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以那麼擔心的眼神注視著我,還堅持要留下來陪我,足見她對我用情之深。這不也表示我得到程家的時間不遠了嗎?呵呵!賈潘安愈想愈開心。
然而,不知怎麼搞的,正想得開懷時,他突然有一種強烈的噁心感,背脊頓時發涼,冷汗直冒。
「賈大哥,你怎麼了?」嘿!總算給我等到啦!程少筠裝出一臉關心的表情。
賈潘安強忍住劇烈的餬噁心感說道:「叫醫生來!我突然感到全身不舒服。」
程少筠按照計畫進行。
「怎麼會這樣,難道這藥有問題──」她說著便轉身去拿取藥包,仔細一看──「哎呀!糟了。」彷若殺雞般的尖叫聲,瞬間響徹雲霄。
「什麼糟了?」怕死的賈潘安直覺事態不妙,連忙大聲追問。
「我──我──」她發揮精湛的演技,表現出慌亂驚恐的態度。
「到底怎麼回事,快說啊!」愈來愈強烈的噁心感,讓賈潘安火山爆發的大吼。
「我一個不小心,把醫生開給你的藥,和我帶在身上、剛研發成功不久,正準備拿到「後宮」收藏的新藥搞錯了。」她那神情之逼真,怎麼看都不像在說謊。
「什麼藥?會不會死人?」賈潘安一聽,臉立即綠了一大半。
「你要我先回答你哪一個問題呢?」真不巧,在這個節骨眼上,她的腦筋「好像」「突然」不靈光了。
「一起回答,少說廢話!」他都快嚇瘋了,偏偏身體狀況愈來愈糟糕。
程少筠這才慢條斯理的公佈答案。「這個藥叫「七步斷魂散」,意思就是說吃下這藥之後,走了七步便會七孔流血,暴斃而亡。」
她胡辦瞎蓋的功夫,雖然不像龔季雲那麼登峰造極、爐火純青,但用來嚇唬這個膽小怕死的紉榜子弟已經綽綽有餘。
「你不要開玩笑。」他半信半疑的大聲嚷嚷。
「誰會拿這種事騙你,人命關天啊!而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近正在鑽研清宮的許多秘藥藥方,這「七步斷魂散」就是其中一種,我為了攜帶方便,才把它製成膠囊狀。你若不信,可以下床走走看,正好可以協助我做人體實驗,試試它的威力是不是真的那麼神奇。」
她手舞足蹈,說得眉飛色舞,就怕嚇不死他一樣。
賈潘安乾笑兩聲,又粗聲吼道:「我不信,那有這麼神奇的藥,一定又是你在胡說,開我玩笑。」
這小子還真是頑固呢!「那種藥發作時的特徵是,全身冷汗直流,甚至會頭暈耳鳴,最明顯的症狀是有一種強烈的噁心感,而且會愈來愈強烈。」
「你──騙──人!」這下子,賈潘安說什麼也不能不信了。
「那就當作是我騙人,你自求多福,我先走啦!」說話的同時,她順便做出轉身準備離去的「假動作」。
「等一下,你給我站住!」他反射性的想衝下床,一想到她那番話,連忙又縮了回去,保持原來的姿勢,動也不敢動一下,就怕一個不小心,就這麼一命嗚呼。
「你不是不相信我的話嗎?」瞧他那副怕死的糗相,她早在心中笑得前什後仰。
在這種生死關頭的節骨眼上,他才沒有多餘的閒工夫和她瞎扯,劈口就問:「解藥,有解藥吧!快給我。」
他急得想放聲大哭。
總算進展到這關鍵的一刻啦!「解藥是有啦!不過嘛……」
一聽就知道是「賣關子」的口氣。
「快給我,我什麼都答應你!」此時此刻,就算要他拿全部的財產來交換,他都願意,至於可靠度有多高呢?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程少筠把眼珠子調皮的轉了一圈之後,才輕聲細語的提出交換條件。「你只要回答我幾個問題之後,我就把解毒劑給你。」
他心生不妙之感,但已顧不了那麼許多。「問吧!」
「第一,這半年多來,侵人程家「後宮」的入侵者明顯的增加,是不是你搞的鬼?」她一個字一個宇清清楚楚的說,以免他耳朵生繭或智商過低聽不懂。
「這──」賈潘安猶豫了一下,便矢口否認。「我幹嘛做這種事!」
「既然如此,我們就沒什麼好談的了。」她再度做出轉身離去的「假動作」。
賈潘安馬上以討饒的口吻喚道:「回來!少筠,先別急著走,有話好說嘛!你想我怎麼可能做出那種事呢;一定是有人在你面前譭謗我,對不對!你可千萬別聽信饞言,那是他們在嫉妒我們感情深厚,所以才會如此,你該不會是寧願相信外人,也不願意相信我這個世交的大哥吧!」
究竟他的人生歷練比她多太多,豈會這麼容易就給她套出話來。
「你──」單純的程少筠沒想到他會這麼難以應付,一時之間,竟然有接不下去的無力感。
賈潘安見狀,再接再勵的說:「你還是快把解藥給我,放心,我不會把這件事告訴兩家長輩們的,就當作是我們夫妻之間的一個小玩笑吧!」
他的臉皮之厚,恐怕得用鑿油井的電鑽才鑽得透。
程少筠又氣又惱的怒睨著他。「誰跟你是夫妻了,你少噁心,就算全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會嫁給你這個陰險狡詐的噁心人渣!」
「你不要太放肆,我的忍耐可是有限度的,快把解毒劑拿來,否則我叫人了。」他改採威脅逼迫的招術。
「你叫啊!如果需要電話,就在那裡,不過很抱歉,那個電話正巧壞了,線路不通。」
她笑得很可惡。
「程少筠,你不要太過分,快把解藥拿來!」賈潘安此時的臉色,比青面撩牙的鬼怪還嚇人。
程少筠才不吃他那一套。「可以,你自己過來拿。」
他只是死瞪著她,卻不敢動一下。
程少筠早料到他沒那個膽子,但是,就這麼耗下去也不是辦法,一旦「催吐劑」的藥效過去之後,他就會知道這是個騙局了。
這可怎麼辦?
就在她大傷腦筋的時候,一直站在門外等著錄「口供」的龔季雲,大搖大擺的進門來助陣。
「程程,你實在太不懂男人的心了,人家賈少爺並不是不想和你合作,只是因為躺在床上太久了,身體不大舒服,所以脾氣才會大了一些,放心吧!等我扶他下床走動走動之後,他的心情就會好一點了,到時就會比較合作。」他邊說邊大步的走近床邊,一把將賈潘安從床上拉坐起來。
在拉他起身的時候,還刻意用力搖晃了他好幾下,賈潘安因而吐了一床。
這樣的情況嚇得賈潘安失聲大叫:「你要做什麼,快住手!」
「別緊張,我只是好心的想扶你下床走走罷了。」龔季雲笑咪咪的回答他的疑問。
「不用你雞婆,快放手!」賈潘安死命拉住床沿,說什麼也不肯離開那張床。
龔季雲只不過是想嚇嚇他,所以也不是很用力拉他,否則他早滾下床去了。
「賈少爺,你就別跟我客氣了,我很榮幸有這個機會能服侍你這樣高貴的人呢!你就別再推辭了,何況,就算你不想走動走動,也得下床,讓我幫你換換床單和棉被啊!瞧你,吐了一床多不衛生,還是快下床吧!」他說著又很巧妙的猛搖晃他幾下。
賈潘安因而又吐了滿身。「住手,我說!只要別叫我下床,我什麼都說!」
究竟形勢比人強,先保命再說。
程少筠聽了立刻蹦跳過來,順便接過龔季雲放在身後的迷你錄音機,並避過賈潘安的注意,放到自己身後去。
「現在,你願意承認那些潛入「後宮」的人是你派來的手下了吧!」
「是我派來的又怎麼樣,反正你們無憑無據。」賈潘安心不甘情不願的說道。
程少筠按照龔季雲的指示,忽略他惡劣的態度,繼續問道:「這麼說來,你是承認那些入侵者是你的手下了,你這麼做又是為了什麼?」
賈潘安並未馬上回答。
龔季雲索性將他硬拖下床走了兩步。
「住手!別拉我,我全招就是了!」賈潘安嚇得跪坐在地上,說什麼也不肯站起來。
最糗的是,他居然嚇得尿褲子。
接下來,用不著程少筠再多問,賈潘安為了保命,一古腦兒全說啦!
程少筠和龔季雲則雙雙交換一下「合作成功」的眼色。
待賈潘安「自述」完畢之後,程少筠又拿出事先準備好的「供書」,要賈潘安「劃押」。
賈潘安雖然百般不願,也不得不照做。
「好了,你要我做的,我全做了,快把解毒劑給我。」他幾乎是用討饒的聲音哀求。
程少筠把錄音帶和「供書」交到龔季雲手上之後,才說:「哪!拿去吧!」
賈潘安趕忙搶了過去,和著開水就急著服下,但藥到嘴邊,又猶疑了一下。「這真的是解毒劑?」
「當然,我沒有必要再害你了嘛!」程少筠投給他一個「童叟無欺」的笑顰。
賈潘安遲疑了一下,才忿忿的說:「諒你也不敢再騙我!」