一聲低叫,卻又礙於「好男不跟女鬥」的禁忌,只能吃悶虧。
李承烈同情的瞄了他一眼,另一方面卻愛極君莫憂的俏皮。
付款的時候,李承烈聽到了什麼不對勁的聲音,好心的對店員說:「先生,妳的表停了,還有你們洗手間的水箱可能壞了正在漏水,最好找個人去看看。」
那店員呆楞數秒,基於好奇的心理,拉起衣袖瞧瞧覆蓋在袖底的表面。
嘿!果然停了。
那店員和身旁另一個同事面面相覷,另一個同事立即跑去洗手間一探究竟,不一會兒折回來後,證明水箱果真漏水了。
「你--怎麼會知道?」店員眼中透著不可思議的光芒。
「因為他是千里耳嘛!」君莫憂笑咪咪的代答,拿了發票轉身便拉走李承烈。
留下一堆讚佩的視線走出店門後,君莫憂便手舞足蹈,「你真的好厲害哦!耳朵好靈!那是不是週遭的聲響你都知道?」
「也不盡然,有留心去聽時才會聽到,否則我豈不是永無耳根清靜的日子可過?」
「說的也是!」她小鳥依人的偎在他臂膀上,雙手緊抱住他的手臂幸福極了,以前她只知道他的音感特別好,但在音樂世家長大加上樂壇裡多的是音感特佳的人,所以她並沒有特別注意到他這方面的過人天賦。原來承烈的耳朵那麼厲害,不是只有音感好而已,難怪范修羅說他還有一個外號叫「神耳承烈」,取得真貼切。
「我們接下來要往那裡走?」李承烈在十字路口停下來。
君莫憂想了想說:「向左好了,到樂器行逛逛,我想買幾條小提琴的E弦。」
「妳會拉小提琴?」他記得他只教過她彈鋼琴,因為她最喜歡彈鋼琴。
「這是要給你用的,我的承烈是世界有名的天才小提琴家,你既然敢要求當我的唱片製作人,就要有兩把刷子,正好承烈的小提琴都收藏在大哥的忘憂小築,看在你長得像承烈的份上,待會兒回去,我把承烈的小提琴借你拉,不知道為什麼,承烈拉小提琴時,很容易弄斷E弦,我怕你也會這樣,所以要去多買幾條E弦備用。」
這點一直是君莫憂百思不解的疑點,雖說E弦是小提琴的琴弦中最細的一條,比較容易斷弦,但承烈的斷弦頻率一直高出一般演奏者數倍,這對一個超一流的天才小提琴家來說,實在是很不可思議的事,也是過去古典樂壇津津樂道的奇聞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